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病娇反派的正确姿势[穿书] 完结+番外 (躺春茶)
“那我替你处理伤口了?”
侧颜近在咫尺,月光铺洒在莹白稚嫩的肌肤上,流动着天然雕饰的皓质,纤细玉白的手指,像一朵玉兰花绽放、闭拢。
“我记得……”她得寸进尺地凑过来,凝视着他的眼眸:“你之前死活不让我看伤口,这回怎么就答应了呢?”
薛琼楼静静看着她,眸光不躲也不闪。
这回是第二次对视。
没有硝烟,没有试探,自然也没有坏事的树叶,有的只是月下风情。
“我还发现,今晚你没有笑。”她为这新奇的发现沾沾自喜,“一丝笑也没有。”
“是吗?”薛琼楼嘴角轻轻一扯,一丝极淡的笑意从唇角流泻,“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白梨瞧着他的笑容又不大对劲,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你、你又笑什么啊?”
他倦怠地斜靠在树上,周身的沉郁一扫而尽,好似无论何时,这个人的颓唐都十分短暂,就像一头独行于山野的孤兽,独自舔舐完伤口,又开始新一轮的捕猎。
“你头上的华胜歪了。”
白梨抬手一摸,这枚光洁玉润的头饰都溜到天涯海角去了,胶漆相投地缠着几缕发丝。
她就顶着这么一头乱糟糟的鸟窝晃了这么久!
他故意这么晚才提醒的吧!
薛琼楼看了半晌,露出一抹促狭的浅笑:“我来替你戴吧。”
“不不不用。”白梨连声婉拒,凝聚了一片皎白月色的袖子,凉凉地从脸侧滑过去。
他目光顺势低垂下来,眼睫纤长浓密,弧度卷翘,掩着漆黑幽邃的瞳仁,凝视着一个人的时候,专注而又认真,眼里的星辰都在围着那个人旋转,眸光便是流星划破夜空时弥留在人间的昙花一闪。
不止是笑容,连眼神也很具有欺骗性。
华胜戴得半分不差。
白梨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原来是怎么戴的?”
“记这个很难吗?”
白梨半信半疑:“因为你说你有脸盲症,夜色太黑的时候,连人脸都记不清,怎么还能记得这种细枝末节?”
薛琼楼斜倚着树干打量她,少女衣领中探出的一截细颈,像嫩白的花蕊。他轻笑道:“可能是因为今晚月色更亮。”
白梨十分顺口地接茬:“可惜这里没有猹。”
“……”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月色很美=我喜欢你——夏目漱石
今晚月色很亮=闰土出来刺猹了——鲁迅
白梨:自动免疫白切黑的常规操作
下一章明早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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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风陵园(一)
第一缕晨曦铺散在连绵成荫的树冠上, 休息了一整晚的众人纷纷精神抖擞地醒了过来。
姜别寒抬头一看,见少年腰间的伤口很明显被仔细处理过,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瞬间便露出了然与欣慰的神情, 正想去试探几句,昨天那对在福地遇难的姐弟亲自找了上来。
幂蓠雪白的面纱往两侧挑开,面容俏丽若三春桃李,女子敛衽行了一礼:“多谢诸位出手相救。”
那少年昨夜被贴了张安眠符,后半夜睡得死沉,这会儿也感激不尽地拱手弯腰。姜别寒连忙扶了两人一把, 谦虚得不敢受这个大礼。
“举手之劳而已, 不敢当。”
白纱后的秋水长眸盯着他背后的剑匣瞧, 那女子欲言又止, 忍不住问:“这位公子可是巨阙剑宗的姜剑主?”
长鲸剑闻名遐迩, 连白鹭洲这座小岛洲上的人都有所耳闻。自小到大,这般带着憧憬的语气姜别寒已经听了无数遍, 但转念一想如今的长鲸剑已经带了瑕疵,他心里沉了沉,苦笑道:“不敢忝列剑主之名。”
“姐姐,我就跟您说,果然是姜剑主吧。”那少年却神采飞扬,夸张地比划着:“昨天剑主刷地一剑, 那些藤蔓便全都被斩断,可厉害了,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长鲸剑。”
少年添油加醋地跟他姐姐描述完那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恶战,炯炯有神地盯着姜别寒:“姜剑主,你救了我, 我无以为报,不如就去我们府上做客几日吧!保准比这里的客栈住着舒服!”
姜别寒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惊得一愣:“做客?”
“对啊,正好这几天家父出关,他早就想认识你了!”少年说着,忽地摸了摸后脑勺,腼腆地笑起来:“忘记自报家门,真是失礼了。我们都是风陵园樊家的嫡传子弟,虽比不上贵宗名扬四海,但在这白鹭洲小岛上,也是小有名气的。”
风陵园樊家?
