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春花被这般热辣辣的目光扫的浑身鸡皮直冒。狠狠搓了搓粗壮的胳膊,何春花赶紧拉着柳燕快走远离刘云卿火热的目光。心下哀嚎,刘云卿这小娘们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吃错药了。
遗憾的收回觊觎的目光。刘云卿捏捏自个几乎可以见到骨头架的细胳膊,暗下决心,从明天起,她不要再去监狱工厂缝衣裳了,那嗡嗡作响的机器吵得她头疼,也不适合她修炼,她要去申请,从明天起要去操场上搬石头,争取早日将身体锻炼成何春花那般健壮,早日引气入体!
第2章
“啊?你,你要申请去工地?搬砖搬石头很累的,你真考虑好了吗?”四犯之一的吴芳诧异的问她。
整个三区有四犯,四犯是指监狱干警根据管辖区域犯人综合表现能力,从中选取的四个犯人来对区域内其他犯人进行管理。四犯各司其职,分别管理纪律,生活,学习,以及生产。一般来说四犯的文化程度比较高,大都是经济犯,就如刘云卿面前这管生产的吴芳,听说是华国内知名大学毕业的硕士,入狱前是世界五百强企业的部门经理,因贪污罪入狱。
吴芳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瞧她浑身一把骨架子的模样,不由皱了眉。
“你别以为去工地搬砖搬石头的没有任务量,一样有的,如果完不成,这个月的考评得分可就扣光了。而且工地里做活可是高强度工作,你确定你能做得来?”想那片地刚被上头划为要建设的图书馆,接着开工要选监狱里服刑的一部分犯人去做工时,哪个女犯不是推三阻四绞尽脑汁想逃过一劫的?不幸被选上的,哪个不是鬼哭狼嚎心不甘情不愿的?毕竟那工地的活可不是好干的,风吹日晒的不说,一天干下来手也得磨破,脚也得磨破,她们宁愿在整一天待在监区缝衣服做手工,也不愿白白去做那苦工。哪个不是能躲就躲,可如今这刘云卿竟自愿申请去干那份苦累活,这怎能让她不诧异却又怀疑?
刘云卿点点头道:“累点没关系,我不会偷懒的,也保证不拖累其他人的进度。”
吴芳看着她欲言又止,好半天终于问出口:“那我能问你为什么想要去吗?缝衣服不比干工地轻松?”
刘云卿低头看了看自个骨架般的身材,欲言又止:“我是觉得自己太瘦了,想锻炼锻炼,健壮些,长点肉。”
吴芳脸颊抽搐了下。
“好吧,既然你要求,那我就将你派过去。可丑话要说道前头,工地可不是放风的地方,你要是去了敢偷懒,我就将你调回来。然后你们监舍的劳役任务这个月加倍。”
刘云卿无比正色点头,保证不会偷懒。
第二天,顶着何春花那种‘你绝对吃错药’了的眼神,刘云卿去了工地做活。
弯下腰抱起两块砖周而复始的开始搬运起来,她边搬运边运转着《天地引气诀》,虽然依旧感觉不到灵气入体,但刘云卿知道感觉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只要她能够坚持下去,总有一天量变会引起质变。
其实搬运不一会的时间刘云卿就气喘吁吁了,心脏砰砰砰的仿佛要破体而出,可她硬是咬牙坚持着,引气诀也不停的运转着,每每眼前一阵星星一阵黑的时候就猛地咬住舌尖,逼迫自己坚持下来。
上午五个小时候过去,歇息了一会就马上到了开饭的时间,而这时在监狱工厂做工的女犯也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和工地里的女犯整合成整队,在狱警带领下往食堂的方向而去。
餐桌上,小脸被晒得黢黑的刘云卿握着馒头吃的很香,虽然劳作半日已累的她身体疲乏甚至拿筷子的手都在微微哆嗦,可她神色中依旧不见任何后悔甚至退缩之色,反而眸光坚毅的似乎有股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之意,这让何春花和柳燕不由的交换了个隐晦的小眼神,意思不言而喻,刘云卿的脑袋绝对是坏掉了。
她们吃饭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半小时后,哨声响起,所有女犯已经吃完了饭,早几分钟在食堂外排好了队。
之后便在吴芳的指挥下,该去监狱工厂的去工厂,该去工地的去工地,一切按部就班,看起来与往日没什么区别。
若硬要说区别,那便只能说与其他死气沉沉麻木的犹如行尸走肉的其他女犯相比,排在队伍最前面的刘云卿眼睛发亮,抬头挺胸斗志昂扬,似要即将踏上战场的斗士,又似即将毕业摩拳擦掌要在职场大杀四方的学子,那精神头瞧起来可是得劲极了。
正拖着沉重步伐,暮沉沉走在她身后的其他女犯,无不盯着那高昂的后脑勺,只觉得此刻牙也痒,手也痒。
被划作要建造图书馆的地方之前是个操场,地方也挺大,依刘云卿来看,草地宽敞平坦,这是多好的放风地方,做什么非要改建什么图书馆?
