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悦客楼的秦掌柜和王管事一起光临锦娇居,从捉起筷子开吃到放下筷子,一直是赞不绝口。
尤其是秦掌柜还觍着脸要单独买那几样面臊子,老板娘恼着脸说她这儿是面馆,不是臊子馆。
菜馆饺子馆包子馆等等饭馆的掌柜不得不平衡心态,幸好锦娇居对他们排挤得不明显。
开面馆的掌柜们愁得焦头烂额想撞墙,想一拥而上撞塌了锦娇居的墙。
有几个掌柜心思活泛些,一起去姚亭长那儿打听锦娇居老板娘的底细,姚亭长如实相告。
老板娘花娇没啥底细,她相公可是个厉害人物,整个云陵县唯一的在册廪生,房县丞每年亲自过来送廪膳费。
如是这般,这几个掌柜服气了,虎夫无犬妻,幸好锦娇居没有取名才子楼之类。
总而言之,周遭的饭馆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锦娇居空降东陌镇,生意如火如荼。
三天一转眼过去,这天中午打烊后,众人在厨房喝着肉末粥,这是花娇吩咐萧阎氏专门做的加餐。
主要是照顾萧二郎父子三人,虽然他们在卖面前也都吃了早饭,午饭,但是忙活下来后需要喝几碗营养粥补充体能。
“二哥,这三天,你和来金来银每人每天削面七十碗左右,感觉咋样?”
萧二郎憨笑着,“娇姐儿,削面比我干农活儿苦轻得多,瞅着面条唰唰飞进锅里我就高兴。”
萧来金笑成了眯眯眼,“三婶娘,我和来银感觉吧,就像是背了一大捆树枝罢了。”
萧来银附和,“三婶娘,先前我哥还和我说,先让我娶媳妇儿,他断后,这样一看,我们哥俩都打不了光棍,都能娶上媳妇儿。”
其实花娇也看得出来他们父子三人不咋累,半上午半下午闲得无聊,萧二郎还要带着两个儿子捡树枝捞鱼。
是她拦下来,拿出来一串铜板儿,让他们去泡茶楼或者是听戏园子,以此享受一下生活的忙里偷闲。
这时,萧韬锦缓缓开腔,一语中的,“二哥,你记住,二百碗刀削面是锦娇居的上限,等我和花娇离开后,你们哪怕是一天只出一百碗刀削面,也得保证面条和臊子的味道,物美价廉是赚钱的根本。”
接着,花娇吩咐萧来金在外面的木牌上写个招工通告,招两个手脚麻利的打杂工,第一个月试用包吃包住。
萧来银毫不客气地揭短,“三婶娘,我哥写的字和我写的一样丑,你怎么不让小叔写啊?”
花娇更不客气,毫不考虑相公的感受,“你小叔的字太俊,太扎眼,锦娇居卖面不卖字!”
事实上是有好几个小家碧玉进来吃面时,脸颊红透问花娇外面木牌上的字是不是萧三郎写的,能否买幅字画观摩。
萧三郎是她男人,她怎么可能大方地介绍给蜂蜂蝶蝶呢?
她微笑着回复说是萧三郎写的,不过萧三郎这几天染了风寒,闷在屋里养病呢!
说来也巧,这话被萧韬锦听了个清楚,当时他写话本累了,出来透透气,就在前店后门那儿偷看自己的娘子。
因为只消看几眼娇软的娘子就能消愁解乏,结果他喜获一枚酸溜溜的娘子。
当晚,他拥妻子入怀,轻啄她柔白的耳垂,“娇娇,你在前店时,为夫闷在屋里得了病,相思病,养不好,需要对症下药,是你主动亲为夫一下,还是为夫亲你一刻钟?”
花娇记忆尤深,这人嘴里的一刻钟其实是恣意而为,往往都是一刻钟的若干倍,其中滋味,羞羞哒美滋滋。
就在她准备亲萧韬锦下巴一下,后者薄唇轻启,“好,娇娇默认是为夫来对症下药!”