姜别寒搜刮了一下脑海中关于中域中洲各大豪阀世家……并没有风陵园樊家的印象。
看来还真是个“小有名气”的修真世家。
少年眼睛闪闪发亮,崇敬而期盼地看着他,“所以,剑主能来吗?”
“多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姜别寒歉然一笑,回头望了一眼:“我与几位道友从笼州来,准备去蒹葭渡参加一旬之后的符令之争,恐怕不能中途在此停留太久。”
“蒹葭渡?是那个琅环秘境吗?好像最近确实闹得挺火的。”少年有些失望:“不过一旬之后那还早着吧,稍稍停留几日也没什么吧,我还想请你教我剑术……哎呀!”
话没说完便被他姐姐不轻不重地拧了下胳膊,教训道:“好了,别任性了,剑主有要事忙,再说你练剑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师父都气走几个了?剑主就教你短短几天,难道你就能领略要义了?”
少年摸着胳膊蔫巴巴地不说话了。
女子抿唇一笑,白纱拂过眉眼,水波盈盈:“家弟淘气,让公子见笑了。”
“无妨。”
姜别寒正准备同姐弟俩道别,便听一声哀嚎响彻林间,几只飞鸟扑簌簌被吓走:“搞什么啊!渡口最后一条飞舟已经飞走了?!不是说好辰时一刻才起行的吗?!”
夏轩拿着一张传音符捶胸顿足,“气死我了!这船家出尔反尔!飞舟走了也不提醒我们一句!姜师兄,我们去找他讲讲理!”
“怎么回事?”姜别寒走过来。
“是刚刚传来的消息。”绫烟烟一脸凝重:“昨日订好的飞舟被一位富商以十倍的价格,整条都包了下来,半个时辰前就已经起行了。”她肩膀也垮下来:“白鹭洲渡口本就人烟稀少,这是今日最后一条飞舟了,看来我们得在这再逗留一天了。”
“十倍价格?”姜别寒的脸扭曲了一下,他的关注点在这里。
夏轩也是一脸踩到狗屎的表情:“据闻那个富商还带了一名小妾,两人乘着飞舟要去看海景度蜜月,已经扬言要将渡口整整十条飞舟都包下来,做出舳舻旌旗遮天蔽日的盛景,一掷千金只为搏美人一笑。”
“那就是三百倍?!”姜别寒死死抓住这个关键点不放手。
真不知该说这人有情趣,还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他自己爽了,其他人就倒霉了。同行的五人中,只有两个是中境巅峰的修士,可以日行千里,剩下三个慢得跟蜗牛爬似的。
姜别寒当然不能扔下她们独自上路,无力地扶了扶额头,“这样就没办法了,我们还是找客栈再住一日吧。”
原先的飞舟因为巨鲸的出现,被迫降落在白鹭洲,现下又因为好色富商横空出世,几个人不得不又要在此地逗留数日。
巧合吗?
正在伸着懒腰的白梨动作一顿,下意识侧头看去,侧倚在树下的少年抱着手意态慵懒,那透过树冠罅隙铺在他眉睫上的金橙色朝霞,全都像橘子味的冰淇淋融化开来,空气里一下子洋溢着清新芬芳的甜味。
白梨木然转过脸。
不会又是他吧?
这边五人忧心忡忡,只有那少年喜不自胜:“不用找客栈,姜剑主其实可以……”
他姐姐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别多嘴。那少年性子看上去咋咋呼呼,却意外地很听姐姐的话,只是掩不住眉宇间失望的神色。没想到她款款上前几步,笑道:“既然如此,姜公子还是在鄙府暂居这三日,权当我们报答诸位救命之恩。”又朝一旁看一眼,“这位佛子也答应一起留下来了。”
姜别寒目光随之望去,暗红色僧袍的和尚立在树旁,安静得像块石头,若非衣服鲜艳,几乎就和这片阴沉沉的古林融为一体。
他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垂眸不语。戴着白纱幂蓠的女子深深看他一眼,解释道:“风陵园修习的是佛道,正好这位佛子是济慈寺的高僧,所以我想请佛子登府讲解佛法。”
姜别寒还是没打算留下来,毕竟人家有正经理由,替人家讲解佛法,他去干什么?难不成还真教这群佛修怎么挥剑?
正要婉拒,夏轩踮起脚一把勾住他,将他勾到一边,压低声音:“姜师兄,不住白不住啊,那风陵园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世家,吃穿用度定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再说人家是为了报答咱们的恩情,算不上咱们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