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拆掉铁匠送的蝴蝶偷偷学哦,做好了送给娘。
徒儿面无表情。
听到吃亏的不是她娘,就不进去了?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你这厚脸皮!”陈溪指着他骂道。
“嗯。”他还挺认真地点头。
能娶到她,要脸做甚?
陈溪起腿又要踹。
他腰板倍儿直,踹啊,踹不死爷就得嫁他!
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让陈溪觉得自己踹他都是白费力气。
“我何时答应的你?”
“我同那绿豆眼县官说你是我未过门妻子时,你并未反驳,女子名节比天大,我要对你负责。”
“拒绝。”
“那你得对我负责。”
“”
陈溪后退一步,用审视地目光看着他,伸出手拍拍他这张完全不同的脸。
她手上的妖王戳跟这张脸交相呼应,陈溪看那戳眼一眯,动作也慢了几分。
“嫁我好处有很多。”
“比如?”
“快到秋收,我可以帮你收地。”
“骡子也可以。”姬潇潇还欠她一辆骡车呢!
“豆儿要上学,我可以赶车接送她。”
“骡子也可以。”陈溪决定一会找姬潇潇要账。
“你家坏掉的铁器,我可以帮你修好。”虽然,那都是他弄坏的。
“骡子——”陈溪止住。
骡子不可以。
“骡子租出去,收的钱可以给你修铁器。”
这女人为何冥顽不灵?!万晗要被她的固执打败了。
突地,他起身向外,陈溪一把拽着他。
“你去哪儿?”
“把骡子剁了!”
区区一头骡子,何以如此抢他的戏?
一个牲口戏怎么这么多!
踹走小铁匠,陈溪敲了隔壁院的门。
姬潇潇的脸上有淤青,陈溪也没多想。
“我的骡子呢?”
万事起因皆因骡!
天边残阳似血,姬潇潇脸黑如墨,俩眼迸射出憋屈又不能说地委屈。
“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骡子!”
陈溪莫名,为啥不能要?
凭自己本事拿到的,审问不费脑细胞的吗?人家也很卖力。
姬潇潇咬牙,其实他很想说,铁匠已经揍他一回,并抢走了他买给妖女的骡车。
今儿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脸皮厚的男人赶着他送的车带陈溪走
到了傍晚,这女人还敢敲门要车?!
但就算他委屈,也不能当着陈溪说出实情,毕竟脸上的旧伤没好,不想添新伤
被揍完还可能会被雷劈。
“明天车就到。”屈服在这可耻地现实里,咬牙切齿无可奈何。
大门咣当一下在陈溪面前关闭。
晚上陈溪没做饭。
食肆的店小二送来了新出锅的炙鸭和排炽羊,还有两碟小菜。
见到陈溪先说了一番吉祥话,话里话外暗指她遇到了好郎君,人家定了一个月的酒菜外送,这番大手笔实属罕见。
那好郎君崩问,除了那厚脸皮的铁匠还会有谁?
陈溪只一想小二一路送菜过来,走一路说一路
怕是全城都知道铁匠跟她的事了。
最奇葩的是,吴氏和宗族的人竟还没找上门,这也是怪事,不知道那厚脸皮的铁匠背地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呢。
送上门的吃食陈溪当然不能扔出去,忙一天也没力气做饭,见隔壁黑烟滚滚伴随着铁匠咳咳的声音,陈溪派豆儿去打探情报。
派豆儿骑在墙头打探情报,才知道铁匠的小徒儿今日不在,铁匠自己生火造饭。
豆儿的原话是,他快把房子烧了。
“他爱怎样便怎样,与我无关,豆儿娘教你,一定不能给有些人好脸,有些人蹬鼻子就上脸。”
老司机在线教娃,豆儿认真记下,只等着习字多了以后弄个陈氏家训记录娘的经典语录。
“娘,你这碗菜?”
满满一碗的菜!
这个碗看起来还有点眼熟,不就是上次给铁匠装蛇羹的那个?
“娘你这是要给谁?”
“端出去喂鸭子。”陈溪面不改色胡说八道,“你去描几个字,娘去日行一善。”
“娘鸭子吃鸭腿吗?”
“嗯,这就叫相煎何太急。”哄孩子的最高境界,不过如此。
须臾,那个自称喂鸭子的女人回来了,手里还拎着空碗。
豆儿一笔一划地描着字,猜不出她娘一本正经说瞎话的功力有多高。
隔壁,万晗心满意足地端着碗啃鸭腿,溪溪送的爱心饭为啥这么好吃。
等哄睡豆儿,陈溪泡了杯茶,就着月色坐在院子里梳理案件。
别问她茶叶哪儿来的,刚从墙的那一头飞过来的,某人深谙她思考时喝茶的习惯,他自己不站出来,陈溪就当茶叶是天上降下来的,喝也不领情!
