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冤魂怨气聚体,只看这肿成这样便知一二,想要超度绝非易事,正式做法之前,贫道想请这位坐婆离开。”
“为何?”楼知县问。
老道手拢胡子,不怀好意地看陈溪,就差在脸上写几个大字:让开,老子要使坏了!
“大人!千万不能让他做法!他要是做法这尸必炸,恐有不详!”陈溪抢先一步开口。
老道受到了暴击,这难道不该是他的台词吗?
陈溪丢给老道一个鄙夷地眼神。
这老道太能卖关子,有那磨磨唧唧的功夫,话都说完了。
溪爷就是要抢一切坏蛋的台词,让坏蛋无词可念!
“此话当真?!”楼知县赶紧退了两步。
“她信口雌黄!”老道气得胡子都哆嗦。
“这老道,沽名钓誉,坑蒙拐骗,根本就不是有道行的,若让他做法,定会不详,不信就试试!”
“大人,千万不要信这个婆子的!她才是不详之人!”
仵作见机会来了,想着上次陈溪坑他,马上跟老道站在同一战线。
双方各执其词,楼知县很是为难。
“大人若不信我,只管让他开坛做法就是,小的退在门外。”陈溪说罢留给众人一个诡异地笑,转身离开。
楼知县也想跟着离开,奈何一想到那不知何时才能来的微服私访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知己离去。
老道和仵作坑了陈溪一局,心中暗美。
肿胀尸身会炸,这种事只听各自的师傅说过,都是传说中的事罢了,入行多年也没遇到过,怎会被这婆子说几句就灵验?
只要相安无事做完法事,再跟大人进言几句,定能将那嚣张的婆子永远赶出去。
陈溪出了义庄看四下无人,一转身挑了几个大个石子踹好,趁人不注意系好裙摆就要上房。
刚抬腿就让人按住了,陈溪猛一回头,万晗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
“不可。”
“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陈溪眼一瞪。
这家伙要敢给她上道德课,以后一分钱都别想从她这赚!
“你的事,不是闲事。”男人将她推到一边,自己蹭一下上了房。
“石头给我。”他自然地摊手。
陈溪: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嗯。”他刚就趴在房顶,看到溪溪在下面斗智斗勇,她出来捡石头他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这种默契,绝非是500多次的10元惠顾就磨砺出来的。
“我是该把你灭口了吗,理由是,知道的太多?”陈溪玩味道。
之前她只是怀疑这货的身份,现在倒是有些笃定了呢。
“留我一条命,你办坏事我递工具。”他一本正经地接过石头,嗖地上了房。
陈溪留下给他放风,这默契不用言语表达,就仿佛在未知的时空,俩人已经配合了无数次似得。
陈溪站在那琢磨了一会,想到了她之前做的那些梦。
梦里有个看不见脸的古装男,她烧人房子他就帮着浇油,那种默契一如现在。
陈溪想得挺高兴,一开心也上了房。
“不是让你放风?”已经站在房顶掀开一块瓦片的男人压低声音问。
下面,老道正在开坛做法,仵作用酒壶往尸身上浇。
“这一片不会有人过来,我想看看。”陈溪还没见过现场喷那玩意呢。
这么重的口味,换一般男人肯定吃不消,万晗却是见怪不怪,甚至还略带宠溺地看她一眼。
“你真顽皮。”
“快点的,打不准我可不依。”陈溪催他。
万晗不紧不慢地握着石子,找对准头,对着仵作的手打了过去。
“啊!”仵作一疼,手上的酒壶落在巨人观上。
没有任何变化。
他揉揉被砸疼的手,四下张望,见无人才继续捡起壶浇酒,这是物理除味,省的一会验尸气味过大。
陈溪推了万晗一把,“你行不行啊?这都没反应呢。”
巨人观最怕遇到碰撞,分分钟爆,喷人一脸。
洗三天味儿都下不去的那种。
可一个壶砸下去,竟然没反应,陈溪不悦。
万晗更不悦,眉头一皱,“我行不行,你很快就会知道!”
哦豁?!陈溪怀疑他这句话一语双关,并有开车嫌疑,可惜没有证据。
一个酒壶下去没反应,那就换个更重的!
万晗又掏出块石头,算准角度,对着老道身后某处花砸下去。
这地方本就阴森,又是给这种可怕的巨人观开坛做法,突然这么一下,老道吓得腿一软,径直地扑向台子。
“噗!”
