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萧琰死死盯着去路,眉目狰狞一闪,筹谋已久,功败垂成!
“主子!”
杨锐急劝:“主子,彭州大营兵马八万,我们还有机会!”
这些萧琰都知道,他只是极度不甘。
但再不甘,他理智犹在。
恨恨一扯缰绳:“后军转前军,立即折返文州!”
先回文州调兵,和大军汇合了再回头。
忿忿一声令下,立即后军转前军,原路折返。
筹谋已久的通县诛杀,宣告失败。
欲杀萧迟,只能调兵后率大军正面攻战。
下令火速折返后,萧琰脸色极阴沉,许久,冷冷问:“萧逸呢?”
“安王事败应被擒,目前,可能往繁州。”
有俘虏,萧迟援军来自何处,他们早就知道了。
杨锐道:“主子,咱们不妨先去繁州,先杀安王,再擒了这宁王妃?”
这宁王妃也是算个人物,据悉和宁王感情极深,拿在手里,也算个筹码。
萧琰没有否定。
拐道繁州,也废不了多少时间。
也行。
……
杨锐献计先擒裴月明为人质。
萧迟其实也在担心这件事。
马不停蹄,疾奔至彭州大营六十里外,彭州先锋将领率五千骑兵,已经急赶过来一看究竟了。
这看,看的自然是萧琰那突然冒出来的数千骑兵。
但骑兵未见,先迎头撞上二三十骑,竟也不避让,直愣愣就冲了上来。
先锋将大喝:“来者何人,马上停下!!”
身后骑兵已拉开弓箭,作瞄准姿态。
冯慎大喝:“放下弓箭,此乃宁王殿下!!”
啊?
众人惊诧,面面相觑,将信将疑,不过对方人少,也就没有严阵以待。
萧迟已飞奔至近前,从怀中抄出印玺,直接往那先锋将面门一扔。
对方手忙脚乱接过,一看,忙翻身下马,“见过宁王殿下,殿下……”
他还未说完,就被萧迟一把拽开了,他直接翻身换了匹马,吩咐:“前面的是矩州叛军,若能追上,务必围截,待大军赶至全部歼杀!!”
他一扯马缰,转身直奔彭州大营。
彭州大营早拉响了警报,全军整装备战随时待命,宁王殿下驾到的哨报和萧迟本人前后脚进的辕门。
彭州大营最高军事长官,威卫大将军周世昌已率正齐聚正厅的大小武将一同迎出,周世昌惊诧又疑惑,“卑职见过三殿下,殿下这是……”
萧迟心里焦急,也不废话,直接按开机括取出虎符,“周将军,可认识此物?”
“临出京前,父皇有密旨,若遇非常之时,本王尽可调用信州彭州两营之兵!”
周世昌赶紧折返营房,开启机括取出另一半虎符,赶回正厅,与众将一起,他将两枚虎符合一,严丝合缝,仍不敢怠慢,仔仔细细观察一遍,确实无误。
周世昌立即率众将一同跪地:“臣周世昌,领旨!!”
“谨遵钧命!!”
“不必多礼。”
勘对了虎符,萧迟立即下令:“周将军,立即点齐营中兵马,赶赴繁州!!”
繁州空虚,州兵都没有了,只剩衙役。
当然不能白白送给叛军。
最重要的还有裴月明。
萧迟心急如焚。
生怕被萧琰抢先一步。
……
其实萧迟多虑了。
裴月明哪里肯啊。
她是那么死板的人吗?说繁州碰头她就死蹲繁州了吗?
一听靖王反了,她当即觉得不好,只是大山莽莽,根本不知去何处寻萧迟,只能先顾好自己这边,不给拖后腿。
她率人穿山而过,抵达繁州。
人在路途,哨报不断,先是文州沦陷,接着叛军无端大动干戈。
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稍放下些许,萧迟没事,成功出山了。
一路直奔南边。
她马上判断,他是去彭州大营了。
裴月明并没有在繁州停留,繁州和矩州接壤,繁州空虚,太过危险。
她分了一半人并传令繁州,继续紧闭四门,昼夜不开。
而她这边,则化整为零,立即往彭州赶去了。
路上得讯萧琰饮恨折返,卸下警戒,她这才重新聚拢人马,急急迎着彭州去了。
萧迟这边,当日就出发了。
他很疲,目泛血丝,却连歇都没歇一会。
下令急行军,他率骑兵先行一步。
疾奔一昼夜,人不歇马都要歇的,当晚扎营。萧迟不好说什么,但他根本没法睡着。
身体极疲,但忧极之下,他根本毫无睡意。
正当冯慎要劝的时候,哨马回报,说在前往通往繁州的官道,有一队近千的人马正往大营而来。
萧迟一愣,他马上反应过来了,大喜,随即冲出大帐,翻身上马疾奔而出。
嘚嘚急促的马蹄声。
夜已深了,弯月悬在藏蓝的天幕上,没什么星星,原野上,暗影幢幢的甚昏暗。
但离得远远的,萧迟一眼就认出了马背上那个纤细身影,满腔担忧急切登时化作狂喜,他一扬鞭,疾冲而出。
“阿芜!!”