这个案件对她,乃至豆儿,都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从受害者身上找到的线索是有限的,必须要确定受害者的身份,才能进一步找寻案情真相。
陈溪带过来的金手指也帮不了她,但她却知道一个别人不知道的信息,这个案件,会是个连环案。
豆儿后期会黑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在于原主在这个案件里死了。
后面还会有好几个类似的受害者出现,原主甚至就是为了这个案子死的。
在轩辕绪传给陈溪的记忆里,一切悲剧的起源就在这具巨人观上。
楼知县查不出案件真相被上面调到别处,换的新知县随便抓个死刑犯言行逼供屈打成招,又为开脱,将参与查案的仵作坐婆以查案不利的罪名一起发落。
仵作送上大量银钱后全身而退,陈氏这一无钱财二无人脉的倒霉蛋就成了现成的替罪羊。
陈氏被打了几十个板子后虽重伤却一息尚存,可就在她在家养伤时,真凶夜闯,当着豆儿的面把陈氏灭口了。
彼时豆儿就躲在柜子里,透过缝隙看到这一幕
无论这是个多恶毒的亲娘,当着孩子面就这样被害,给豆儿造成的心理伤害可想而知。
第129章 呆萌铁匠仵作妻(31)+2更
陈氏惨死后,吴氏嫌豆儿晦气招灾,将她廉价发卖,随便卖给一户人家当丫鬟。
那家老爷又是个无耻之徒,对豆儿做出了诸多不好的事后,又被当家主母发现。
一通暴打后,再次卖出去,这种经历几次三番地重现,终于在她年满十五被倒卖给本县典史后结束。
这个年纪当她祖父还绰绰有余的典史被豆儿迷住,纳她为妾,却依然没有停止对豆儿的折磨。
从此那个漂泊十多年的豆儿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被生活麻木了心肠的女魔头轩辕绪。
人前她温婉顺从,对主君主母的刁难逆来顺受,背地里,她处心积虑地制造一起起的凶案。
所有伤害过她的男人,无一例外。
若不是他把一切罪责都推到原主身上,豆儿或许不会有后期那般颠沛流离的生活——这都是轩辕绪在陈溪来这个世界前传给陈溪的资讯。
虽然在陈溪看来,就算原主那个废柴家暴娘不死,豆儿也不会过得有多好。
但摆在眼前的一个不争事实,陈溪若不能赶在凶手之前把案子破了,那她随时可能被真凶灭口。
若再让豆儿目睹一次亲娘惨死,怕是黑化的更厉害。
这件事最大的难点就在于,哪怕是智商超级高的轩辕绪,也没有找到真凶到底是谁。
这案子成了悬案,凶手灭了原主后就消失匿迹了。
陈溪刚穿过去的那个雪夜,趴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就是轩辕绪怀疑的真凶,所以陈溪阻止她落刀时,轩辕绪才会有强烈的不甘情绪,甚至在一瞬间能压制精神力超强的溪爷夺回身体主权要灭那人。
轩辕绪没有上帝视角,她以为那是凶手。
但陈溪看过全书,地上趴的那个不是真凶。
真凶是谁,一直到那本书被封之前都没有说,是本书最大悬念。
只有原著作者轻纱暖月才知道。
陈溪敢再次穿书,甚至挑这个有难度的身份,也是勇气。
若她的智商跑不赢原著作者,查不出真凶,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豆儿还是会黑化。
那些惨死在豆儿刀下的亡魂有好多都是罪有应得,陈溪没多余的心思琢磨那些。
她只是舍不得这个孩子。
月上树梢,夜深沉。
院子里的陈溪一遍遍想着案件。
屋里,豆儿盖着被子,美滋滋地睡着。
陈溪喝空了一壶茶,把轩辕绪给她的有限资料联系她现在处理的这个巨人观反复琢磨,得出两个共同点。
连环案是在未来两年内接二连三发生的,但这些案件都有共同点,身上有动物咬过的痕迹,而且都是死后咬的。
陈溪在处理眼前的这具时也看到了,只是腐坏的太严重,她能看出来的线索也不多。
只从那创口的大小看,咬这个的动物体型应该不大,是狼或是别的什么还有待确认。
陈溪一开始也不确定那是生前咬的还死后咬的,全凭轩辕绪给的一句关键提示:全都是死后所咬。
是什么样的动物,只咬几下并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