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负债小可怜 (寻云者不遇)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寻云者不遇
- 入库:04.10
“我就怕她想通了,回头直接把我排除在她人生之外了。”荆殊苦恼地垮下肩膀。
“既然人家这么不待见你,要不你自己识相一点,主动离开算了。”荆崖提议。
他到底还是更加心疼自家儿子,如今看他郁郁不振的模样,干脆试探着挑拨了一句。
“那怎么行!”荆殊瞪了他一眼,“就算她想岔了,想要离开我,那我也得死死抓着她,死都不能让她甩开才是!”
“出息!”荆崖不客气翻了个白眼。
两人相看两厌,干脆互相别开了眼,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荆崖率先忍不住,开口说道:“要我说,这件事可不是你日日守在人家房门外能解决的。”
这几日里,荆殊和乐谣都默契地没有再谈及那件事,荆殊每日里按照大夫的吩咐为乐谣煎药送药,然后便离开,守在她门外直到她安睡为止。
“你不知道她那个人……”荆殊摇了摇头,“我怕我一不在,她自己突然下定了决心,然后冷不丁就跑了。”
与乐谣相处的这些日子,荆殊也差不多摸清了她的性子。所以他也清楚,如果必要,乐谣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
“她有这种顾虑,归根结底,还是你们两人如今都太小,不够成熟。”荆崖提点道,“你如果真想解决问题,就该从本质入手。”
荆殊一愣:“怎么说?”
荆崖见他认真起来,得意地摆出了父亲的模样。
“你想想,如果现在她手下的势力像咱们的泰然一样大,不是她一天不在酒楼就要开不下去,也不是没了酒楼她便失去一臂,她至于为了这些东西惶恐吗?”荆崖道,“再说你,你也有问题。你性格跳脱,又是擅自离家才来到她身边,去留根本没个定数,你觉得,那姑娘会不会害怕,害怕你某天就如你到来的时候一般,突然轻工一飞没了踪影?
“倘若那时候她真的已经习惯与你携手,甚至已经习惯依靠你,那她要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突然离开她?”荆殊皱起了眉头。
“唉,别急着给承诺。”荆崖按住了他的肩膀,“你还小,且不说这些厮守的承诺到底能持续多久,就说她信不信,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荆殊也不是笨人,被他老爹这么一提点,加上这段日子以来他和乐谣的相处,他很快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于是,他一边梳理着脑海中的信息,一边对着荆崖点头道:“或许爹你说得对。我和乐谣……表面上看似两人都很聪明,从来不会为琐事困扰,但是,我们的关系一遇到重大的突变,就……特别脆弱。”
他想起了那日自己去给张虎套麻袋,也想起了乐谣被绑架的事情。
这些事情当然都是比较少见的事情,但如果两人真的要长久在一起生活,将来便少不了会遇到桩桩件件不顺心。
如果两人每次都像这两回一般,解不开心结而只是粉饰表面的话,这段千疮百孔的感情确实无法坚持多久。
想到这里,荆殊抿了抿唇。
他的目光幽深下来:“那……该怎么办?”
荆崖不答,反问道:“傻儿子,你都想清楚了,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拍了拍荆殊的手:“你只是不愿意正视罢了。”
荆殊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荆崖正要再说几句劝劝他,却见他突然站了起来。
“啊,你去哪呢?菜还没上齐呢。”荆崖喊住他。
荆殊转身取了自己的外袍和佩剑,一边穿一边回道:“爹你自己吃吧,我没什么胃口了。
“东西什么的我都吩咐好了,您在这里等着就行,钱……嗯,账你让江胜那小子直接记在我名下,我先回去了。”
他的行动力向来强,话音一落,他便打理好一切,打开门出去了。
荆崖还坐在桌边,傻着眼看他溜了个没影。
“臭小子!”他咬牙切齿骂了一句。
但很快,酒楼的伙计端来了荆殊之前点的菜品,汤底散发的阵阵香气勾回了他的心魂。
“走了还好,不用跟老子抢食!”已经熟悉了火锅吃法的荆崖乐呵呵地将几条鸭肠放到锅中涮了涮,接着怡然自得吃起来。
——
另一边,荆殊回到了乐谣的院中。
药童在檐下煎着药,见到他回来,站起身同他行了个礼。
荆殊摆摆手,压低声音问:“乐……乐姑娘醒过来了吗?”
