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楚云青发了怒,一把掐住了沐婉儿的脖子,将她按在了桌子上“那狗皇帝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事事都向着他说话。”
喉间稀薄的空气让沐婉儿不由得挣扎,桌上的杯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外面守着的流云流月听见声音闯进来,就看见楚云青眼睛赤红地掐着沐婉儿对我脖子。
“王爷”
“王妃”
二人的惊叫声唤回了楚云青的理智,看见沐婉儿那痛苦的样子,他急忙放手。
“王妃”流云冲上来抚着沐婉儿的胸口,语带哭腔地说,“王爷,你不应该这样对王妃的,你知不知道,她已经……”
“流云”沐婉儿娇呵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见沐婉儿只朝自己摇头,流云闭上了嘴。
楚云青没有什么耐心去问他们主仆再打什么哑谜,他很是气愤地拂袖而出,然后道:“来人呐,王妃言行无状,顶撞夫君,从即日起,禁足汀兰院,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来,否则家法伺候。”
楚云青说完便出了院子,随即一群侍卫便呼啦啦地将汀兰院围了个严实,而大门,也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沐婉儿看着大门一点一点地关上,就如同她对楚云青的爱一样,一点一点地收回。
他方才,是真的对她起了杀心,沐婉儿心中一阵悲凉。
“世人皆道皇室情爱多凉薄,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第98章 上京城风波(四)
楚云青出了汀兰院, 心中还是气愤难平,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喝茶平复心情,云洌却忽然出现在他身边, 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当真?” 楚云青问。
云洌点头。他怎么也没想到,文相那伙人, 居然还与段谌容有勾结。
想当年段谌容在雍南一代成立屠龙会,散播谣言,毁辱皇室名誉,甚至几次三番煽动人心意图起义, 皇上下令围剿,文相可是举双手赞成,那一番慷慨陈词, 说的一众主和的文臣哑口无言, 武将则是热血沸腾。
想不到,仅仅五年时间,他就变成这样,那个曾经最看不得谋反之人居然成了领头谋逆之人。
说起来,居然还有些讽刺!
当然, 这些都只是其他得知文相与安王勾结的人对文相的看法,也是文相精心营造出来的假象。但其实如何, 楚云青和云洌却是门门清,文相早在郁北府担任府令时就与领近的狄族人勾结,利用其排除异己,至于说后来他到上京城后多次的的慷慨, 肺腑之言,也不过是他为了稳住地位做的一番戏罢了。
既然云洌能在此处现身,楚云青便知道此地暂时是安全, 于是他也不装了。冷笑了声,随即起身。
“既如此,那我便再去会会他们,毕竟戏总要做足了不是。”
整了整衣服,他信步走出了凉亭,随即回头,对云洌道:“保护好王妃,若是她出了什么差错,我唯你是问。”
哎,就是不知道他方才言语中的暗示那丫头听懂了没,若是她没懂从而伤了心,那可咋办。
而且可以想见,等这事尘埃落定后,自己怕是要在她手里脱一层皮了。
笑着摇了摇头,他骑马去了邵府。
汀兰院上了锁,沐婉儿盯着紧闭的大门发呆,流月和流云互看一眼,上前安慰道:“王妃,你别伤心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王爷肯定也是气坏了才会失了分寸,等过两日想通便会解了你的禁足,你当心气坏了身子。”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沐婉儿冷笑。
这么大的事那家伙居然还瞒着她,若不是他曾经带她去华安寺见过慎太嫔,也就是她的婆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假的,她就差一点被他给骗了。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沐婉儿状似不经意的向门外看去,随即皱了皱眉。
那是不是说,她现在的一举一动,是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门外的侍卫其实就是楚云青用来保护沐婉儿的,可直接安排过于扎眼,若是邵远发现异常,说不定还会用沐婉儿来威胁自己,倒时候他被动,婉儿也危险。于是他便用了这种办法,虽然有些考验演技,但至少目的达到了不是。
于是就这样,楚云青后来几次三番去汀兰院,都是两人以一场争吵结束,沐婉儿的禁足想要解除也遥遥无期。
“啪”是清脆的打耳光的声音。
“沐婉儿,你最好识相一点,否则我不介意将你送回沐府。”
楚云青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出,房内的沐婉儿哭的伤心,随即便是瓷器打砸的声音,清脆异常。
那可是前朝上好的青花瓷,有价无市啊!