裴月明也看见他了,“阿迟——”
两匹马各自冲出,远远冲向对方,越来越近,一扯缰绳勒停。
她翻身下马,正冲自己挥手,朦胧的月光下,柔美的面庞眉眼弯弯,笑靥如花。
萧迟冲了上去。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还没好,可能得下午了,阿秀尽快哈!,,.. ,...:
第124章
萧迟手摩挲着她的脸, 柔润温热, 颈脉一下一下搏动, 清晰又有力。
微凉的夜风拂过, 紧抱着的二人稍稍分开, 急忙睃视摸索对方的手臂身体。
两人情绪都很激动, 睃视过后, 目光碰在一起, 重重抱紧对方,亲吻在一起。
长时间的担忧紧张焦虑和害怕,没什么能比一个吻更能安抚彼此。
重重碰撞吮咬, 深深地感受对方的温度和存在。
朦胧的月光下,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许久, 直至听到马蹄声近,才不舍分开。
萧迟将她的脸按在胸前, 低头贴了好一会儿,才不舍松开手。
他牵着她的手,看向已被奔至近前翻身马下正激动下马见礼的邬常陈云等人,“都起来吧, 你们做得很好。”
“都重重有赏!”
邬常陈云等情绪高昂, 高声:“谢殿下!!”
成功擒获萧逸,自然是大功一件, 但在萧迟眼中,没什么比保护好裴月明更重要,这是首功。
裴月明含笑瞄了他一眼, 又看另一边已扬鞭赶至正下马见礼冯慎一众,她挥手叫起了,笑道:“那我也是要重赏冯慎他们的。”
“都记大功,重重有赏!”
“谢娘娘!!”
有些话没说明白,但两人心里都懂,萧迟唇角翘起,他心里自是甜得紧的。
“好了,先回去!”
说罢萧迟翻身上马,将手递给裴月明。
“你手怎么弄的?”
双方成功汇合,激动过后,这才有空理其他,比如萧迟掌心的勒伤。
比起连番的凶险,掌心这点勒伤真不算什么。但这会儿心搁下了,这伤这就着紧起来,裴月明轮流看过他两个掌心,轻按了按缠在上头的一层绷带,“勒的吗,还疼不疼?”
“嗯,疼。”
萧迟就说疼得紧。
伤的时候不在意,一路上直至抵达彭州大营重新包扎,他也不过当小事,都没怎么理会过。
这会儿裴月明来了,他就蹙着眉头说还挺疼的,当时勒得厉害。
两人共乘一骑。
要是平时,裴月明肯定是不肯的。人这么多,亲近回屋里就是了,在外头尤其比较正经的场合,她不爱这种有秀恩爱嫌疑的行为。
但这会儿好不容易才见面,他手都伸过来了,她也就舍不得拒绝他了。
算了,便骑一次好了。
果然萧迟一蹙着眉头说疼,她就心疼了,摸了摸:“今天换药没?那回去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好。”
裴月明也不肯让他控缰了,就叫他虚虚握着装个样子,她来控马。
萧迟都听她的,贴着她坐好,就这么一路飞奔回了营地,入了中帐,伤药热水干净衣裳等物很快送进来了。
裴月明不理其他,先剪了他两手的绷带,借着烛光仔细察看。
冯慎随身携带的都是好药,伤了有几天,已好了不少了,但仍能见当时勒得多厉害。一道一道,淤痕又深又宽,这都好几天了也没散全。掌心手指一大片紫红颜色,整个手掌都变色了,上面还有已收口的磨损。
真的很厉害。
“怎么弄的?”
她真心疼得很了,萧迟何曾吃过这种苦头,这是怎么弄才能弄出这种伤的?
回营路上萧迟轻描淡写说过遁离过程,但单看这伤,就知他顺水而下有多么的艰难。
直到现在,都还有没能归队的暗卫和护军。
裴月明很后怕,忍不住抱了他一下,这才小心给他换药包扎。
明亮的烛光下,两人隔着小炕几,额头碰在一起,呼吸间是熟悉的气息,晕黄静谧间,心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是已安然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