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总是对我求而不得[快穿] 完结+番外 (百酒狂宴)
既是陛下召见,便不能去的太慢了。
春暖同暮夏闻言后各自福身应诺,接着便照她的吩咐,各做各的事。
小半个时辰后,戚弦衣一应收拾妥当。
原本简单的缭绫衣衫此刻已经换下,上着月白色窄袖上襦,下穿湖蓝色银丝滚边百迭裙,身前是牙白色绣牡丹锁边抹胸。长发挽作垂鬟分销状,鬓边簪两支镀金绞丝垂花步摇。
双眉淡描,红唇轻点,眸盛琥珀,靥凝新荔。
再看了眼镜中的自己,戚弦衣才略一点头,接着问道:“车马可备好了?”
春暖回说:“才刚暮夏叫了人来回话,说是已经备下了,正在府外候着。”
“那便走吧。”
她说着,举步往房外走去。
才刚踏出房门没几步,迎面照下的烈日便叫她眉心一蹙。
“殿下。”跟在身后的春暖忙打开方才去拿出的伞,撑开后打在她头上,“眼下日头正毒,仔细晒着了。”
两人于是出了院子,往府外走去。
因着天气愈发热了,故而此次的车驾中比之上回,还添了好大一盆冰,就放在车帘内的角落处,戚弦衣一进去便感受到一阵清凉袭来。
同上回一样的事,这次和她一同入宫的仍旧是暮夏,春暖留在了府中。
因着日头毒,戚弦衣便叫了原本坐在车驾外面的暮夏进了来,二人一同坐着。
“方才你在府外等着时,可有问了那宫里来传话的人是怎样说的?”戚弦衣看着暮夏问道。
她心里是清楚的,一层层的话传进来,轮到小丫头说时,早已失了原本的几分意思。
叫暮夏去备车,为得就是问清楚来的人究竟是怎么说的。
“奴婢问了,只说是一位不太眼熟的大人来的,说的话也同方才听到的差不多。”暮夏回道,“只是奴婢还得了个要紧的消息。”
“是什么?”
“才刚奴婢又去找孟大人问了清楚,才知道,眼下陛下并不在紫宸殿,而是在金銮御院,说是您若进了宫,便直接叫车马往那处去便是。”
这样的信息是方才那小丫头并未说出来的。
“幸而你又去找了孟元忠问,否则过会子去了紫宸殿便要扑个空了。”戚弦衣说着,思索半刻,接着方道,“日后若是宫里来人,无论说的什么,都叫孟元忠亲自来回话便是,不必再叫人传话了。”
先前原主因着惫懒,将府中一概事物全都交由孟元忠这个家令打理,自己是完全撒手不管。她还告知对方,有什么事让对方自己裁度着便是,实在决定不了的,再叫了人去她跟前回话。
先前戚弦衣还觉着没什么,眼下看来,若是连陛下召见这样的事都要人传话,只怕会再出岔子。
那些个小丫头原本年纪就小,做个事情尚且畏畏缩缩,再要她们传个要紧正经的事,心下一紧张,便也忘得七八了。
“正是这样呢。”暮夏听后便道,“先时同殿下您说过的,您总嫌麻烦,眼下便好了,毕竟是陛下口谕,传错个一点半点儿的,可不是小事。”
戚弦衣略点了点头,便也没再说话,只是身子往直足榻上一靠,开始闭目小憩起来。
当暮夏开口唤她时,车驾早已走到了金銮御院中,因着是她的车马,一路过来便也没人敢拦。
戚弦衣从直足榻上起身,接着掀了车帘,在先行下了车驾的暮夏的搀扶下,脚踩着放在地上的椅踏,走了下来。
金銮御院乃皇帝休憩便殿,因着前方便是太液池,尤其是这等暑热天气,陛下便更愿意过来。
戚弦衣下了车后,刚好跟前便是巨大宽广的太液池,她站在离池边不远处,感受着从池面上吹来的微风,原本有些燥热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天边烈日照下,透过太液池便高大茂密的叶子,洒在池面上,显得波光粼粼,端得是一片景色,美不胜收。
戚弦衣在太液池便站了片刻,正要离去时,忽听得匆匆脚步声传来,还未转身,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殿下,您既来了,怎的还在此处站着?”
戚弦衣这才转身,看着自不远处匆忙赶来的孙渝。
“大人这是怎么了,这样匆忙?”戚弦衣看着对方。
半刻后,孙渝行至她跟前。
他似是十分着急,额间因着方才动作沁出大片汗珠,原本绛色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当见了戚弦衣后,孙渝也顾不上回对方的话,只是紧着道:“殿下快随臣进殿吧,陛下等了您好些时候了,方才听得您快到了,念了好半晌,可也未见您去,眼下正发怒呢。”
“发怒?”戚弦衣问道,“这是怎的了?好端端地,怎么发怒了?”
