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情问:“他这情况,是不是很麻烦?”
“他这样多久了?”
“不知。”
李杏林抬头,看了封长情一眼。
封长情解释:“他是我远房亲戚,家中遭了难,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这样了。”她避重就轻,毕竟现在关口上很乱,难民也多。
李杏林点点头,“带他去那边坐一下。”
“好。”
封长情拉着阿静到了一旁的条椅上坐下,看到李杏林招了招手,唤了另外一个人过去坐堂,自己带了一个针囊走了过来。
李杏林抽出金针,在阿静后脑的天池,督脉,太阳穴位置各插了一根,手法奇快。
阿静有些怕,封长情正要安慰,他针灸已经结束了。
封长情不由愣了愣,果然是神医啊。
“不要动。”李杏林吩咐,“坐半个时辰,我再过来看。”
“好。”
封长情点头,坐在了阿静的边上,低声安慰道:“别怕,这个大夫很厉害,一定能治好你的。”
空间里,唐进漠然看着。
李杏林的医术的确当得上回春妙手,说不定还真能治好了,如果治好,他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和原身合二为一?
死寂了一段时间的心忽然又燃起希望。
……
至善坊的门口停下了一辆气派的马车,一个绿衣的婢女从马车上走下。
门口排队的人群忽然传来窃窃私语。
“这不是昨儿那个……”
“据说是海陵王府的人呐。”
“这不会是又要来把李大夫强拉走吧?咱们都排了好一会儿了,眼看着就要轮到了……”
封长情侧过脸去看,那走上前来的婢女不正是昨儿“请”李神医去王府以及抢了钟小蝶桑蚕丝的那位吗?
那么马车上,必定是她那位出自海陵王府的小姐了。
封长情眉心微微一蹙,对这对主仆,她映象极不好,也不想与他们再有什么牵扯。
她拉着阿静往里侧坐了坐。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婢女走上前来,竟乖乖去后面排了队,可是跌破了许多人的眼珠子。
这会儿排队的人已经多了起来,绿衣婢女排在最末。
李杏林平静如故,一个一个看着病人。
大伙儿见她闷不吭声的,也就把她抛诸脑后,毕竟来这里都是身体不适,可不是来看戏听曲的。
半个时辰后,终于轮到了那婢女,婢女连忙去把车里的白铃兰扶出来。
白铃兰今日穿了一身杏色贡缎长裙,外面披着白色带着毛圈的大氅,头上带着纬帽,脸上蒙着薄薄的面纱,挡住了一众探究的目光。
刚下了车,翠竹却发现李神医的位子上换了他的徒弟在坐堂,顿时一愣。
视线扫了一圈儿,在一旁供休息的条椅那看到了李杏林。
李杏林正弯腰给什么人检查。
这是……什么意思?!
翠竹压低声音:“小姐,他必定是记恨昨儿的事情,明明看到轮到我们,就派了那个徒弟来糊弄!”
这时排在后面的人不耐烦了,“到底看不看,不看我就坐了!”
不管是李杏林,还是李杏林的徒弟,医术都极好,毕竟李神医分身去检查别的病人也是常有的事情,如果没个替班的,难道在李神医忙的时候要一直等着不成?这么多人,要是等下去,后面的人可能排一天都看不了病。
“看,怎么不看!”翠竹急了。
她可是排了半个时辰。
白铃兰心情恶劣,她伤在脸上,自然不会随意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看,她只信得过李杏林的医术。
替李杏林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很客气的道:“姑娘何处不适?”
翠竹冷冷道:“我们小姐的病情李神医知道,等李神医忙完了再看不迟。”
年轻男子皱了皱眉,很快恢复正常,“那姑娘可暂且到那边等一等。”
翠竹就扶着白铃兰到了条椅那边,翠竹铺了绣花的软垫,才让白铃兰坐下。
另一个条凳上,李杏林刚把阿静头上的金针给拔下来,正在检查眼球。
白铃兰随意瞥了一眼,忽然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抬手抚上了脸颊,满眼怨愤,她脸上的伤口就是拜这个人所赐!
封长情也看到了她,隔着面纱都感受到了那对主仆冰冷的像刀的目光,可她又不曾得罪他们,昨日种种,她都是一再让步。
她无法理解这些富贵人家小姐们的想法,淡漠的转开视线,握着阿静的手。
拔针的时候有点疼,阿静满头都是汗。
她这淡漠的视线惹毛了翠竹。
白铃兰的脸受了伤,气的大骂翠竹是蠢货不知道护主,还罚她在小花厅里站了大半夜,到现在她腿还在打摆子,这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好啊。”翠竹气愤的道:“我家小姐没去找你的麻烦,你却还敢大摇大摆出现在我们小姐面前!”