这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响亮,有点像闷二踢脚,一声过后就完了。
但,这炸开后的效果啧啧啧。
老道身上挂着迸出来的肠子,楼知县惊悚地摸着自己被迸到汁的脸那味儿
最惨的是仵作。
第126章 呆萌铁匠仵作妻(28)求月票
仵作距离的比较近,听到声音后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吓得啊地张大了嘴。
然后,满嘴
这得啥味儿真让人不敢想。
“啊!”
惊叫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就是三道冲出去狂吐的人影。
万晗合上瓦片。
“你嫁给我吧。”
“”亲,这是你做坏事儿后应该有的台词吗?
“我行。”好骄傲地感觉。
陈溪被他震惊得憋了好半天才说了句。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疯的一面。”
“你嫁给我吧。”
真执着!
楼知县用香胰子洗了好几遍脸,还是很难把那种恐怖的味道洗下去。
比起这可怕的味道,最让他心有余悸的,还是陈溪出去前对他说的那番话,出异象他要倒霉
马上命人找陈溪过来,见陈溪就追问。
“陈氏,本官不该轻信那道士的谗言冤枉你,现在异象已出,你可有破解办法?”
就是让本官可以不倒霉,仕途顺利的那种!
陈溪故作神秘,看看四周。
楼知县会意,忙让护从都退下,只剩陈溪和他二人。
“大人,按理说,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不详,正常人要倒霉一段时日。”
被那玩意迸一脸,不做噩梦算你心理承受能力强大。
楼知县脸白了白,陈溪接着说。
“要说破解的方法么,也不是没有。”
“你且说,本官定有重谢!”
“重谢不必了,只要大人能秉公值守,一如现在这般勤政爱民,保证你在位期间我县无一例冤案发生,不仅不会倒霉,魁星护大人加官进爵,它日莫说升任知府,就是进京做京官,再往上说也不是不可。”
楼知县倒吸一口气,这饼画的,画到他心里了。
陈溪这心里暗示太厉害了。
楼知县这货这会的勤政是装给人看的,她怎会不知。
但借着这个幌子给点心里暗示,那楼知县很可能真的变好了。
地方官好,当地百姓日子就能舒坦些。
陈溪见他动了心思,又补充道,“大人只要按我说的,踏实做官,一心为民,定能逢凶化吉。”
“做不到,怕是凶多吉少,血光之灾。”
咦惹!
这个太可怕了。
楼知县不敢怠慢,仔细将陈溪的话记在心里,忙命人给了陈溪赏钱。
陈溪垫垫银子,至少二十两。
不错不错,原主四年俸禄出来了。
既下定决心做个好官,那有冤案就必须要破,这爆了以后的尸身还要接着验。
仵作已经吐晕过去了,陈溪在楼知县崇拜的眼神里重新走了进去。
将喷出来的零件一一归位,陈溪又对着这已经看不出模样的巨人观拜了拜。
吓唬楼知县做个好官,她害这妹纸爆了一次,为了弥补,陈溪对自己发誓,定要将真凶早日捉拿归案,告慰这女子在天之灵。
已经形成巨人观,腐坏比较严重,能查看出的线索并不太多,陈溪查完后将自己的发现说给楼知县。
“死者年纪大约在十二到十五之间,时间在七天前,初步判断不是被捂住口鼻窒息就是被勒住脖子,因为腐坏严重表皮脱落一部分,具体是哪一种不好说,二选一就是了。”
楼知县仰望大神,看成斗鸡眼也没看出什么,吓人是真吓人。
“受害者身上有动物撕咬的痕迹,我判断是死后咬的。”
“排查本县未婚闺秀有无失踪人口,熟人作案的可能更大些。”
“你这都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溪带上手套,用镊子夹起一条虫,楼知县又被恶心到了。
“虫长到这么长,按着现在的天气,大概需要5、6天。我看了她的胃里残留物,排除了中毒,身上又无明显外伤,出现的咬痕是死后造成的,排除病、毒、外伤,窒息可能最大。”
楼知县:持续失语膜拜大神中。
只是当他回过神,意识到眼前这个坐婆能耐未免有些太大,大到他不得不起了忌惮之心——
“小的一身才学只是为了点亮大人官运亨通,大人可明白巢倾卵破的含义?”
陈溪又抢在他前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