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那边西沙公主就轻嗤了一声:“谁说没证据证明白月离与此案有关?大人不妨再问问她自己,看她是否也像大人这般理直气壮?”
府尹大人一愕,转头看向仍旧站在堂中一动不动的白月离,只好顺口问了一句。
“白月离,你可有话要说?”
白月离还保持着垂首而立的姿势,被他问到也没出声。
府尹大人疑惑地看着她:“白月离,为何不回答本官的问题,若是你有冤情,凌王殿下和安顺王都在此,你大可请他二位为你申冤,本官也不会任由奸人诬陷好人!”
白月离仍旧一言不发,且一动不动。
萧腾越俊眉微蹙,隐隐觉得她这模样有些蹊跷。
府尹大人提了提音量:“白月离!你可认罪?!”
众人本以为她仍不会出声,岂料府尹大人话音刚落,那边白月离便低低回了一句:“是,是我,是我做的。”
西沙公主大笑出声:“好啊!好个白月离,果然是你伙同这个疯女人一道害我!竟敢毒害本公主?你们大宣是没王法了吗?此事若是宣帝不肯给我讨回一个公道,那就休怪本公主要悔婚了!”
萧腾越长身而起!
“事情不对!白月离,你再说一遍,可是你要毒害西沙公主?”
白月离仍旧头也没抬,一字一顿地回道:“是,是我,是我做的。”
夜慕辰上前两步,抓住她双肩摇晃道:“你听清楚了吗?当真是你?”
白月离像个没生命的木偶似的被他晃得手臂和脑袋直摇,却还是头也不抬地回道:“是,是我,是我做的。”
萧腾越几步走至她面前,大手一把将夜慕辰拨开,捏住白月离的下颌,抬起她的头来,夜慕辰也顾不上为他的无礼生气,两人齐齐看向白月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当看到她失了魂般木然的眼神时,无不是心头吃了一惊!
西沙公主怒道:“她都已经认罪了,你们还想如何?难不成都想为她脱罪,让本公主平白无故受人加害吗?大宣就是这般对待本公主的?是不是根本没把我们西沙放在眼中,以为本公主可以任由你们欺负?!”
萧腾越怒目看向她:“够了!你口口声声说是她要害你,那又为何她反而会中了你们西沙的摄魂之术?!
莫要以为你是西沙公主,便可以在我们大宣的土地上如此为非作歹,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即便你是公主,本王也不会放过你!”
他把话说完,折身将白月离抱起便往外走。
府尹大人急声招呼:“殿下,这案子还没断完呢!”
萧腾越冷声回道:“西沙公主人无碍便好,马上命人送她回驿馆,若想不再出意外,就请她自觉些莫要再轻易跑出来招摇过市!
至于她堂堂西沙公主肆意拿我大宣子民练摄魂术的事,本王自会禀明皇上,让皇上来定夺!”
西沙公主闻言怒道:“你竟然无视本公主被人加害之事,还敢把本公主关起来?”
萧腾越冷冷回眸,带着一股睥睨苍生的气势冷哼道:“公主不是三岁孩童,若非你别有用心,又岂会轻易让旁人有可乘之机?既然公主都是自愿的,那又岂能怪旁人加害于你?
咱们大宣可以负责保护公主的安全,可若是公主自己作死,那大宣也莫可奈何!公主若想以此事拿捏大宣,本王看还是不必了吧,除非西沙真的想与大宣决裂!不知公主可否担得起这个罪责?!”
西沙公主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转身快步出了公堂,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就是之前那个兰花指的娘娘腔凌王?!
夜慕辰一身寒意地看着萧腾越出了公堂,这才转头看向西沙公主,面色一缓,冲她柔声开口。
“公主莫要生气,这案子我看也与白月离无关,想来全是钱春芽这疯妇一人所为,她与白月离素有嫌隙,因此才想到这样恶毒的手段,想要同时加害你们二人。
大人,有劳你继续查明此案,想来公主受了一番惊吓,身子也乏累了,本王这便送她回驿馆。”
第542章 咋这么乖?
西沙公主还处在惊愕之中,府尹大人自然是希望赶紧把事情解决才好,于是拱手相送。
“下官定会严审这个毒妇,安顺王您请!”
夜慕辰将西沙公主扶起来,温声哄着走出公堂。
钱春芽被几个衙差按住,嘴也被堵上了,想喊想骂都不行,只能满眼痛恨地看向他的背影。
那边府尹大人一拍惊堂木:“大胆犯妇,竟敢谋害西沙公主?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本官立即向皇上禀明情况,待皇上发落……”
萧腾越抱着白月离出了府衙,几名侍卫紧张地跟了上来。
“殿下,摄魂术要如何解啊?”
