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喜欢狗皇帝,无需为他守身如玉,但她的身子……如果有机会的话, 还是想找个如意郎君。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大周的敏贵妃, 外人看来可是宠冠六宫的存在,要是就这样遭人欺辱失身……
狗皇帝能饶了她吗?
幕后主使分明就是想置她于死地!
江初唯想要逃,可挣扎了半天,眼睛都睁不开。
死了!
只是可惜……还没等到温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还没吃到子苓姐姐亲手栽种的瓜果蔬菜,还没看到景王弟弟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
没过会儿, 耳边传来了男人们的哼唧声。
未经人事的江初唯乱想一通, 他们这么爽了吗?
紧接着她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在家时, 祖母曾经教导她:女子第一次有落红。
江初唯绝望了, 仿若掉进了无尽的深渊, 被铺天盖地的夜色所吞噬。
醒不来,她在睡梦里抱紧自己, 瑟瑟发抖,发出痛苦的哭吟声……直至有人推了推她。
那人轻轻地喊她,一遍又一遍,“阿姐,阿姐,阿姐……”
少年的声音低沉哑然, 带着明显的关切和着急。
江初唯梦中乍醒,倏地睁开眼睛, 随即有微弱的亮光映入眼帘,然后是近在咫尺的周瑾辞那张俊美脸庞。
望进他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倒有她的身影。
江初唯整个人懵懵的, 半天从喉咙里喊道:“阿辞?”
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袖袍,就像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到这会儿还没缓过神,脸色惨白失了血色,胸腔剧烈地起伏,心脏怦怦乱跳,仿佛蹦到了嗓子眼。
周瑾辞将人扶起来靠坐在墙角,仔细地给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像哄孩子一样柔声宽慰她:“阿姐不怕,我来了。”
江初唯深吸了两口气,鼓足勇气扫了眼周遭。
这是一条幽深死寂的小巷子,过道两边的人家大门紧闭,应该都出去到街上赏灯了。
“阿辞……”江初唯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头脑终于一点一点地恢复清明。
她被人劫持了!
然后失了清白!
还是一堆人!!!
江初唯趴在周瑾辞的肩上,委委屈屈地哭起来。
周瑾辞半跪在地上,身子往下沉,让她趴得更舒服一些,“阿姐,那些家伙我已经处理干净了,就做了当一场梦好吗?”
“所以我没有被……?”江初唯动了动身子,除了脖子有点疼,其他没什么感觉。
周瑾辞摇头,“没有。”
江初唯又惊又喜,绷紧的神经这才松了一些,抽噎着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条件反射地望向了巷子岔口。
“阿辞亲自动手吗?”江初唯能够想象那条巷子里的血腥场景。
周瑾辞指尖微动,轻轻地摇头,乖顺得紧,“不是我。”
江初唯泪眼朦胧地将人上下打量一番,“阿辞怎会出宫?”
“我……”周瑾辞埋下头,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小小声道,“我也想赏花灯。”
“那些人?”江初唯又问。
“是二舅。”周瑾辞回道。
景王哪儿来的二舅?
他生母不是大西国流民吗?先皇在城外捡到她的时候,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周瑾辞觉出江初唯的疑惑,补充道:“是母亲的结拜兄弟。”
“哦。”江初唯没再多问,毕竟对方就一孩子,再说得亏他救了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收拾好心情,拭了眼角的泪痕,她在他发顶摸一摸,“阿辞代我道一声谢谢可好。”
周瑾辞重重地点头,再抬眼望向她,笑脸纯善又无害。
“阿辞,我们去赏花灯吧。”江初唯热情邀请。
“嗯。”周瑾辞乖乖地跟她走。
不管去哪儿。
两人提着灯盏出了巷子,周瑾辞忍不住地问:“阿姐不想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吗?”
江初唯脚下不停,只是回头朝他笑,“还能有谁。”
如花的笑靥在花灯底下流光溢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江初唯遥遥望去繁闹不已的大街上,冷冷道,“虽远必诛。”
街上虽然人多,但江初唯实在生得太美了,即便一身男装也掩不住绝色风华,走哪儿都引人注目,周瑾辞忙买了两张狐狸面具,“阿姐。”
江初唯戴上面具,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和一张泛着水泽的红唇。
她拉着周瑾辞猜灯谜赢彩头,跟小摊的老板讨价还价,非得要那个小狐狸的花灯……仿佛回到了尚未入宫之前,她还是江家最受宠的小孙女,小日子过得那样的无忧无虑。
逛累了,江初唯坐在湖边的石阶上休息,不远处的小年轻正在放花灯,三两扎堆有说有笑。
画面很是温馨。
“阿姐。”
江初唯转头。
周瑾辞手里拿了一串糖葫芦,歪着脑袋满眼笑意地望着她,五颜六色的彩灯染在他身上,煞是好看。
江初唯接过糖葫芦,不客气地咬了一口,“阿姐刚巧有些饿了。”
周瑾辞坐到江初唯的身侧,“阿姐放花灯吗?”
