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有两个孔,也许是野猫野狗一类的小动物叼过来的,也有可能是用投掷设备弄过来的。”
陈溪举着那根手指看了好半天,指挥万晗弄根木棍过来,她小心地把那手指甲盖的污渍扣出来放在纸上。
不像是普通污渍,成分有待确定。
不知这是否是凶手用来威胁她不让她继续查下去的。
但,溪爷就喜欢挑衅一切嚣张货。
敢往她窗前放这玩意耽误她以后吃萝卜干的心情,这不能忍。
为了萝卜干,她必将奋斗到底。
小徒儿在地上幽幽转醒,只见豆儿拿着根小棍戳他。
泪奔,所以师傅,您就看徒儿躺在凉地板上吗?
“你娘跟我师傅呢?”
“查案去了。”
豆儿脆生生地把陈溪刚刚是怎么查看那根手指头的过程讲述一遍。
小徒儿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看看豆儿手里的棍子
豆儿举起小棍灿烂笑,“对,就是用这根抠的灰哦——啊喂,又晕了?”
骗你的啦,这也太傻,太天真了吧?
楼知县差捏面人的师傅根据头一具女尸头骨做的复原面人出来了。
有人说看着眼熟,像是是赵乡绅家的庶出三闺女。
陈溪破案心切又对那死去的姑娘有一份责任,便跟楼知县自告奋勇要求过来。
只说要万晗陪着,楼知县便发了差旅费给这俩人。
吉祥物说的都对,自己不懂就听吉祥物的准没错。
陈溪和万晗赶了十几里路到赵家庄查问,没见到赵家夫妻,甚至管事的都没见到,门房听是官府来人,二话不说放狗撵人。
要不是万晗比狗凶,陈溪说不定会被咬。
万晗把狗踹趴下又要揍那门房,出来个管事的,听问起三姑娘之事,脸一抹拒不承认。
只说他家三姑娘是得了恶疾病故,再说就要翻脸。
打听周围人家也只说赵家前些日是办了白事发送了庶出姑娘,只是听说是病死的。
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这赵老头可有嫌疑?”出了赵家庄,万晗问陈溪。
陈溪摇头。
“不是。”
只是个庶出女儿,若真有过节想要弄死,没必要拖那么远弃尸,随便找个借口说病死埋了也不会有人过问。
赵乡绅早些年中了举,在地方颇有威望,可以说这一代的土霸王就是他,没必要弄这么一出。
“应该另有隐情,再找人问问。”
俩人守在赵家庄附近,找了个赵宅出来的家丁,赛了点银钱,那家丁也就如实说了。
赵三姑娘半月前去寺院上香后归途遇劫失踪。
赵乡绅恐此事传出有辱家风,便瞒下此事,对外只说是病故。
未婚女儿病故又不需进祖坟,随便找了块地弄了个衣冠冢掩人耳目。
这种事让陈溪这现代思想的人听,简直是不可思议。
骨肉相连,怎会任由女儿蒙受不白之冤。
但在这时代,这并不算什么。
三姑娘是赵乡绅与家中婢女酒后生下的,不受重视,在赵家眼里命如草芥比买来的丫鬟也高贵不了多少。
赵家不认可能是觉得被人劫走清白不报,人死是小失节是大,影响家族其他未嫁女儿清誉,不如直接称病死省事。
这边无人认领,那义庄里躺着的遗骸只能裹个席子扔乱坟岗。
陈溪离开时特意按家丁说的寻至赵三姑娘的衣冠冢,一片荒凉。
没人在乎那姑娘遭受了怎样的冤屈,她的家人放弃了她。
另一具被咬过的身份也确认了。
受害者张王氏是井县开茶楼张家的儿媳,就在城中。
这两家互不相识,相隔甚远,一时很难想到俩受害者会有什么共同认识的熟人。
张王氏的婆家差人过来,再三确认了受害者并未受到身体侵害后,才领了回去办白事,陈溪过去的时候张家已经搭起了灵棚。
丧幡随风飘展,哀嚎阵阵催人断肠。
第133章 呆萌铁匠仵作妻(35)+1
葬礼规模不大,一切从简,陈溪觉得若非这具若跟赵三姑娘一样面目全非,张家未必愿意认领。
万晗收买了张家下人,下人说这葬礼本不想办的,还是张王氏的夫君跟老太太强行讨来的。
张王氏跟丈夫张二郎新婚不久,小夫妻相敬如宾。
前天,张王氏去庄子查账,到晚上人未归,派人去找只见轿子停在路边,几个轿夫连同俩丫鬟一并晕了过去,人离奇失踪。
张家报了官,不曾想竟以这种方式寻了回来。
陈溪带万晗先去了停灵室吊唁,受害者相公张二郎听闻陈溪过来,忙迎上前,对陈溪礼遇有加,有问必答,并恳请陈溪一定要找到害他妻子的凶手,提及伤心处泣不成声。
天各一方阴阳相隔,妻子惨遭横祸,陈溪看他悲痛欲绝的样不像是装出来的。
只是当张家老太出来时,张二郎又换了副模样,忍住不问,一副麻木状。
