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能行?”
“这种伎俩不是每个人都能用的。若是本就失宠的,擒也擒不了。可你原本十分得宠,你不争风吃醋,我爹反倒会觉得奇怪。他不自在了自然会回头找你。”
揣摩了一下,七姨太点点头。
“既然二姨娘装大度,那你也装。等九媚发现没人跟她争,野心就会膨胀。你只是个小姨娘,那边的是当家奶奶,你觉得九媚会认为哪一个更是威胁?”想了想,孟瑾乔又教了几句。
听完,七姨太思忖着就问:“大小姐没出阁呢,你怎么知道这些?”
莞尔,“在宫里,各种怪事见了不少,妃嫔们哪个不是面甜心苦,绵里藏针的夹枪带棒,什么花招绊子都听过见过些。”
孟瑾乔回到浣花阁时看见方竹影坐在榻上,鼓着腮帮在嚼什么,一脸惬意。见她吃得欢喜,孟瑾乔不禁好笑问:“妹妹,宵夜好吃吗?”
“好吃。”方竹影很喜欢吃东西,飞快地回答了一句就说:“姐姐不用担心,你弟弟不会死的。我师叔说可以出手救他。”
一鄂,继而惊喜,孟瑾乔赶忙道谢。
见她高兴的样子,方竹影想了想没把必须捉到虫王的事告诉她,宽慰了几句才拿出几个竹笼,“姐姐要这么多毒虫为何?我捉住它们费了不少力气。”
低头看看竹笼里挤在一处的毒虫们,“有劳妹妹了。过了子时,妹妹就把它们放进花园,然后不用管了。”
“哦。有什么用?”
“让她们吃吃苦头,先收点利息。而且,因为要治病所以呆在府里,理由很充分,还能分散她们的注意力,免得又琢磨出坏点子。”看了几眼笼子,她又拿出一些药粉捣鼓片刻交给方竹影:“放虫子前,先洒在琳琅阁外。”
嘱咐完,她再次捣鼓药粉,涂在手背上。
“姐姐涂这个为什么?”
狡黠地一笑,“装病。”
孟瑾乔在府里悄然安排放虫子,夏非一行循着戚松留下的舆图来到一处山间峭壁下。这里已经深入小寒山,黑暗里,弥漫着白色的寒雾却不凝霜,透着说不出的奇异。站住脚,众人抬头往上看。高处的山壁近乎垂直,黯淡的月光下照出一片碧黑的影子,其中夹杂着些许灰色,间或有一二点白。峭壁下方散落着近百个小铜壶,歪七竖八地插在地上,乍看去以为是长在地上的。
研究了一下那些看似散落的铜壶,齐君榭抿了抿唇才说:“好高明的阵法。这些铜壶看起来杂乱,其实是摆在这里诱敌的。若有人触动铜壶,会被铜壶上沾着的一种汁液染上,便于追踪。依我看,戚松来过这里,他爬上崖壁采摘了什么,还拔下一个铜壶。那些人发现了循迹追赶,杀了他。”
夏非点头,“那好。我们上去看看。”
寻思片刻,“看地势,往西该有路可以迂回。我们不要触动此处的机关为好。”
他们消失在林间。
同一时刻,刘宏见过的那个青衣人正站在一处屋檐阴影下问:“陆淮叶的病是什么回事?”
“查过了。数日前陆淮叶身体不舒服,他姐姐请景大夫出诊。但景大夫说他练武用力过度,嘱咐他吃药休养。今日他又跟着那个廖景龙四处闲逛,看起来精神了。”
想了想,他点点头:“看来景大夫没那么厉害。你继续留神。但陆淮叶吃药,嘿嘿,只能死快点了。”
各方或出手或松懈时,尚书府的琳琅阁里,孟广德正在追逐一个灵巧的身影。
“嘻嘻,孟大人。我在这。”
“哈哈,别跑,别跑。”
九媚娇笑着在屋里穿梭,不时回身抛个媚眼,在孟广德即将抓住她时,又滑溜地跑掉了。
闹腾了好一会,孟广德更加兴奋。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一个虎扑把九媚按倒,就要亲过去,美人却按住他的嘴唇。
那双媚眼里闪着莫名的光,氤氲着挑逗,流转着玩味。
对望片刻,她娇声细语地问:“孟大人,你留下我……对我有好处吗?”