萧腾越皱眉:“本王也不知道,先回府试试清心丹是否好用,若是不成再另想他法。”
一名侍卫闻言有些迟疑:“可是殿下,白姑娘先前中了毒,致使她腹中胎儿受到牵连,聂郎中给胎儿用了药,您若是再给她吃清心丹,会不会破坏胎儿身体里的毒素平衡?”
萧腾越闻言一愕:“幸好你提醒,本王倒是忽略了此事,不若我先带她回府,你们赶紧去请太医!”
侍卫们不敢耽搁,立马领命而去,萧腾越则将白月离抱上马背,然后翻身上马,揽着她急奔回王府。
全程白月离都像个木偶一样没半点反应,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让某王万分忧心。
传言西沙女王有种非人的能力,可以夺去人的魂魄,使之变为傀儡,从而受她驱策。
正是因为如此,西沙人才会对之臣服,为之忌惮,而那些有异心的人绝对不敢与女王对视,就是害怕会被女王摄走魂魄!
想不到西沙公主小小年纪,竟然也有这般能力,着实是让人防不胜防!
萧腾越自然知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可西沙公主意欲加害白月离,他又怎么敢期待那女人会轻易放过白月离?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再和西沙公主打交道!
回到王府后他又命人赶紧去莫府通知某个老爷子,想要尽快联络上聂郎中,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医治这种摄魂症?
宫中最有名望的几位太医都被侍卫给强拉来了凌王府,可惜的是,看过了白月离之后全都表示无可奈何。
她这种情况并非生病,且叫她她不应,针扎她也没知觉,太医们实在是束手无策。
萧腾越将清心丹拿出来,问几人能不能给白月离服用?
几名太医仔细研究了小郎中做的清心丹半晌,只道此药着实不俗,寻常人用来大约可以驱毒醒脑,强身健体,可对白月离这种“特殊人物”却不能乱用,最好先问过给她腹中胎儿用药的高人,确保安全才可使用。
萧腾越见几名太医毫无用处,只能再命人将他们送走。
左等右等,某个白胡子老头儿终于来了,这老家伙没理会他家孙子的焦急,绕着某女转了几圈,口中呵呵直乐。
“唉哟,咋这么乖?瞧瞧这眼神呆得真是可爱!丫头,看你还威胁老夫不?还凶不凶老夫了?才出门一圈就让人给摄去了魂,你可真笨!还不得我家皇孙救你?”
这老头抬手直朝白月离脑门儿上戳,说一句就戳一下,某女雪白的脑门硬给戳出几点更白的印子来。
萧腾越心疼地抬手格住那只油乎乎的脏手,提醒他家没正调的叔爷爷。
“叔祖父,您老莫要再胡闹了,月离她这模样可没法给您老做好吃的了,您还有心思乐?”
这话顿时让白胡子老头大惊失色!
“那可不成!赶紧的,快把她弄醒,老夫能做甚?!”
萧腾越无语。
“聂兄弟可是已经离开了京城?师傅有没有办法尽快联系上他?”
白胡子老头儿被问得直挠头:“联系他倒也不难,老夫直接去找他便是,只是那小子家住得实在太远,一去一回,少说三五日!”
萧腾越又道:“难道不能飞鸽传书?”
小老头儿直接照他头上一捶子:“飞你个头!没养熟的鸽子又不识得路,几千里地你说飞就飞?再说那鸟飞得不见得比老夫跑得快,遇到老夫没准还被烤来吃了下酒!”
某王:“……”
“叔祖父您老人家见多识广,难道也不知道被人摄了魂的人要如何解吗?”
白胡子小老头想也没想便回了一句:“谁摄的谁解,这还用问?不若就这样吧,老夫去将把丫头魂摄走的人捉来,让他给解了不就完事?”
萧腾越沉吟了一下,无奈回道:“怕只怕没那般容易。”
小老头儿顿时瞪圆了眼睛,一边撸袖子一边吹胡子。
“你这臭小子意思是老夫打不过那人?说,那人是谁?!”
某王赶紧赔礼:“是孙儿说得不清楚,倒不是叔祖父打不过那人,只是那人不见得肯给月离解这摄魂之术。”
白胡子老头跳脚道:“他敢不解,看老夫不打得他满地找牙!快说,人在哪,老夫这便去将他拎来。”
这老爷子见某王仍在迟疑,索性下了一记猛料,怒声道:“你还磨蹭甚么?据老夫所知,这摄魂症其实是种邪术,施术者封住了受术者的意识,才使她像是丢了魂一样,因此也只有施术者才能解开这个封印,将受术者平安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