从婉忙扶着魏妙沁靠住了一棵大树,压下眼底焦灼忧虑之色,应声去了。
那邢家公子不熟悉宫中,还未必有她去请宫人好使。
魏妙沁一手按在了树干上,这才撑住了身体。
她腹中如被一把冰刃绞过,又冷又绞着疼,四肢自然没了力气。
春日里的风吹来,带着寒意,吹得草叶沙沙作响。
一道黑影从她背后接近了过来。那影子十分高大,竟是将她的身影完全覆住了。
魏妙沁屏了屏呼吸,疼得脑子都不大好使了。
莫非重活一世,命丢得反倒更早了?
魏妙沁的身子又往下滑了滑,她赶紧一手扶住了树干,这一下,却是扶在了一片温热之上。
她按住了对方的手?
魏妙沁惊愕回头,便听那人眸光沉沉地看着她,眼眸比夜空还要黑,像要将她整个吞噬进去,道:“郡主,冷不冷?”
他沉声道:“我有衣裳脱给郡主。”
作者有话要说: 妙妙好的是皮相好翩翩君子那一口。
荀锐:气到暴毙。
小声逼逼,本文会带一点揭秘的元素,所以有很多是写在细节里了,不会直接写出来。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不一定是我写错了,而可能是透露某些信息的。前面红包都发啦,这章评论也随机发红包叭!
第十三章 奇耻大辱
魏妙沁抽了口气,认出了来人是谁。她想也不想便摇了摇头:“我不冷。”只是这会儿腹中抽着疼,连张口说句话,都抽走了她不少的力气。话一说完,魏妙沁的脸色就更白了些。
青年从树后转出来,站在了魏妙沁的身前。
他背光而立,高大的身形完全挡住了魏妙沁。魏妙沁抬起头,只能瞥见那零星一点月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
青年眉眼深邃,五官比旁人要更英挺,那半张脸无疑是俊美的。月光下,比方才那邢家公子还要更显耀眼。只是另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神色,如潜伏黑暗之中的凶兽。
他是荀锐。
上辈子令京中众人闻风丧胆的荀锐。
魏妙沁的心紧了紧,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荀锐却也不等她再开口,当即打横将她整个抱了起来。青年的手臂强劲有力,箍在她的腰上,让她动也动不得。
魏妙沁整个人都僵住了,心底的畏惧陡然飙升到了顶,她的脸色更白,腰间被他箍住的地方却烫得厉害。
一时间倒是连疼痛都忘记了。
“你、你作什么?”魏妙沁结巴了一下。
荀锐却一言不发,只牢牢箍着她的腰,抱着她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魏妙沁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儿,她一把揪住了荀锐的袖子,急声道:“宫中处处是守卫宫人,若是被人瞧见……”
荀锐却低下头,他好像轻笑了一声:“郡主担心我?”
魏妙沁气得胸口跟着也疼了起来,她气得眼睛都瞪圆了,咬唇道:“谁为你担心?你莫不是存心要坏我名节?”
荀锐脸上笑容敛去。
魏妙沁便也立马闭了嘴。
这人喜怒无常,她实在摸不准他的脉门。便也只好闭嘴了,免得这人当真胡来。
荀锐抱着她径直往前行去,穿过丛丛树影,最后抵了一处亭子。这一路行来,竟然还真没什么守卫宫人。
再瞧这亭子,紧挨着一座假山,假山几乎将亭子整个都遮蔽了,挡住了大半的宫灯灯火,也挡住了部分的月光。亭子里似是许久无人来了,桌凳上都落了些灰。
魏妙沁根本不敢靠着荀锐的怀抱,她的身形僵直,实在太耗费力气,没一会儿便累得够呛。等她从荀锐怀里探头,朝外看去,又见四下光影暗淡,墙壁上投映出的树木,影影绰绰,说不出的诡异。
简直没有比这会儿更难受的事了。
魏妙沁一气之下,便也自暴自弃,松了四肢的力气,靠在了荀锐的怀里。
这人的指骨坚硬,箍在魏妙沁的腰上,箍得她有些疼。连他的胸膛也是硬的。魏妙沁靠在他怀里,又觉得压抑得厉害,又觉得硌得人不舒坦。
总归是糟糕透了!
荀锐倚着栏杆坐下来,抬起手指,抚了下她的发丝。
魏妙沁气坏了。
这人实在得寸进尺!
魏妙沁知道这会儿,自己定是面无血色,看上去柔弱可欺。但她还是竭力地拿出些气势来,凶巴巴地道:“你拔我头发作什么?”