药童点点头:“一个时辰前醒过来了,一直在屋里头看着书。”
“看书?哪来的书?”荆殊疑惑。
“是乐阳小公子早上从那头那边带过来的……好像是乐姑娘要求他帮忙拿过来的。”药童老实交代道。
“嗯……我知道了。”荆殊不再追问,只又道:“醒了这么久了,午膳吃了吗?”
“正在吃呢。”药童指了指还燃着火的炉子,“药也快好了,等着乐姑娘吃完东西,就可以喝了。”
他请示道:“还是如之前一般,等药煎好了我放在这里,您亲自过来送进去吗?”
就是个普通的问题,但荆殊却沉默了好一会儿。
一直到药童窘迫得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才开口道:“不了……你拿进去吧。”
“啊?”药童惊诧。
荆殊没解释什么,只从怀中掏出了一份蜜饯:“你把药端进去的时候,顺便把这个也带给她。如果,如果她问这是谁给的,你就说是你自己买的,专门带给她解解苦。”
“那……那您呢?”这几日的日程突然有了巨大变化,药童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我还有点其他的事。”荆殊敷衍了一句。
随即,他又对着药童笑了笑:“就这样吧,劳烦你了。”
“不不不,不劳烦的。”药童摆手。
荆殊点点头。
此间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他便转过身,直接大跨步离开。
到了院门,他扶着门框,停下了脚步,回头深深往屋中望了一眼。
几日之后,乐谣大好。
药童为她端来最后一副药剂,恭喜道:“看姑娘气色,这病已经无大碍了。这是最后一副药,吃完之后姑娘便算痊愈了。”
乐谣闻言笑了笑。
“我今日醒来,也感觉之前的困顿昏沉都一扫而空。”她应着,将目光落到了药盅旁边的蜜饯上,“你又去买蜜饯了?不是说不用了吗?”
小药童有些尴尬地红了脸,避重就轻道:“嗯……姑,姑娘不是爱吃吗?该买的,该买的。”
他不擅长撒谎,乐谣其实早猜出来东西不是他的。
这两日里荆殊减少了来探望的次数,确实让她轻松了些许,如今这蜜饯算是两人看破不说破的一点小秘密,还在提醒她两人不同于寻常的亲密关系。
发觉自己的思绪又飘到这里,乐谣甩了甩头,中断了思考。
她上前,将温度适中的药一饮而尽,又拣了一颗金黄色的蜜饯送进口中。
随着甜味慢慢降口中的中药苦涩冲淡,她听到药童问:“姑娘下午有什么打算?”
乐谣将口中甜食咽下,取过湿帕擦了擦手:“我得到前头酒楼去看看,这段时间以来,麻烦您了。”
药童瞪大了眼睛:“倒是不麻烦。只是您身体刚好就要去忙碌了吗?师父让我跟您说,近期您最好不要太劳累,免得引起旧疾复发。”
乐谣笑了笑:“我知道的。”
药童闻言点点头,收拾起空了的药碗便转身离开,却恰好在门口碰上了正要敲门的荆殊。
荆殊将他让了出去,接着便进了门。
“听说你痊愈了……我过来看看。”他对着乐谣一笑,接着便走进,将手中的果盘放到了屋中的桌上。
“嗯……已经好了。”乐谣微不可察地后撤了一步。
荆殊当作没有发现的模样,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吃个橘子吗?刚从淮尹那边送过来的,还沾着露水。”
乐谣摇了摇头。
自从那日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成了这样,客套而又疏离。那种原本荆殊可以把她带进休息室说悄悄话的日子,好像已经是许久许久之前的事情。
不过经过了这段时间,乐谣也已经想明白了。
她看了一眼屋外的阳光,突然发现今日是一个好天气,一个适合将话都说开的好天气。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桌边,就在荆殊对面坐下。
“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了,不管是我得病的事情,还是酒楼那边……”她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都是我该做的。”荆殊无比认真地剥着橘子,“我难道不也是酒楼的主人之一吗,你不必道谢的。”
乐谣笑了笑。
她又东拉西扯与荆殊说了些最近的事情,见气氛合适了,才开口道:“这些天躺在床上这么久,我想了很多,也终于看明白了……”
“我准备跟我爹回磐宁了。”荆殊突然插话道。
他还是认认真真地盯着手中的橘子,好看的手指在橘瓣见寻梭,将那些白色的丝一一撕下。
乐谣愣住了。
她已经下决心与荆殊回到“合适”的位置,但她原本觉得,荆殊比展佳更有主见,也更难被说服,这次谈话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两人分开是一件需要长期拉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