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车停下,到得府门口时,东珊还在与他置气,未曾与他打招呼,先行下马车,回往南月苑。
傅恒时常的宫当值,整日忙碌,久而久之也就没了午歇的习惯,东珊却是一年四季都要睡会儿,不睡总觉得没精神。
今日有宴,耽搁许久,下午睡得晚,将近傍晚她才醒,以致于晚膳过后她竟毫无困意。
夜风四起,弦月升空,此时的南月苑甚是凉快,傅恒去了书房,东珊想到院乘凉,小厮便将躺椅搬至院,又点燃了吸蚊灯。
先前东珊在家都是燃香驱蚊,尚未用过这种灯,近前一看,才发现原是铜制的一盏锥形灯,灯身并未封闭,开出一个喇叭状的大口子。
她不禁在想,这种东西就能灭蚊吗?才起了疑,便见昏暗的灯光下,一只蚊子飞至喇叭口附近,竟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直接给吸了进去!
细细思量片刻,她才恍然大悟,应是因为里头的灯捻开始燃烧形成热流,故而能将轻盈的蚊虫直接吞噬,如此一来,蚊子不被烧死也会被困死吧?
亲眼见识这灭蚊灯的功效,东珊不由感慨古人的智慧当真是远超后人的想象啊!
消了两刻钟的食,她才去沐浴,浴罢躺在帐时,东珊挥退丫鬟,直接将傅恒的枕头抱在怀,斜趴着睡,甭提有多自在。
这两日傅恒皆在身畔,她只能平躺侧躺,规规矩矩的,睡得一点儿都不自在,浑身难受,今晚他去了书房,她暗松一口气,感觉世界终于清静了!
美滋滋地躺着,愉快的翻来覆去,她就这般稀里糊涂的睡着了,以致于傅恒回来时,掀开帐帘便见东珊整个人趴睡在帐。
这姿态,那是相当随意啊!且她未着衣,只系着鹅黄绣桃花的抹腹,加之此刻半趴着,薄被也被她蹬去大半,线条流畅的蝴蝶骨就此显现在他眼前,才沐浴过罢,神清气爽的傅恒一看到这场景,只觉丹田内有什么在升腾……
念着她有伤,他本想着今夜不再乱来,然而此时此刻,目睹她的风姿,他火力四绽,想冷静下来都难。
且她睡在正间,占了那么大的地儿,他左看右看都不晓得自己该睡哪儿,无奈之下只好将人往里挪一挪。
扶住她胳膊将她摆正之后,那薄薄的抹腹勾勒出的线条越发清晰的展现在他面前,昨夜没瞧见的,今日皆被他看到,脑海那些热烈的画面再次闪现,以致于傅恒心念大动,喉结难耐的滚动着,怎么也挪不开眼。
被惊扰的东珊迷糊睁眼,就见一道灼灼的目光正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身前。
愣了一瞬,她垂眸一看,这才想起自己未着衣,而傅恒居然会出现在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惶恐的东珊惊呼一声,立马将薄被拉起,紧紧的捂住自己,面带愠色,恼声低嗤,
“你……你怎可这样偷看?”
他这是光明正大的看好吧!收回目光的傅恒义正言辞地反问,“你穿成这样不是给我看的吗?”
怎么可能?她才没有那种歪心思,“你不是去书房了吗?我以为你不会回来才……才解了衣。”说到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暗恨自己太大意,竟在他面前出了丑,窘态毕现,真真羞人。
“是去了,但我也没说不回来啊!”说话间,傅恒将枕头放好,仰头躺下,懒声道:“书房用来看书,寝房用来歇息,有何不妥?”
“可我问过夏果儿,她说你很多时候看完书会直接歇在书房。”
“那是之前没成亲的时候,现下有了夫人还睡书房,是不是傻?”
他不傻,傻的是她,想得太天真,未料他会突然杀回来,东珊暗叹失策,紧捂着自己,甚至不敢将肩膀露出来。
傅恒见状,忍不住问道:“现下可是六月,你不热吗?”
当然热啊!可她现在这个样子,哪好意思将胳膊伸出来?不愿被他看笑话,东珊倔强娇哼,“不热,我畏寒。”
“是吗?”明知她在逞强,傅恒却翻了个身,侧躺着笑望向她,好心提议,“我帮你暖一暖?”
“不必了,盖着被子就好。”话虽如此,可她一直这样捂着真的很难受,还是得把衣穿上,如此才能在他面前放松些,然而找了一圈儿竟找不到衣,正疑惑之际,就见傅恒扬了扬的月白衣衫,
“可是在找这个?”
