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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缸照 完结+番外 (知我情衷)


  可是他去了西北,她知道他是为了她而去的。隐姓埋名,从小兵做起,冲锋陷阵,如每一个普通的燕梁士兵一样。
  祖父回来的时候告诉她,他是在清理战场的时候找到他的。受了太重的伤,流了太多的血,昏迷不醒。她差一点就完全失去了他。
  他没有告诉她这件事,为了让她同意和他在一起,他又为她做了许多事。
  尽管不都是孤身一人去西北战场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大多是生活里的小事,可有时候越是小事,越是打动人心,更何况她是早原谅了他,在心里答应了他的。
  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其实也不是在她这里。是祖父把他从西北带回来的,父亲更是做了他许多年的师傅,如今比剑,她已经不再是他的对手。
  最大的阻碍在于他的母亲,永宁郡王妃。她是定国公府里的小姐,知书达理,女红文墨样样出色,也只想要和她自己相似的儿媳。
  她不喜欢她会舞刀弄剑,她也不愤她看低了万家。仙夷山的春樱之下,他说他会把一切都处理好,没过几日,便进宫求来了今后能保护她的圣旨。
  用命搏来的功劳,全都是为了她。
  她主动的抱住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圣旨都已经供奉在你家的祠堂里了,我就是讨厌你,也无处可逃了。”
  昨夜他也曾抱着她,可是是连甚至都不清楚的时候,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没有心思好好感受过于心爱的人拥抱的感觉。
  方才他抱着她,带着强烈的占有,这不是寻常日子里,相爱夫妻应该有的怀抱。
  “那也不能讨厌。要一直都很喜欢。”话说到这里,他忽而又猛的松开了她,瞪大了眼睛,“昨夜是我们新婚夜,我什么都没做!”
  她心里想笑,又到底有几分羞意,板了脸道:“做什么这样一惊一乍的。你可不是什么都没做。”
  景珣更迷惑,按了按头,“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昨夜实在高兴,徐丰之还一个劲的灌我的酒,现下还有些头疼。”
  她更是要逗逗他,语气更冷,“这是做了,还不肯承认?”
  他像是被她吓住了,也可能是酒还没有醒,望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忍不住笑了一阵,又正色道:“昨夜喝了那么多久,大概也服侍你喝了那么多的醒酒汤下去。又服侍你换了衣裳,沐浴梳洗。”
  “睡个觉也不得安生,非要把手臂架在我身上,口中嘟嘟囔囔的说个没完,我不回应你,就一直喊着我的名字,连大名都带了出来,难道就这样算了?”
  他还是愣愣的样子,想要分辨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干脆翻起了旧账,“你还记不记得你刚从西北回燕京的时候,有一次也是你和徐丰之喝酒,你喝多了,不肯回府,嚷着要找我。”
  “他也是个愣头青,居然真的带着你来了我们家门前,倒是还记得说是沛娘寻我,骗了我出来。在马车上就拉着我不肯松手,口齿不清的说个不停,和昨夜一样。”
  后来沛娘从她五哥嘴里套出这件事,与她斗嘴的时候,说起当年春宴曲水流觞,她抽到的那支花签。
  “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原来她的蜂与蝶,那一日原本就在宴上。
  如今不是海棠花的季节,她的一片春心,本来也要说给昨夜的他听。
  景珣不肯让她再说,又温柔的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轻轻抚着她的青丝,“我活了十几年,从没有一日像昨日一样高兴过。”
  “往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你若不让我喝酒,我一定不再喝了。”
  她安心的感受着他的怀抱。他其实不必向她允诺什么,未来的路究竟如何,哪怕如这样细枝末节,他们会一点一点探索。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帐幔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不必以后,他们很快就要起身,去面对他那些对他们并不是全然怀有善意的家人。
  内室的绿纱窗下,花梨木的案几之上,放着一排整齐的木头小马。终有一日,他们会骑着骏马离开这里,奔向更广阔的人生。
  “其他的小马,就留给以后我们的孩子。”昨夜他拉着她,神志不清的时候,是对她这样说的。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要从眼前的第一步开始。


第399章 弹余素琴——周默颐番外