一鄂,孟广德立即许诺:“美人放心。以后你就是府里的正经姨娘。你给我生个儿子,我一定好好疼爱你们母子,让你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不会亏待你的。”
眼中划过一丝戏谑,“多谢老爷。我的奴婢也要留下。老爷一并给她赎身吧。”
“好好好,都听你的,听你的。”心痒难耐,孟广德一叠声地答应。
达到目的,九媚娇笑起来,青葱玉手抚过孟广德的脸,“老爷斯文儒雅,当年也是翩翩美少年。可我呀,最喜欢你们这些端正威严的官人。”
她吃吃轻笑,毫不掩饰地蛊惑。
哪里还能把持得住,孟广德猛地抱住她。
灯烛熄灭了,屋内有笑声传来,夹杂着娇婉的呻吟。
次日晨辉未至,一声惨叫惊醒了兀自有些昏沉的丫鬟们。静雅阁里,很快嘈杂起来,鸡飞狗跳。
就在这时,一个婆子跑到了上房外回禀。未几,正在院里指挥丫鬟们打扫端水的宋林家的便骂:“手背肿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二奶奶还没问事呢,让她等着。”
“是。可浣花阁那边催着请大夫……”
“催什么催?让她们等着,二奶奶起了再说。没听见?”宋林家的恶狠狠横了一眼回事的丫鬟,方欲转身,就见静雅阁的丫鬟慌里慌张地跑来:“宋婶子,不好了。四小姐脸上肿了个大包,痛的直喊。请您赶紧回个话派人去请大夫。”
第163章 虫灾
闻言吓一跳,宋林家的再也不敢怠慢,顾不得寻思刘月琴还没起床了,匆忙吩咐值夜的丫鬟往里禀报。
正睡得昏头昏脑的,刘月琴被丫鬟吵醒就欲发脾气,那丫鬟赶忙说:“二奶奶,四小姐脸上起了个血包,叫着请大夫。”
“什么!”眨眼间,刘月琴睡意全消,腾地坐起来,突然觉得手上有些不对劲,一看自己露在被子外的左手臂,一个老大的血包鼓得高高的。
忍住惊,刘月琴伸手小心地摸了一下。不摸还好,一摸就疼得渗人,她不由得惨叫起来。
“呀,哎呀,疼,疼死我了。”刚喊了几下,她蓦地觉得嘴角有些不对,随手一摸,嘴角顿时肿了。
“啊,来人,快请大夫。”
上房里沸腾起来。
小厮们赶紧着去请大夫时,在琳琅阁里销魂了一夜的孟广德刚醒来。看了看怀里的美娇娘,他的心情无比明媚。
“老爷!”九媚娇滴滴地抱住他的脖子,“天还早呢。”
捉住美人的玉手,孟广德笑道:“小宝贝,天不早了。我还要上朝。你先睡会,晚些我回来就封你做姨娘。你的丫鬟就留下服侍你,赎身的事不用你操心。”
她笑,妩媚地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温存片刻,孟广德唤人。
服侍的丫鬟很快进来,端水的端水,掌镜的掌镜。坐起身刚下床,孟广德觉得自己踩到了什么,一愣,低头一看。下一息,他蓦地觉得脚趾一凉。
“啊!是什么?是什么东西?”
倒吸一口冷气,他惊慌地猛抖,一条黑线脱离了他的脚趾,受惊般腾起落在一个正愣神的丫鬟头发上,没等丫鬟惨叫,黑线“嗖”地蹿入衣柜下,不见了。
孟广德终究是个书生,这一下兔起鹘落间被吓得不轻,不自觉地喘了几下,他才感觉到九媚的手臂缠住他的背,“老爷怎么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哦。不知道。”回答着,孟广德没再深究,就欲穿鞋。
脚一挨地,他忍不住惨叫。
“啊!”
所有人都被吓一跳,不等众人问,孟广德一叠声地惨叫起来:“疼,疼!我的脚。来人!”
二刻后,大夫急匆匆跟着管家进了琳琅阁。孟广德正坐在床上,披着衣。右脚脚趾鼓起老大的血包,疼得呲牙。九媚也起了身,即便看似胡乱地笼着发,依旧是一副妖媚入骨的销魂样。
等到大夫看过那个血包,她便娇滴滴地问:“请问郎中,我们家老爷这是怎么了?”
瞧了一眼她冶艳不可方物的容颜,那大夫不由得一愣,顿了顿赶忙转开眼陪笑道:“小夫人,孟大人被有毒的虫子咬了一下。涂点药,休养几日就能好。但孟大人,您这几日就别出门了。消肿之前脚上会很疼。”
不等孟广德回答,九媚便笑:“好啊。老爷,您告假几日吧。奴家好好服侍你。”
看着美人盈盈一握的纤腰,孟广德再次心痒起来,方欲回答,那大夫斟酌了一下才说:“虫毒不致命,但请大人还是静养为宜,酒色嘛……暂且远离,等消肿再说。”
孟广德一愣。
九媚却眼珠一转,蹙蹙眉,委屈地泣道:“老爷你看,呜呜,这么快就有人说我不好了。”
“哎呀,别哭别哭。关你什么事啊。但真是奇怪,怎么会有虫子爬进来?”安慰着九媚,孟广德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脸吩咐管家:“去问问二奶奶怎么管家的?春天里虫子四处游动,怎么不早早地除除虫呀?”
“是。”
管家带着大夫出去了,孟广德搂住美人宽慰,许诺立即给她封姨娘,换个豪华的屋子,置办华丽的衣裙首饰,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