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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缸照 完结+番外 (知我情衷)


  想稍微掀一掀风浪,臂膀立即就被斩去了一只。她也是会痛的。
  后来她生了清柔,是个很好的孩子,是柯太师的外孙女。就更不能被她那个出身不干不净的姐姐带累了。
  她嫁进定国公府来,已经赔尽了所有,总不能让她的女儿将来还要名誉有损,在婆家受苦。
  可惜她没有能成功。三次,一次都没有能成功。
  到了第三次,谢仪已经死了。她其实也不想独活了,若是徐沛柔死了,她会即刻便服下另一半的砒霜。
  可是徐沛柔没有死,趾高气昂的来红继堂找她,自以为是的说了那样的一番话。
  她不信。她才不信。她一直崇敬的父亲不会是那样的人。
  不会把做了他一辈子儿媳妇,从来贤良淑德,持家有方的谢仪害死,更不会谋朝篡位,求什么国公爵位。
  国公爵位,怎能和读书人的一身傲骨相提并论。
  但是原来,又是她错了。她所珍视的东西,在她最崇敬的父亲眼里,原来是一文不名的。
  柯氏满门下狱,父亲被处死,只有谢仪和他大哥的儿子柯明叙没有事,因为他在皇帝面前,揭发了他的祖父。
  她已经了无生意,或许是知道了柯家的事情,清柔主动来了红继堂。她已经小半年没有见她了,正当龄的女孩子,长的很快。
  许久没有见过,她好像有很多话跟她说,也好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是个失败的母亲,没有什么人生经验能够传授给她,徐家人都是她的亲人,尽管她一直不肯承认,但他们每一个,似乎都比她一直引以为傲的柯家的人要强。
  她只希望她能好好的,不要过的如她一样。她甚至觉得清柔可以像她的姐姐,至少她的婚姻是美满幸福的。
  她最后让清柔把柯明叙找过来了,她还有件事要问问他。
  既然谋朝篡位是真的,那么,谢仪的死呢?
  他从不会说谎,他对她点了点头。
  她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阴雨的天气,膝盖也在隐隐作痛着。但是都没有她的心痛。她好像被谁扼住了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观音像,那是最能让她平静下来的东西,可是没有用了,没有用了。
  她已经没什么心愿了,她所信仰的一切都已经崩塌,她已经不是她自己。
  那也没什么必要活下去了——她原来想看着清柔出嫁,等她有了孩子,再高高兴兴的去找谢宜。
  可是那样太久了。
  清柔是个好孩子,知道她喜欢宝珠茶,年年都会亲自折了花,送到她面前来,供她赏玩。
  或许清柔有她这样的母亲,才会真正带累了她的名声。
  她在这世间要求见的最后一个人,是她同床共枕,亦是同床异梦的丈夫。他们对彼此,从一开始就只有责任,到后来,恐怕只剩下了怨恨。
  他躺在她的身边,心里想着另一个女人,而她也是的,其实也没什么不公平了。
  她从前不能和离,是为了清柔能不被人耻笑,也一直都有名正言顺的外祖家为她撑腰。
  可如今,和她有关的一切都只会带累她,还是早些把这一切都了结了好。
  她当然是可以直接去寻死的,可这样以来,名份上她仍然是他的妻子,百年之后,要葬在他的身边。
  这样一来,他的身边就太拥挤了。他的心里从来就只有过一个人,她何不成全他,也能换清柔一个更平稳的将来。
  她拿到和离书的时候,穿过大半个熙和园,回红继堂里想要拿走属于她的东西。她不再是徐家的人,也不会死在熙和园里。
  路过延龄客的时候,她忍不住停下来,驻足欣赏满园的菊花。清柔当年的满月宴便是在这里举办的,那也是她人生中最风光的时候。
  她以为这风光是牺牲了她一生对于婚姻,对于丈夫的期望换来的,却原来,她真正期望错了的,是她的父亲,是她一直信仰的品格。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可是她看到的,明明片片花瓣,都被北风卷起,顷刻便被吹落在了地上。都是骗人的。
  山茶花开的时候,她已经看不到了,人生的最后,就记得这些吧。


第396章 斋罢茵陈茵尚送香——茵陈番外
  “蒿经冬不死,春则因陈根而生,故名茵陈。往后,你就叫茵陈吧。”说话的少年坐在她床边,她还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只看身量,似乎比她还要小一些。
  叫什么,她也没有那么在意。只是她又活了一次,总想给自己带来一些新的变化。从此又是新的开始了,她有了新的名字,会好好活下去。
  她从小失去双亲,和哥哥相依为命,还没有什么记忆,一点事也不懂的时候,就住进了善堂里。