她不过是稍稍在太液池便停住半刻,并未耽搁多久,怎的就能引得对方生怒了?
孙渝闻言叹了一声,接着道:“实在也不是因着殿下您来得迟了的缘故。”
“那是为何?”
孙渝于是将前情说了一道,戚弦衣听后便一怔,接着道:“大人的意思,今早陛下不知得了什么消息,接着便在紫宸殿生了怒,叫人去府上传本宫,陛下自己便来了这金銮御院?”
戚弦衣说着,心中却有了些眉目。
能让戚逸明发怒的,又派了人将她叫进宫,想来是跟她有关的消息了。
第46章 养不熟的贵公子(十一)
戚弦衣踩着阶沿往金銮御院的大殿走去。
跟着她进宫的暮夏被她留在了下面,她自己则同孙渝往前面走去。
一直行至殿外,孙渝正要开口回话说长公主到了,便听得殿内有脚步声响起,不多时便看见穿了玄色常服的戚逸明从里面走出来。
“皇姐。”他走到戚弦衣跟前,“怎的来的这样慢?”
戚弦衣见状笑道:“我算是发现了,回回你叫我入宫,都嫌我来得慢,若是这样,我干脆不回自己的公主府,叫人收拾些箱笼,回宫内来住好了。也省得你这过个三五日便打发了人来唤我,末了我紧赶慢赶过来,你反倒嫌我来的慢。”
她这话原是玩笑,却不料戚逸明一听双目一亮。
“这个主意好。”戚逸明道,“当初父皇赐你外出建府时,朕便拦着说不让了,可你们没一个听朕的,而今皇姐愿意回宫来住正好,过会子便叫人去将明义殿收拾出来,皇姐今日便住下好了。”
他说着,竟真要唤人来,戚弦衣便开口拦住。
“我不过随口一说,陛下怎的就当真了?”
“皇姐说话素来算话,朕自然当真。”戚逸明道,“怎么,皇姐这会子又反悔了不成?”
“这不是反不反悔的事。”戚弦衣看着他,“原不过说来取乐罢了,若是当真了反倒不好。陛下细想想,我若是一直未曾出宫建府便罢了,而今这府是父皇尚在时便已经开了的,这会儿再搬回宫中住,成什么样子?传出去也不好听。”
戚逸明见她这样说,便知对方是铁了心不会回宫来住,心中不由地泄了些气。
“朕也知道,皇姐不过说这话来逗朕罢了,怪朕自己当了真。”
戚逸明年少继位,性子又果决,遇事手段杀伐,平日里在朝臣宫人面前,历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唯独在自己这个同胞姐姐跟前,还是同幼时一样。
因而眼下他整个人便显得有些不高兴。
戚弦衣见了便安抚道:“好了,不过都是小事罢了,你若想见我,便如今日这般,叫人去我府上传话,我便一刻也不耽搁的就来了。”
戚逸明抿唇,半刻后才道:“总归是不能日日见着的,且你府上那样多事情,若是哪日被什么事绊住了,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又当如何?”
他二人这话,说得轻松玩笑,可旁的宫人是半点儿也不敢听的。
幸而戚逸明刚出来那会,一旁的孙渝见了便知机地将候在此处的宫人内侍都叫走了,自己也轻着步子离开了。
故而眼下这殿外便只有他二人,戚逸明也才会说出这样带些孩子气的话来。
戚弦衣见他如此,有些好笑。
“要不我总说你长不大,虽在国之大事上从不马虎,怎的在我跟前,还是同先前无二,总是这样孩子气。”
戚逸明听后毫不在意:“便是年岁再长些,你也是朕的皇姐,既岁数比朕大些,朕怎的不能孩子气一点?”
更何况,他同她之间,原也不是这样的关系。
思及此,戚逸明眼帘微垂,将心中想法压下。
倒是戚弦衣听了他的话,笑意愈发深了。
“你这都是因着尚未立后的缘故,去岁我便同你提过。你登基至今已有五载,一次大选也未举行过,后宫中的嫔妃算来算去统共也就这么些个,都是熟面孔。若单是这样便也罢了,横竖不过伺候你的人少些,可国之无后,总归不能叫众人定心。远的不说,单说上回穆婕妤那事,便是六宫无主闹得,若你能早些立后,这些宫嫔也不会因着日子久了心思便大了,连下毒这样的事都敢做。”
她一席话絮絮说了许多,听得“立后”二字,戚逸明心情渐渐变得有些沉了下来。
他隐在袖中的手缓缓握起,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待对方说完后方开口道:“皇姐说的在理,只是那些女人太过麻烦,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朕瞧见了便头疼,若要在她们之中选一人立后,那还不若就叫着后位这样空悬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