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了素客的小心谨慎,谢郁离带些少主子的架势整个人俨然不怒自威,“再怎么说大姐姐都是大房的女儿,我母亲待她不差,我亦是真心实意当她如同父同母的亲人看待。她可以害怕说出难处被长辈责罚,但也得相信同辈真心想要帮她。你放心,今日之日我不会和任何人提起,谢怀竹说到做到。”
听到谢郁离的承诺,素客这才忍不住眼中蓄满泪水,她本就是谢岁欢身边之人,谢岁欢平日从不苛待下人,时常替下人说话,对于谢岁欢的遭遇素客感同身受。
事情要从谢老太爷和谢暮白联手安排白栀成为侯府姑娘说起,那时大房二房着急与白栀结交,接连安排合适的公子哥见面,永安侯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动作,暗地里将那些人员打发走了,他亲孙子看上的人怎么容得下他人觊觎。
然而侯府适龄女子不止一个,其中谢岁欢最为年长,为了公平起见少不得一起见客。偏偏就是白栀去了二房的那一天,独留谢岁欢,她遇到了一位青年公子,自然而然地便以为是来会面的相亲对象。
此人说自己出身微寒,比不上别人天潢贵胄,原是来此做个陪衬的,谢岁欢不由想到自己,便安慰了几句,他们由此相识。
听到这里,貌似是个郎有情妾有意又碍于家世无法在一起的爱情故事,可素客接下来的话让两人一惊。
“后来,后来大公子回府,大姑娘亲眼见此人进了观鱼院。”
观鱼院,那不是谢家祖籍的亲戚住的地方?古代习俗根深蒂固,其中就有一条同姓不婚,难怪谢岁欢如此模样,这比单单的家世之隔阂还要困难,要突破世人偏见。
思考得略深了些,连谢郁离叫她都没有听见,看白栀脸上只略微带点惊讶,他有点无法理解,“你难道没有觉得大为不妥?”
“啊?不就是同了一个姓么?”白栀呆了一下,古人对于同姓姻缘不至于大到如此反应吧。
“此人即为谢家祖籍的公子,那么与大姐姐便是本家宗祠族谱上正儿八经记载的兄妹,根出同源怎能生情。”谢郁离强调。
现代思维难以更改,白栀是以一家三代的计量单位算的,没有意识到古代宗族是一大家子一大家子联合在一起的,而且谢岁欢与此人的关系肯定不是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在现代来看完全没有问题。
她打了个哈哈,做了个比喻隐藏自己与古人思想不同的异处。
“依我薄见,四公子与苏秀姑娘成亲的话还真不如岁欢姐姐与那位公子成亲稳妥,四公子与苏秀姑娘的血脉上只隔了上一代的血脉,可那位公子就算祖籍同为谢氏,中间也不知稀薄了多少代血缘。纵使名为堂兄妹,就算不容于世,并不见得不可以在一起。”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谢郁离眼神略微放光,立即反问。
白栀不知他什么意思,一头雾水地点头。
“我亦觉得你这番了解新鲜。”谢郁离不再有反驳之意,唇边欣然笑意。
从两个人的谈话已然得到理解,素客继续为谢岁欢捍璇,“大姑娘自从知道此人是她本家堂兄后就再也没与他见过面,自觉无颜面见大家,决意剃度出家了此残念。”
谢郁离思索许久,边思索着边在枫树旁踱步,又问了素客一句,“既然那是她的堂兄,何妨放下执念?大姐姐年华正好大可另觅良人,怀竹自会向父亲母亲言明是自己舍不得姐姐,求他们多留大姐姐几年,足够她忘情重新开始。”
“这个还得等奴婢回去问过大姑娘才知晓,但依奴婢对大姑娘的了解,如果她愿意放下此情就不会选择另一条等同决裂的道路。”素客苦笑摇头,满是对谢岁欢的理解。
“有些东西往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白栀随口感叹,继而打起精神,道:“此事到如今,只有岁欢姐姐一个人在这神伤,浑然不见另一个人的身影,又不是在这做施粥设宴不留姓名的大善事,不留姓氏不求回报,就算是个石头,被动着踢了一脚也该滚一滚。我不信岁欢姐姐出家的事他没有丝毫消息。”
听到暗示,素客纠结着该不该告诉他们。
谢郁离跟着表示:“如若他有情,就该出面与大姐姐一起面对,如若他无情,还请早日断了大姐姐念想,将一个女孩子扔在一旁独自面对岂是大丈夫所为。”
不再犹豫不定,素客将自己在观鱼院偷听到的名字告知,暗暗将名字记下,又嘱咐了素客几句,素客千恩万谢总算离去。