  她后来懂得了“人生”这个词的意义,才恍然惊觉,若是昭永八年时她没有遇见淮邑乡君,或许她的结局,早就已经是注定悲惨的了。
  那时候生病的是她哥哥,她什么也不懂,和哥哥一起被关进了柴房里,除了哭,她什么也不会。
  那一次是乡君和她的朋友们救了她,而后也没有再放手,一步一步的改善了她,和善堂里其他孩子的生活。
  能够吃饱穿暖,还能读书识字,学习女红刺绣,她已经很满足。
  这样慢慢的到了昭永十六年,她本来以为她的生活已经很好,突如其来的一场时疫,她在善堂里教其他的孩子读书,忽而头晕脑胀,一场重病,差一点就要了她的性命。
  这一次也是乡君救了她,为她治病的小少年,她甚至没有看清他的样子。
  后来她就不再想继续学女红刺绣这些寻常女子学的东西了,一场大病,甚至能将燕京改变,改变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子,实在是很寻常的事情。
  她想学医术,这样在她再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就不会如幼时一样惶惑无依,也不会像将要长大时一样,差点就夭折在这一场疾风骤雨里。
  她想保护自己,也想保护她身边的人。
  刚开始跟着林霰的时候,他还是挺冷漠的。他问她为什么要学习医术。
  她想了想,回答他,“我想要救自己,也想要救我身边的人。”
  这个问题问了也等于没问,学习医术,不就是为了治病救人么。她没想过以此谋生,将来她还会回善堂里去。
  善堂里孩子多,总是有孩子生病,也很容易互相传染。总是等着外面的大夫过来,没有那么方便。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在那里了,善堂会越来越好,是她的家。她也会努力,帮别的孩子打造一个更好的家。
  他果然也没说什么,像是觉得这个问题的确没什么意思,只是说了一句,“医者通常不能自医,若不是心性豁达之人,或许便会很痛苦。”
  她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就算如他所说,医者不能自医,那她健康的时候能帮助到别人,她也是很高兴的。
  她在他的药房里呆着,四处走走看看,他就一直盯着她,好像怕她把什么东西打碎了似的。
  他是个十分有条理的孩子,把药房里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刚进药房的时候,原本是抱着替他整理屋子的打算的,却没想到他将这里打理的比她想象的要干净的多。
  或许是因为他和善堂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他也本来就不是善堂里的孩子。
  他一直称呼乡君的夫君为“齐四哥”,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她一开始甚至还以为他是诚毅侯府的远房亲戚。
  如若不然,她还有个哥哥,他却是什么都没有的,如何能在妙义坊住着这么好的院子。
  不过,这些同她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她日日来寻他,只是为了学一身好医术。不求悬壶济世,只要能照顾她身边的人便好。
  林霰实在是个很严格的师傅,他没有教过别人医术,对待她便只是让他抄一本他自己汇编的用于常用疾病的医书,每日都要抽查。
  也要学辨认药材,要用极快的速度,把他说的几味药从一大堆药材中挑选出来。
  把这一本书都背会了,他才开始教她切脉。这比背书更难,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有一段日子,善堂里的孩子见了她就要逃跑,怕被她捉住了要把脉。
  再到后来,林霰突然问她,愿不愿意进诚毅侯府去,给乡君做丫鬟。她的境况总是不太好,而他虽然年纪小,却也仍然是男子,不好时时陪伴在她身旁。
  林霰说话时很认真,她却莫名其妙的走了神。
  平日她说她如何崇敬乡君,如何感激乡君,他总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可原来,他才是最关心她的那一个。
  那时候她又想,林霰也许是乡君的什么亲人。
  进了诚毅侯府,她才知道原来林霰和她一样,都是从小便没了父母,逃难到燕京来的孤儿。
  他有好几个兄弟姐妹,可惜都失散在了茫茫人海里。他会识得乡君,是因为乡君过世了的四叔母。
  他是被她救了的,是她给了他机会学习医术,给了他一生要走的方向。他比她要小一岁,说起这些的时候,却像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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