江初唯想了想,摇头。
“阿姐有什么愿望吗?”周瑾辞又问。
江初唯咽下嘴里的糖葫芦,微微一笑,“喜乐平安,万事胜意。”
但不管什么愿望,只能靠自己实现。
周瑾辞抬起眼睛盯着她。
“怎么了?”江初唯疑惑地舔唇,“是糖汁糊脸上了吗?”
“不是,”周瑾辞眨眼睛,“阿姐,我也饿了。”
江初唯噗嗤笑出声,刚准备递去糖葫芦,周瑾辞突然凑身过来,一口咬下她吃了一半的糖葫芦。
他的睫毛又长又翘,悄悄地从她脸上划过。
一阵酥麻顺着脸颊蔓延。
待她回神,周瑾辞已经撤身回去,乖巧地坐在她边上,一脸的若无其事,还朝她笑得灿烂,“好甜。”
江初唯跟着他笑起来。
——
江初唯意外走失,周翰墨在街上找人,他手长脚长走路飞快,根本不管后面的陆灵儿。
陆灵儿却也没有其他法子,还不得哭唧唧地跟着跑。
过了夜里亥时,陆灵儿两只脚都快废了,明慕时将她跟周翰墨领回家,一路上周翰墨没说一句话,脸更是黑如锅底。
陆灵儿害怕得不敢哭出声。
但也只是装装样子,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今儿个先让小贱人好生享受,明日她再带人过去抓她现行。
却万万没想到……
江初唯竟然出现在了平阳侯府!!!
陆灵儿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江初唯还在门槛上玩呢,或是入宫后受礼仪拘久了,已经有些日子没踩过门槛,居然一个人在那儿玩得不亦乐乎。
“江初唯!”周翰墨连名带姓地喊她,声音冰冷,威慑四方。
当即侯府的下人跪了一地。
候在明堂的平阳侯也立马迎了出来,老头子儿上了年纪,眼神不大好,冲出来的时候险些撞进周翰墨怀里。
平阳侯一脚及时刹住,俯身行礼:“老臣见过陛下。”
周翰墨的脸更黑了。
江初唯咬了咬唇,生怕自己憋不住笑出声。
因为平阳侯叩拜的不是周翰墨,而不是庭院里的一棵歪脖子树。
“爹,陛下在这儿呢。”明慕时提醒道。
平阳侯一听,连忙转过身又拜了一次,“老臣见过陛下。”
这次他拜了陆灵儿。
陆灵儿腿一软,要不是有婢女搀着,她能一屁股坐地上。
原本就被江初唯吓得够呛,现又闹出个老头子乱行礼,于她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
“噗嗤~”江初唯终于没忍住。
周翰墨的脸又沉了两分,皱着眉头,低喝道:“过来!”
江初唯乖乖地小跑过去,到了他跟前,仰起小脸望着他:“陛下怎么生气了?”
她离他近,温热的呵气扑面而来,周翰墨闻到了浅浅的酒味,眉头拧得更紧了,“吃酒了?”
江初唯小鸡啄米式点头,然后伸出莹玉的食指,“就一小杯哦。”
眼角绯色,眸光朦胧,似醉非醉。
周翰墨头疼
他们在外面找疯了,她竟然在侯府吃酒!
江初唯注意到周翰墨额角凸出的青筋,坐以待毙可不是她的行事风格,一低头一抬眼,想出计策的同时,情绪已经酝酿到位,怯怯地扯住周翰墨的衣角,声儿就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树叶:“陛下~敏敏找不到陛下,一个人在街上好怕。”
“你还知道害怕?”周翰墨眸子微眯。
一出宫就跟回自己家似的,疯得十匹马都拉不住。
“害怕极了,”江初唯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敏敏好怕再也见不到陛下。”
小模样真是惹人怜,周翰墨却不为所动,一脸深沉地瞧着她。
“陛下,”明慕时上前一步打圆场,“不管怎么说,敏贵妃总算是找到了,微臣这就让人上街知会春公公一声。”
周翰墨无奈地摆了摆手,“去吧。”
“陛下,侯爷的果子酒醇香可口,敏敏陪您喝两杯好不好?”江初唯挽上周翰墨的一只胳膊,偏过头望向另一侧的陆灵儿,甜甜一笑:“灵儿姐姐见到我很意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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