楚云青只觉得心疼的厉害,脚下却没有半分停顿的出了院子。
不行,等这件事结束了,他定要去岳父的库房里找些好的找补回来。
思及此,楚云青心情又好了,只有脸上还是臭臭的,佯装生气。
半晌,沐婉儿的哭嚎声终于小了,流云见状,忙倒了杯茶递给她。
“王妃,你没事吧!”她低声道。
沐婉儿摇了摇头,演戏罢了,只是有些费嗓子。然后她看向自己还隐隐发麻的掌心。
方才为了演的逼真一点,她打楚云青的那一巴掌可是铆足了劲,估计此时他的小腿上应该是有个巴掌印来着。
想着他去哪儿都带着自己的印记,沐婉儿还隐隐有些小窃喜,只不过,这巴掌印估计是留不长久的。
哎,早知道就在咬他一口了!
就这样,两人在吵吵嚷嚷中狂撒狗粮,顺便迷惑着门外监视的人,毕竟在他们听来,瑞王与瑞王妃吵架是真的,砸东西是真的,就连打人,听那狠劲想必也是真的。
再说回叶玖那边。那日拿了楚云青的令牌赶去大理寺后,那衙役见是瑞王的私人令牌,脸色是变了又变,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想到叶玖一个小小饮膳,居然能拿到瑞王的私人令牌。
而即便邵侍郎打过招呼不许让叶饮膳见唐修撰,可这瑞王私令如同亲临,他们又岂敢不从。
衙役带着叶玖七拐八拐才到了唐柒文的牢房。
唐柒文出门时穿的锦衣华服已经被换成了灰扑扑的囚衣,此时正坐在一张铺了些稻草的光床板上。
牢房里尽是一个恶臭味,让叶玖想吐。
“柒哥哥!”
叶玖隔着栅栏喊他,回身从袖里掏出银子来塞给牢头,“劳烦牢头行个方便,让我与我家夫君说几句话。”
牢头拿到银子后咬了咬,随即看了她一眼,“罢了罢了,既然叶饮膳如此痴心痴情,我便也做回好人。”
拿出一大串钥匙来开了门,叶玖急急忙忙地开门进去。
“还烦请叶饮膳快些,不要让我不好做。”他说完,便掂着叶玖给的那块银子走远了些。
“玖儿。”唐柒文将叶玖抱了个满怀,“你怎么来了!”
此时叶玖已经在他怀中泣不成声,好半晌才抬起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好好的要说你勾结屠龙会?”
勾结屠龙会是什么罪名叶玖很清楚,若是此时一旦查明属实,那唐柒文轻则流放重则杀头,家产没收,家眷贬身为奴。
唐柒文向她细细地说了今日之事,叶玖从中也听出来了,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一个圈套。
那女子乃是第一环,他们笃定唐柒文定会路见不平出手相助,而那段谌容则是第二环,以装柔弱吸引唐柒文下去帮忙,从而与他一同上楼。然后便是邵远带着人来,环环相扣,但凡唐柒文有一点不上钩,他们的计划都不会成功。
不得不说,给邵远出这点子的人还是比较了解唐柒文的。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唐柒文问。
以邵远的个性,不会不吩咐衙役禁止让叶玖探视。
“是婉儿给了我瑞王的私令。”叶玖将其拿给唐柒文看。
“私令?”唐柒文疑惑。这楚云青的私令他是一直带在身边,为的是被人偷盗后拿着胡作非为,怎会忽然又放在家里。而且他现在已经可以笃定,今日之事,楚云青肯定是里面的策划者之一。毕竟那信里字迹上的小细节还是他亲手教的,绝对出不了错。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与邵远他们狼狈为奸,他也不知道他为何忽然会选择与皇上兄弟反目。
可这私令……
莫不是楚云青故意放在家里的,为的就是让叶玖可以见他一面?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有是什么?
唐柒文拿着私令在手中摩挲。
这私令那是玉佩上用嵌了金做的虎头,和代表身份的瑞字,这令牌唐柒文之前见过,确实与现在这块无异。
“柒哥哥,你在想什么?”叶玖见他不说话,一把抓住了他握玉佩的手,而刚巧,唐柒文的指甲居然在叶玖突如其来对我摇晃下磕到了金和玉衔接处的缝隙里。
这是……
唐柒文又用指甲试了试,发现那原本该是紧紧衔接处的地方确实是有缝隙的,而且这虎头里面似乎是空的。
使巧力掰开虎头来,他竟在里头看见了一张小纸条。
“哎哎哎,时间到了!”牢头拿着剑鞘敲着门板,动作粗鲁,语气很是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