张老太是家中主事,听说是官府派过来查案的,随便敷衍几句便称白事繁忙无暇招待,请她们自便。
言下之意是不想声张,入土为安不败坏家族名誉就行。
儿媳没了还可以再找,闹得沸沸扬扬对这些商贾之家并无好处。
比较老太太精明冷血,那张二郎虽有心说几句,却终究是唯唯诺诺不敢开口。
善事父母为孝,这男人遵循他娘想法在这个时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拿现代人眼光看,这就是个巨大妈宝男,再想到赵三姑娘的极品爹,陈溪有种日常恐婚的感觉。
“我没有父母。”一旁跟着的万晗开口道。
陈溪看向他。
这小子依然保持万年冰块脸,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不看陈溪地说道。
“未来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也会随你一起,守护孩子一生平安喜乐。”
“你想的真多。”这小子会读心术吗?她心里正膈应这些男权社会里的大奇葩,他就说这些戳她心?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备无患。”没事时候就要想想,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想高兴了。
陈溪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想想想怎么帮我破案吧。”
“哦。”
她的这句话,自动被他理解为,破案后就嫁给他,这个可以有。
不同于他满脑子风花雪月,陈溪的注意力都在案件上。
最想追踪凶手的人不是受害者家属,而是她所以,真讽刺。
两家都走了一圈,除了家人都不是好鸟之外,陈溪看不出两位受害者有什么共同点。
一个是乡绅家的庶女,一个是商贾家的媳妇,彼此互不相识,她们会有什么机会同时认识凶手呢?
俩受害者都没有过度挣扎,可见凶手一定跟她们非常熟悉,才会让她们毫无防备地送了命。
走出张家院,陈溪回眸看灵棚,突然她脑中有个念头快速闪过。
难道是
她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推断,但又想到之前的一幕,觉得自己的推断有点违和,又把推断打了个问号。
“你是想到什么了?”万晗问。
“是,但我没有证据,只是自己想的。”
此时天已不早了,万晗想带她回去,剩下的明天再陪着她一起查。
俩人走出张家,正要上车时,就见一个穿着孝服的丫鬟跑过来,手里还拎着个封口的竹筐。
迎面遇到张家管事的,丫鬟把竹筐递给那管事的。
“大管事的,老夫人让你快把这个送出去。”
“喵!”
筐里竟是只活猫,办白事最忌讳灵棚前过这个,也怪不得丫鬟会紧张。
“你这大玲子,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时候回来”管事的接过筐,摇摇头。
叫来家丁让他将这筐扔到护城河里,务必要看着它溺死。
这家丁正是刚被万晗收买的那个,陈溪见一只毛嘟嘟的猫脚从筐的缝隙探出来,有点眼熟。
给万晗一个眼色,他马上会意起身过去,跟家丁说了几句,就把筐拎了回来。
“这是张王氏生前养的猫叫大玲子。”
等到车上陈溪把盖子拿开,毛嘟嘟的头探了出来。
见陈溪就咕噜噜地拿头蹭她。
正是她和万晗合力救下的,长得跟十殿有点像的那只。
之前陈溪给它上了药便放它离去,没想到这会见到了。
万晗嫉妒地看着那只霸占在溪溪怀里的货,丫的大头从溪溪的胸口挪开!
那位置应该是属于他的!
“你看它有灵性耶,一直对我咕咕呢,认识我。”陈溪有点惊喜。
万晗过来,大猫马上缩在陈溪怀里耳朵向后趴,瑟瑟发抖。
捆猫的坏人,人家眼熟你!
“也记得你。”陈溪揶揄。
“奸臣。”万晗看这肥猫越发不顺眼,蹭溪溪那么多下。
这要是个公猫,就得拖出去煽了。
“世人皆说猫是奸臣狗是忠臣,说猫不懂得报恩,那是不懂猫。”
猫从未被驯服,跟人更像是伙伴关系,能得到猫咪的认可,或许还会收到猫的礼物呢。
陈溪听人说过,有的猫放出去后会捉些麻雀老鼠什么的,放在枕头边——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