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是在昭芸宫,若是换个主子伺候,你这舌头早被拔了。”香巧说道碧落。
碧落娇笑地躲到江初唯身后,探头朝香巧吐了吐舌头,“谁让我们娘娘人美心善是活菩萨转世呢。”
江初唯真是拿她没有办法,轻轻地点了点碧落的脑门,吓唬道:“青梅酒都带上了吗?等会儿本宫喝不尽兴的话,就将你一并打发去浣衣局。”
为不引人注意,江初唯换上了香巧的衣服,发髻梳成了宫女的丸子头,如此简单素雅的装扮,竟也美得跟天上的小仙娥似的。
主仆三人从后门溜出去,等走出昭芸宫老远,四下都旁人的时候,她们面面相觑过后,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有点刺激,怎么回事?
“小姐,”香巧最先收住,她谨慎地扫了眼周遭,一手拉上一个往前走,“这儿是御道,我们去梅园吧,那里肯定没人。”
自绿春在梅园意外跌死后,梅园夜里就很少有人出入。
江初唯过于兴奋,跟喝了假酒一样,大赞道:“梅园好梅园妙,离宴殿远不说,周边还很空旷,最适合赏烟花。”
碧落眼巴巴地望着江初唯,“烟花哪儿娘娘好看。”
“小嘴真甜,”江初唯搂过碧落的肩头,“快给本宫尝尝是不是抹蜜了?”
这话一出,碧落顿时羞红了脸,十分不好意思:“娘娘。”
一路打闹,很快到了梅园,正值新春佳节,园里挂了灯笼,暖红的光笼着满园的梅花,如梦如幻,景色怡人,心情更好。
江初唯坐于亭中,红梅的幽香萦绕在身侧,她深吸了一口气,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香巧从食盒里拿出两壶梅子酒,还有一叠葵花籽和香酥花生米,最后斟上半杯梅子酒递给江初唯,“酒凉,小姐少喝些。”
江初唯接过酒盏抿了一口,眉眼弯弯道:“入口虽凉,但下肚暖和,不必忧心,倒是脚丫子冻得慌,你回宫里帮我取一双厚底靴吧。”
好几天没有出过门,竟不知道上的积雪还没化,一路走过来,江初唯脚上的软底绣花鞋根本扛不住。
香巧望了眼在不远处摘花的碧落,“小姐先忍忍,奴婢很快回来。”
江初唯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打趣道:“去吧,我看着碧落,保证她不闯祸。”
香巧走了没一会儿,天空中就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映着园里的红灯笼和红梅,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江初唯突然来了兴致,几杯青梅酒过喉,仍不觉得爽快,索性扔了杯盏拎上酒壶走出八角亭。
她像鸟儿一样展开双臂站在风雪里,仰着脸望向黑幕如织的夜空,隐约见得一两颗星辰闪烁,黯淡无光……
真是像极了她的前世。
还好,她活过来了!
江初唯扬壶喝了好大一口青梅酒,些许上头,突然想笑。
笑声犹似银铃撒落,无人帮她拾捡。
……
没见到江初唯,周瑾辞悻悻然从宴殿回慈乐宫,路上经过梅园的时候,忽闻一串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
仿佛是从天上飘来的幽香。
周瑾辞紧抿的唇角终于有了松动,心中的阴霾在这一瞬也被拨开了。
步伐一转,急不可耐地进了梅园。
园里有灯笼照明,再加上雪雾的陪衬,仿若是晚霞映红了整片天地。
周瑾辞目光所及,不管这片天地多大,他眼里只有江初唯一人。
她赤脚踩在积雪上翩翩起舞。
他看呆了,多么想这一刻能到永远。
他们,再无旁人打扰。
江初唯赤脚踩在积雪上翩翩起舞。
漫天飞雪,红梅轻飘。
如此美景竟也无法将其淹没。
婀娜秀美的身姿,轻摆舒展的楚腰,美眸如水秀发如云,她就像一只风中的丹鹤,灵动自由朝气满满地跳跃着。
仿佛过了很久,也像眨眼一瞬。
江初唯完成最后一个舞姿,俯身捡起地上的酒壶,刚准备回八角亭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的碧落一声呵:“来人是谁?”
她缓缓回首望过去。
那瞬间,空气几乎凝结了。
女子的绝色早见识过了,但今日喝了酒更胜一筹,颊上飞起两抹酡红,眸光迷离朦胧,模样娇媚至极。
江初唯也是看到了立于红梅树下的周瑾辞,因为赴宴有精心打扮,锦衣玉带,丰姿倜傥。
周瑾辞朝她温软一笑,轻声喊道:“阿姐。”
江初唯热情地挥手:“阿辞,过来!”