  周默颐已经许久都没有睡过这样的一个好觉。年纪渐长,黑夜也比年轻时更长,小时总嫌睡不足,几十年岁月轮转过来,到年老时,常常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亮起来。
  她醒过来的时候,陆嬷嬷正坐在她床边,靠着床脚的打着瞌睡。一辈子的老姐妹了,临了也是她陪着她。
  周默颐没有说话,静静的望着陆嬷嬷的睡颜。她希望她就这样静静的睡着,她不必再和她说什么,到了这个年纪,永远学不会的,只有告别。
  她知道她的儿孙正从四面八方赶来,想要来见她最后一面。可是她要强了一辈子,到了此刻,知道他们都好,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也不是非见不可了。
  她更牵挂的是她的丈夫,是她几十年没有再见的老朋友。春水渐宽,韶光烂漫,又是燕梁的春日了,她们会相会在春光里。
  她这样想着,很快听见了外间的动静。越是接近她的内室,就越是安静下来,突兀的戛然而止。
  安静了许久,才有人放慢了脚步,轻轻的踱步进来。她还是眼明心亮,她知道,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回来了。
  沛柔的脚步很轻,甚至都没有吵醒难得歇息片刻的陆嬷嬷。临近黄昏时分了,午后下过一场雨,有雀鸟栖息在窗外的梅枝上,偶尔呼朋引伴,是生机盎然的样子。
  “祖母。”她很快的趴在了太夫人身旁,把脸贴在太夫人放在锦被之外的手上。
  这样的姿势能令她觉得她离她的祖母最近,能感受到她的温暖,一如小时,她从漫天风雪之中走进松鹤堂里,被太夫人拥在怀中。
  这里是她年少时的家,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的眼圈是红的,显见是哭过,恐怕就是在方才的动静里强行收住了泪,才敢进门来探望她。
  周默颐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孙女的脸颊。
  老妇人已然沟壑纵生,斑点错落的手,落在花信年华的女子的肌肤上,间隔了几十年的岁月,忽而也令她有些难过起来。
  人生终有尽时,她终究是不能再继续陪着她了。
  “不是半个月之前才接的调令,要回燕京来的么?有行李要收拾,元放也有差事要交接,怎么这样快便到了燕京了,从杭州府回燕京,这路途可并不短。”
  她勉力的想将话说的有力些,不叫孙女听出虚浮来。这样短的时间,这孩子赶了这么多的路,想必心中是比身上还要不好受的。
  沛柔抬起头来,像她想把话说的有力些一般,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
  “您还不知道元放和今上的关系么?我们在外头这样久,他们俩倒还是黏黏糊糊的,我有时还要吃醋。调令虽然是半个月前才下的,我们心中却早有大概,因此早已经开始准备,我并不累的。”
  她是没法忘记接到大哥哥叫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时的情景的。像是有一根琴弦崩断了,而后她脑海中是一阵一阵,不会停歇,永远在重复的弦断的声音。
  她知道这世间对她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若是她不能再如此刻一般和她的祖母再说说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等她走到松鹤堂里,那声音顷刻就止歇了。
  周默颐没有再和沛柔寒暄,小孙女长大了,她知道她的时间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多,能在夜半时醒来,走进碧纱橱里,看一看小孙女安宁的睡颜了。
  “沛丫头,你陪着祖母,再去夕照楼上看一看吧。”她很想念从前在那里看过的晚霞。
  沛柔没有拒绝,轻手轻脚的服侍着太夫人下了床,为她戴上了自己特意为她绣的一条额帕。绣的是福寿绵延的纹样,在她心里,离别是永远都不必考虑的事情。
  上一次她来这里,也是和沛柔一起,要算一算,居然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她们一边说着话,一边静静的等着天边的云烧起来。
  她的手握着沛柔的,“这几年你不在燕京,海丫头也去西北呆了几年,后来她跟着她相公在燕京留了数月,祖母就常常叫她回娘家来,弹古琴给祖母听。”
  “你这丫头不争气,得过宫中女官指点,琵琶也还是弹成这样,古琴更是一窍不通。生了个女儿也不争气,就喜欢拿刀拿剑的,所以祖母就把那把绿绮送给了海丫头了。”
  “她倒是欢天喜地的,还说将来要把这把琴传给湄姐儿。一转眼,湄姐儿也是能弹琴弄筝的年纪了。”
  沛柔取过了陆嬷嬷手中的薄毯,替她盖在身上。纵然她们再小心,陆嬷嬷就靠在床脚,怎能不醒过来。
  “现下这世上,恐怕也只有阿陆知道,这把绿绮原来的主人是谁了。每到春夏,那邬草原上的水草丰美,是最不容易有战事的时候。”
  “有几年你外祖父就能够回燕京来,和你外祖母一起来府中拜访,和我与你祖父一起坐在熙和园里谈天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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