此刻操场中间已经被挖了几个很深很大的坑,而她们工作的日常任务便是去拾捡坑里的石块,然后搬到指定位置,再将货车运来的石砖,搬下来再运到指定位置。
高技术含量的活自然也用不着她们做,要她们做的就是些搬搬捡捡的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真是累胳膊累腿累腰。
“喂,鬼脸,你是不是得罪吴头了?”
刘云卿捧着三块砖正摇摇晃晃走得眼冒金星时,不远处一个精瘦的女人也抱着三块砖鬼鬼祟祟的接近她,之后鬼祟的问过一句,再就赶紧站直了身体,目不斜视的超前走,装的仿佛真的是无意才靠近了这边,也装的仿佛自己刚才没有说过话。
做工时间是不允许女犯交头接耳的,这是监规。
刘云卿恨她叫自己鬼脸,扭了头不愿搭理。
那精瘦女人不高兴了:“喂,鬼脸,跟你说话呢,你聋啦?”
刘云卿也不高兴了:“你乱叫什么呢!不知道做工的时候不能说话吗?你再这样打扰我做工,我就跟警官告状去!”
那边监工的狱警冷冷看过来。
精瘦女人的面色犹如刚吃了屎一般。狠瞪了刘云卿一眼,然后灰溜溜的抱着砖,飞似的远离身旁的傻缺。麻蛋,这年头还有这种奇葩。
刘云卿顿时觉得脚步也轻快了,犹如一只快活的小鸟,抱着砖头身体轻盈的冲着指定地点就飘了过去。
身旁不远处的几个女犯都觉得手心捏了把汗,瞧那飘飘荡荡的模样,若是夜里套上个白床罩,头上再顶上个拖把布,都可以当鬼来使了。
第3章
待终于结束了一日的劳役时间,刘云卿也累的够呛,回监舍的步伐再也轻盈不起来。
监室里头其余三人早早的就吃好了饭,正闷头加班加点折纸袋呢,抬头便一眼瞧见那刘云卿灰头土脸的进来。
何春花和柳燕挤眉弄眼了一番,大概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张甜甜从来都不敢搭话,缩在上铺的墙角一处,默默的低头继续折着纸袋。
刘云卿撩了眼皮,看到自己铺上被铺满了的折好的未折好的纸袋,阴惨惨的小眼神倏地就飞快在何春花和柳燕身上打转。
柳燕心虚下就抬手摸上那打了数个耳眼的耳垂,飘着眼神不与她对视。
何春花尚硬气些,歪着嘴角倚在床头,折着纸袋哼着小曲。
“谁的?”
柳燕的头垂的更低。
何春花满脸横肉颤着,吊着眼角一副就不告诉你的模样。
刘云卿随即一言不发,几步上前踮起脚,往自己那上铺随手一抓,只听刺啦两声纸袋的尖叫,旁人抬头瞬间便惊见那两个已完工的纸袋此刻正惨烈的被捏扁握在人掌心里。
接着便见那罪魁祸首,挥舞双臂如失控的风车,整个人也犹如踩了风火轮的哪吒,从东头飘到西头,再从西头晃到东头,反反复复的在下铺的两个心痛的人面前不停飘荡。
愤怒让人脚步都重新轻盈起来了呢,真好。
刘云卿开心的在监室里飘荡着,何春花则觉得这一刻血压狂飙止都止不住。两只牛铃般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两个壮烈牺牲的纸袋,耳畔好长时间都似乎听到,自己心痛滴血的滴答滴答声。
柳燕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
张甜甜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脸有点方。
在监室飘荡的那个人似乎快乐极了,一会在何春花面前停住扭两下,一会在柳燕铺前停住,握着那凄惨的被压瘪的纸袋用力给她脸扇风,其余时间便是不停地左飘右荡,浑身散发着快来打我呀的快乐气息。
何春花觉得,若她再忍下去,她就是个王八。
愤怒让人失去理智,忍无可忍的何春花终于在柳燕的期待中狂怒下了板床,竟是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光脚冲到监室门口,冲着那离此处甚远的值班室大声吼叫:“警官!警官!有人欺负我警官!!”
刘云卿第一时间将手中罪证扔到了何春花铺上,然后手脚利索的爬上了床铺,赶紧抖了被子盖好躺下。
何春花狠狠吸了口气。
太……奸猾了!还想毁灭证据?休想!
蹬蹬几步回了床铺,何春花抓过两个瘪瘪的纸袋,狠狠扔到了刘云卿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