酒劲上来,动作又大,脚下一个踉跄,摇晃着身子就要摔倒在地。
幸得周瑾辞赶来将人扶住,忧心地皱了眉头,“阿姐?”
江初唯抓住他的手,抬起头粲然一笑,“不碍事,就是有点晕。”
而后腾出一只手,在周瑾辞额上轻轻一点,语调有些撒娇的味道,“阿辞淘气,怎么晃来晃去……晃得阿姐头晕。”
周瑾辞怔住,只觉得额头被戳中的地方烫出了一个窟窿。
“快扶我回亭里坐会儿。”江初唯扯了扯周瑾辞的衣袖。
周瑾辞乖乖地点头,却是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江初唯惊呼一声,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等她意识过来,已经落座石凳上。
碧落躲在不远处看稀奇,一张脸笑得跟朵花似的。
江初唯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直至周瑾辞在她跟前蹲了下来,伸手握住她的一只纤纤玉足。
少年手心的温度滚烫。
江初唯低头看去,下意识地往回缩。
周瑾辞却不肯放。
“阿辞……”江初唯单手撑着额角,眼巴巴地望着他,竟有些委屈。
周瑾辞盯着她的脚,压低了声音:“别动。”
莫名地有些霸道。
江初唯有些恍惚,这青梅酒后劲真大呀。
脚上裹了一层浅浅的碎雪,衬得她的肤色愈发白嫩,也失了正常的血色。
周瑾辞直接上手帮她擦拭。
江初唯对脚最为敏感,五根脚指头蜷缩起来,若不是看他是个孩子,早就一脚踹他脸上。
“阿辞……”江初唯只觉得痒得紧,又一次想要缩回脚,甚至颊上的红晕比刚才更深了两分。
周瑾辞擦干净了一只脚,用衣袍小心翼翼地裹住,这才缓缓抬起头看一眼她,微微一笑,乖巧温顺,“阿姐害羞吗?”
少年一脸的人畜无害,眼神更是干净透彻,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
看来是她小心眼了。
江初抿了抿唇,解释道:“不是害羞,只是担心弄脏你的衣服。”
“衣服脏了可以洗,”周瑾辞擦着江初唯的另一只脚,动作轻柔得仿佛她的脚是世间珍宝,“阿姐冻坏了怎么办?”
我会心疼的。
江初唯盯他一瞬,忽的笑了,伸手摸他的头,“阿辞真是阿姐的好弟弟呀。”
周瑾辞在她手心蹭了蹭,“阿姐也是好姐姐。”
江初唯笑了笑,捡了一颗花生米扔嘴里,“好些日子没见阿辞了,最近还好吗?”
“不好,”周瑾辞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就像一只遭主人遗弃的小奶狗,“阿姐现在好忙,阿辞都见不到。”
“以后改正好吗?”江初唯哄道。
周瑾辞欢喜地点头,眼睛亮堂堂地泛着亮光,突然问道:“阿姐很怕痒吗?”
“还好。”江初唯垂眸下去,脚指头在周瑾辞衣袍里紧紧地蜷缩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周遭温度突然开始攀升,气氛也变得暧昧起来。
好在香巧及时出现,手里提着一双厚底长靴,“小姐,你的鞋子……”
江初唯闻声偏头过去,朝她甜甜一笑,“绣花鞋太娇气了,方才跳舞就脱了。”
香巧看了眼周瑾辞,少年虽然无害,但毕竟是外男,她们倒是无所谓,若是被旁人瞧了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趁人发愣,周瑾辞拿过香巧手里的厚底长靴,正要给江初唯穿上。
“景王且慢……”香巧话还没说完就被碧落拉走了。
“香巧姐姐,”碧落将人拉到墙角里,眼神左顾右盼,看似谨慎地打量四周,却掩不住的欣喜,“娘娘跟景王不是挺好吗?为何非要棒打鸳鸯呢?”
“什么棒打鸳鸯?”香巧瞪她一眼,低呵道,“说话仔细些,要给外人听见,娘娘能被你害死!”
碧落哦了一声,“那我以后不说便是了,不过娘娘跟景王姐弟情深,香巧姐姐是不是想太多了?”
“只是姐弟情深吗?”香巧转眸望过去。
周瑾辞给江初唯穿好鞋子,起身坐到她对座的石凳上,刻意保持了距离,却又时刻看着她。
很自然地端过酒盏喝了一口,那是江初唯刚才用过的杯子。
“好香~”周瑾辞一声叹。
江初唯没多想,只当他是说酒香,“小孩子少喝些,不然等明早有你好受。”
说是叮嘱,却是宠溺。
“嗯。”周瑾辞应得顺嘴,仿佛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酒过三巡,江初唯这次是真的有些醉了,小脸红得比园里的梅花更俏,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喃喃自语:“过了今儿就是新年了,雪要化了,花要败了,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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