缩在被的她想伸去拿,又觉不妥,遂让他把衣拿至她枕边,傅恒眸光一转,坏心顿起,趁讲起了条件,
“亲我一口,我便给你。”
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他居然还威胁她?震惊的东珊恨声数落道:“趁威胁,非君子所为。”
这种指责对他根本不顶用,傅恒冷笑摊,一派无谓,“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
“你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吧?牛郎偷看织女沐浴,还偷走她的仙衣,不许她回天界,这哪里是什么爱情,根本就是臭流芒!”
好好的爱情故事被她这么一说愣是变了意味,傅恒讶然片刻,意识到她在讽刺他,镇定回道:
“你说得对,他的做法的确欠妥,但你我已然拜过天地,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拿你衣裳那是情、调,并未触犯大清律法。”
他说得好像也挺有道理,理亏的东珊没再拿此说事儿,灵眸一转,变着法儿的与他周旋,“我有些渴了,可否请你帮我倒杯茶?”
本是小事一桩,但他偏偏不肯答应,让她自个儿去倒,正好可以趁再看一眼她洁白的后背。
“我怕冷,现下已是半夜,万一冻着可如何是好?”
大热天的,她居然说会冻着,分明就是瞎扯,饶是明知她在找借口,傅恒也还是不忍拂她的意,
“这样,我吃点儿亏,你只亲一下,我便去给你倒茶,顺道儿把衣裳还给你,如何?”
这回她没再拒绝,而是反过来与他讲条件,“万一你骗我我又吃亏,你先给我倒茶,我再亲你。”
想着反正她也逃不过他的掌心,于是傅恒点头答应,起身掀开帐帘,下去给她倒茶。
东珊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要倒茶的话,肯定不会把衣也带去,只会留在帐,说时迟那时快,东珊迅速坐起身来,一把拿起衣胳膊一伸就给穿上了。
当傅恒倒罢茶归来,竟见东珊正半坐在帐,已然穿戴整齐,且还得意洋洋地望着他,那微挑眉的姿态分明就是示威。
“所以要喝茶也是假的?”傅恒暗恨自己竟然一时疏忽,上了这个小灵鬼的当,遂将茶盏放置在一旁的小桌上,傲立在帐边,峰眉上挑,神情颇为严肃,
“东珊,你可知耍小爷的后果?”
这下她可是笑不出来了,生怕被他训斥,东珊赶忙挪至帐边端起茶盏,“没骗你,我是真的渴了。”
为了让他相信,她还一口气喝下半碗茶,而后笑得一脸无害,“现下不觉得渴了,天色已晚,早些歇息吧!”
她喝得有些着急,以致于此刻有滴水珠挂在樱红润泽的唇瓣之上,看得傅恒喉间微紧,声音沙哑,
“我倒是有些渴了。”
“那你也喝点儿?”说着东珊便将的茶盏递向他,他接过,却没动,搁置一旁,立在帐边的他微俯身,顺势攫住她的下巴,在她未及防备的情况下封住她檀口。
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东珊无所适从,刚要推拒,他似乎有预料一般,一把扣住她后颈,不许她逃离!
噙着她那柔软的唇瓣,辗转缠吻了好一会,傅恒才心满意足地将其松开,凝向她的眼流动着潜藏的柔默情意,
“这是我尝过最醇香的碧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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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着傅恒的胳膊
字句清晰,语调和缓,他的声音飘入她耳时一如无形的,轻轻拨动着她的心弦,一抹红晕悄然游至她双颊。
此时的她敢怒不敢言,生怕他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东珊的掌撑着床铺,缓缓后挪至帐的墙里边,与他保持距离,抱膝委屈嘀咕,
“都说没骗你了,怎的还要惩罚?”
她那嗔怪的眼神不期然地击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他突然回想起昨晚一直回荡在他耳边的那阵难耐的嘤咛轻啼声,当时的她也是这样的楚楚可怜,若非箭在弦上,他还真不忍心让她受伤。
不过只是一刹那的回忆,竟又惹得他心潮暗涌,强忍住想欺负她的冲动,傅恒状似柳下惠一般,十分君子的在帐边坐下,如她所愿,刻意离她远一些,口还不忘为自己辩驳,
“这可不是惩罚,是你许诺我的,倒茶便亲一下,我晓得你脸皮薄,定然不肯主动,我只好委屈自己,主动亲你。”
觑了他一眼,东珊真没瞧出来他有什么委屈的感觉,“我看你很开心很得意呢!”
别说,他还真是这种感觉,“没办法,瞧见你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