“万一他们俩真有情打算在一起呢?难道你真打算帮助他们摆脱身份然后光明正大地结璃?”谢郁离似是在笑白栀的不自量力,可听起来却没有丝毫笑意,甚至隐隐带忧虑。
“岁欢姐姐待我如同亲姐妹,就算不能解决困难,我也得与她站在一起,”白栀笑着回答,“何况有个人肯定会帮我。”
看来有借口去找谢暮白了,她微压嘴角弧度忍住笑。
“这次不是丫鬟间的小打小闹,凡事应该量力而行。”谢郁离眼神微暗。
“我晓得,身处内院不好插手,所以才要拜托四公子帮忙查查那人究竟是谁,弄清楚底细。”
“就算再怎么查,他都是谢家本家的孩子,大姐姐的堂兄。”
“是么,我看不见得。”白栀稍稍轻语。
第61章
不愧是《定风波》的第一大男主,谢郁离一出手,立刻将此人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谢怀兰,云州人,自小随父亲住在祖籍老家,这些只是表面上的。谢郁离查得,谢怀兰父亲乃是从京城抱回的婴儿,对族内声称为了避免旅途生病待谢怀兰长大抵抗力强些才回本家。
“接下来呢?”白栀问。
谢郁离明显没有说完,瞧了眼懵懂的白栀,他略带羞赫道:“除此之外,我还从当年的老仆人嘴中得知,有个人曾经在府上未婚生子,为了避免众人发现,特意要临盆的那几天将下人们分发任务走得远远地,老仆偶然听得女子的尖叫声和婴儿啼哭。”
白栀点点头,完全没有谢郁离料想地听后不好意思,线索既已调查得差不多了,自然也该谢怀兰上场的时候。
二话不说,白栀拔步奔向心里已知的地点,谢郁离急忙跟上去,想看看白栀打算如何。
偏僻的佛堂空旷而寂寥,白栀却眼尖地瞧见桌上两杯茶水明显还冒着热气,田客在田间农作一向只喝大白水。
面对突然闯进来的两个人,守着佛堂的女子纵使讶异依然面带微笑迎接,白栀明白拐弯抹角对于妇人来说熟能生巧,直接开门见山表态。
“谢家姑姑安好。”白栀微低头与妇人见礼,神态自若不见卑微,举动又是对长辈的恭敬。
谢郁离瞬间感觉一个晴天霹雳在脑袋响起,这么多年守在佛堂的名不见经传的人是他姑姑,谢家儿女是何等骄傲的人物,怎会十几年如一日沦落在一方小院不得出去,况且即使是未婚的谢家男儿也绝不会婚前有子,更何况女子未婚有子更加影响声誉。
就算是性子温顺乖巧的苏夫人,谢家在她守寡之后做主让她与苏秀回侯府,吃住与侯府姑娘等同,从不亏待。
愣征片刻,妇人随即反应过来,带点疑惑问:“白姑娘说笑了,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谢家姑奶奶,可莫要折煞我了。”
果然是意料中的否认,白栀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拿出一只手镯,俨然就是妇人送她的那只。
“我听表兄提过,谢家大姑姑闺名一个杏字,因她是四月生的,恰逢府内杏花绚烂缤纷。”镯子是杏花的样式,那是谢杏无论如何都否认不了的。
“白姑娘说笑了,谢家只有两位姑奶奶,前头的那位十几年前便因病去了,如今的谢家姑奶奶只有苏夫人,是我不知礼数配饰花样撞了大姑奶奶的名讳。”妇人随即回复。
“谢家姑姑放心,白栀今日来不是为了逼你承认是谁,只因你当日送出的东西恐怕不意牵出一些波折特来告知。”白栀细声细语劝慰。
见妇人愿意听下去,白栀这才继续说话。
“有位本家的怀兰公子因缘际会与某位女子相见相识,如若您认得怀兰公子,还请他出面了却一桩心事,前尘因如何,后者怎能知,误食苦果之事还是不要发生为好。”
“你是说……”妇人眉头蹙紧,内心满满忧虑。
当初怀兰找过来时,触及旧事不愿多相见,不料在她没有察觉之时,两个孩子竟已生情,难怪大哥的女儿决意出家。
如若没有发生那件事,明明该皆大欢喜的。
妇人不觉叹口气,手指头轻按太阳穴,似乎不想回忆往事,白栀的本愿不是逼谢杏承认什么,只因谢怀兰久不露面需要谢杏来帮忙劝说,既然她有些动容,白栀无意打扰谢杏就此离去。
未曾想回去的路上就有人拦在石子路中央,原来是忠客,忠客是老太爷的心腹,此番有请定是永安侯有事情要宣布。
来到老太爷住处,谢家的小辈陆陆续续都已到临,只剩谢岁欢躲在房间没有出来。
点点人已到齐,忠客向永安侯报备,老人威严地坐在太师椅上,道:“今次叫你们过去,是想引你们见一个人,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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