荀锐的身形僵了下:“……”
“……没拔。”荀锐哑声道。
魏妙沁不出声了,她低低地喘着气,觉得腹中更疼得厉害了。
她疼得难受,便也不顾得罪不得罪荀锐了。
只心想,若是今个儿疼不死在这里,只怕也要被荀锐欺负死在这里的。
“你将我,掳到这里,作什么?你不快些将我送回去,待我的丫鬟回到那里,瞧我不见,定会报给皇上。你……不要命了?”魏妙沁压着疼痛,勉强出声道。
话说到这里,魏妙沁也觉得奇怪。
荀锐是如何从殿中出来的?又怎么避开守卫宫人的?他又怎么知道这里有处亭子?
荀锐的大手却贴在了她的腹上。
魏妙沁的身体一僵,四肢都绷直了。
她是真的吓坏了。
他难不成要将她肚皮刨开?
就在魏妙沁胡思乱想的时候,荀锐的手却拨开了披风,又探入了她的外衫之中。
魏妙沁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动也不敢动,只身体控制不住地发着颤。
她五脏六腑都又冷又疼,可肢体又烫得厉害。不必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脖颈该是红透了。她从来对旁人的触碰都敏感得很……
“你……放开我……”魏妙沁哑声道。
若是仔细听,便能听出来,她的声音里透出了一点示弱的味道。
但荀锐却动作不停。
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衫,再度贴在了她的腹上。
魏妙沁哪里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她知晓这会儿示弱求他也是无用的,便死死咬住了唇,免得口中逸出哭腔来。
他的手掌十分宽阔,按着魏妙沁的腹部重重揉动起来。温热的感觉,便透过衣衫,传递到了魏妙沁的腹上。
……只是给她揉一揉?
魏妙沁一怔。
高悬的心砰地落了地。
荀锐的确是不大怕冷的。
这会儿魏妙沁骤然放松下来,一阵接一阵的风吹过来,魏妙沁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这才发觉到,荀锐身上散发出的热,实在叫人觉得温暖极了。
这人极有耐心,按着魏妙沁一下接一下地揉,只一会儿工夫,魏妙沁便觉得腹中回暖了些,疼还是疼的,却没刚才那样厉害,好像整个人被冰刃穿透了一样。
“在殿中时……”荀锐开口:“你喝了什么喝了许多?”
魏妙沁却浑身一激灵。
在殿中时,他盯着她看了?
不然怎么知晓,她喝了东西,还喝了许多。
魏妙沁不快地道:“榆钱汤。”
荀锐越按她的腹部,她越觉得温热。但温热之余,又有种说不出来的羞耻感。
恨不得立刻挣开他的怀抱,自己站起来,靠着余下的那点力气,走回去找御医才好。
“榆钱,性寒。”他说着,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俯身道:“你来葵水了。”
他的口吻轻描淡写,魏妙沁却被激得差点从他怀里蹦跶起来。
“你怎么知道?”魏妙沁脱口而出,当下反应过来,便要挣扎着起来。
荀锐顿了下,道:“披风有血。”
魏妙沁羞愤得恨不能一头在亭柱上撞死。
方才他不说时,她还未觉得。
大抵是因为身体实在太凉了,所以未察觉到。而现在,她便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她的股间顺着往下滑落……既然方才就浸透了披风,这会儿还不得沾到荀锐的身上去。
魏妙沁这下是真想撞死了。
她堂堂元檀郡主,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过这样丢脸的时候。
“放开我,快放开!”魏妙沁咬着牙道。
荀锐的手压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魏妙沁又羞又恼:“你再不放开,一会儿我们怎么离开?”
荀锐这才松了手,扶着她的腰,将她扶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怀中。荀锐似异族人,身形高大,魏妙沁坐在他的怀里,就跟嵌在了他的怀抱里似的,轻易挣脱不了。
魏妙沁的脚连挨地都挨不着,更别说站起来跑开了。
“你想怎样?”魏妙沁怒声道。
荀锐垂下眼眸,似是在心头计算什么。
他的气息就喷洒在魏妙沁的耳边,魏妙沁紧张得背微微躬起,觉得这会儿的静默实在让人难熬。
又过了会儿,荀锐才松了手,扶着魏妙沁站了起来。
魏妙沁终于踩上了地面,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这才觉得安全了许多。
荀锐也不再出声,他反手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衫,递给了魏妙沁。
魏妙沁并不接,依旧警惕地盯着他。
荀锐抬眸道:“如何离开?披上便能离开。”口吻透着霸道不容拒绝的味道。
魏妙沁想了想,披风染血也的确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