封长情冷静的道:“桑蚕丝不是让给你们了么?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还装傻——”翠竹咬牙。
一直没说话的白铃兰站起身来,“来人,把这个刁野的女子抓起来!”
“是!”
随行的几个带刀护卫立即冲进了至善坊,将封长情和阿静围住。
李杏林微怔:“这是……”
第75章 止血
李杏林微怔:“这是……”
白铃兰看向他:“冒犯了,李神医,这两个人我今天必须带走!”
封长情不懂自己何时得罪的她,就为一匹桑蚕丝值得在医馆动手?
阿静吓得躲在了封长情的身后涩涩发抖。
“这位小姐,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几个护卫虽高壮,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封长情只是不想招惹是非。
白铃兰却懒得多说半个字,直接转身上了马车。
翠竹冷笑:“到了王府,就知道有没有误会了!”
四个护卫两个去抓封长情,两个去抓阿静。
封长情眼眸微冷,一脚踢飞去抓阿静的护卫,两根手指捏住了向她伸来的那只手。
护卫霎时间面色惨白。
翠竹吓的惊叫连连,跑出医馆躲在马车边。
本来排队看病的病人瞧见这幅场面哪还有心情看病,顷刻间作鸟兽散。
空间里,唐进提醒:“她在王府里没有任何地位,你不必客气,只要不动她,打伤几个护卫,根本没人会在意。”
唐进想起方才白铃兰的模样,虽用纬帽和面纱挡住了脸,但封长情五感较普通人更敏锐,借着封长情的视线,他看到白铃兰的左脸上似乎有一道伤痕。
看她的意思,竟是说封长情坏了她的脸了?
白铃兰的母亲是皇帝亲赐给海陵王的良妾,海陵王虽为人风流,但极有头脑,知道这良妾不过是京中的眼线,一直敬而远之,后来良妾通过下九流的手段怀上了白铃兰,却在生产的时候难产死了。
皇帝以海陵王府照顾不善为由,大兴问罪之师,并罚了海陵王三年俸禄。
吃一堑长一智,这些年来,海陵王府从未让人抓住任何把柄,至于白铃兰,为了让皇帝无话可说,白铃兰从小锦衣玉食,过的就是大小姐生活。
但这不过是表象。
兰苑的奴才,除了她贴身的,其余每半年换一次,护卫三个月轮换一次,当年良妾带来的人,也病的病,死的死,白铃兰也是个聪明的,渐渐明白她在王府中的处境,所以一直做出为王爷王妃白瑾年好的样子,骨子里却阴暗有心机。
她什么都没有,所以更加爱重自己的容貌。
前世里,一个丫鬟给她修眉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她,便被她剁了一只手丢给人牙子卖到辽人军营里去了。
唐进暗忖怪不得今日这样沉不住气,当街就抓起人来,敢情是为了她的脸。
可封长情碰都没碰到她怎么可能伤的了她?!
“点他们穴道。”唐进再次出声,封长情的力气大,出手太重就会有死伤,死了王府护卫,必然牵扯海陵王府,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封长情也知道这点,所以除了第一脚踹出去的那个,其他都只用了三分力,但要在打斗的过程中点穴,这真的是很讲技巧的事情。
如今这么多人围攻,她试了好几次都是办不到,只能先拉着阿静慢慢移动到了外面空旷的街道上。
马车里,传来白铃兰冰冷的声音:“抓活的!”
面纱下的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这个人是宝马的拥有者,她若带回王府“好好招待”,那也是为了尽早帮白瑾年帮王爷弄到贡品,又有什么错?
护卫们纷纷拔出了长刀把封长情和阿静围住。
一柄长刀划了过来,封长情不得已松开拉住阿静的手,接着一刀又一刀,她打飞了其中两柄,小腿上却被划了一下。
“别动!”
一个护卫乘着封长情松手的当口,把刀架在了阿静的脖子上,阿静害怕挣扎着要走,却在脖子上蹭了一道伤口。
“别伤他!”
封长情神色更冷,“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翠竹得意的道:“去了王府,你就什么都懂了,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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