之后,伪君子,假斯文之类的违心腹诽渐渐融于一片红艳艳的烛光里……
此时此刻,萧韬锦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你三婶娘说的极是,说到底锦娇居最后是你们一家经营。”
不过待到众人下去休息,花娇刚进了屋里隔断,刚爬上炕,就被萧韬锦按入怀里,声线雅痞撩死人不偿命。
“娘子,娇娇,你说为夫的人太俊,字太俊,再没有别的了?比如为夫的一腔温柔呢?是不是都给了娇娇?”
好吧,花娇也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萧韬锦一撩,她就秒成酥饼儿。
此刻,大白天的,这个伪君子又撩,屋门还没有插门闩。
她,她得自救,不,她得振妻纲!
“萧韬锦,你掰指头算算距离秋闱还有几天,你如此耽于美色荒废学业,对得起朝廷发放的廪膳费吗?老实告诉你,我花娇可是个趋炎附势的女人,如果你秋闱落榜,我休了你另嫁榜上有名的俊才子。”
少年神色微僵,继而探手轻松地插上隔断屋门的门闩,喉间滚出沉笑。
“耽于美色?不,是耽于妻娇,为夫是否秋闱落榜不得而知,不过娇娇给为夫唱歌是必然的,即日起,每天给为夫最少唱两次!”
两刻钟后,系统奖励十两银子,理由是和男主的感情如火如荼,为更上层楼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花娇腹诽,他日,二人关系若不能更上层楼,她必然摔个粉身碎骨,这是什么神仙人生?
锦娇居的生意红红火火,好多人都看在眼里,不出花娇预料,一周后有媒婆登门。
这天下午,萧二郎父子三人刚刚采购回来,媒婆带着两女一男就跟进来。
她笑着介绍,“阎氏,我是镇上的李媒婆,这位是镇上的姑娘,闺名是卓青绣,做得一手好针线,这两位是她的父亲卓旺,母亲赵氏。”
不等萧阎氏说什么,卓青绣从袖袋里拿出来自己绣的帕子,语气自矜。
“婶子,你看看我绣的花儿,就像是活的一样,你们村里的女子哪个也比不了。”
萧阎氏正纳鞋底呢,这与绣花比起来还真是粗糙活儿,可是卓青绣这股子镇上本地人的优越感令她不适。
然而卓旺还在加重这种不适,他打量了一遍后院的屋子,仿佛自己腰缠万贯似的。
“阎氏,我们看上了你大儿子萧来金,有意把女儿青绣低嫁给他,丑话说在前头,在青绣嫁过来前,你得让你小叔夫妻搬出去。”
赵氏帮着描摹,“我男人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还有个二儿子呢,青绣还有个弟弟呢,这两个小的都得靠这间铺子娶媳妇儿,所以养不起不相干的外人。”
萧阎氏脑子转得再慢也晓得卓青绣还没嫁过来,她父母就急着想抓住勺把子当家。
不,这铺子又不是自己的,卓家人这是想撵走花娇和萧韬锦啊,所以她大声求助,“娇姐儿!”
第40章 是块大骨头
萧二郎父子三人都闷在厨房不出来, 萧阎氏情急之下只能喊花娇出来压场子。
花娇呢, 犯了个小错误正挨罚呢!
今天午睡时,萧韬锦拥着她深情告白,“娘子,为夫这辈子非你不可!”
花娇只想怼走萧韬锦, 她自个儿宽宽敞敞地睡个午觉,“有道是宁信世上有鬼, 也不能信男人的嘴。”
于是,萧韬锦见她卤完了食材就罚她写字, “我爱萧韬锦”一百遍。
这会儿刚刚写到第二十五遍, 花娇听到萧阎氏喊她,赶紧和萧韬锦谈判, “剩下的全免, 不然, 我是个莫得感情的聋子。”
无奈之下,萧韬锦暂时屈服, 花娇自由了, 不过, 在屋里她一心二用,听到了这拨不速之客所说的每句话。
等到花娇走近, 萧阎氏介绍,“这位是我的小妯娌花氏,也是锦娇居的老板娘。”
这一介绍就等于祸水东引,卓青绣第一个按捺不住, “这是我绣的帕子,你绣的花儿比不了吧!”
这缺乏家教还来她这儿刷优越感的玩意儿,她不踩白不踩,踩了也白踩。
“青绣姑娘是吧,你绣的帕子再好看又如何?锦娇居是面馆不是收绣品的绣楼。”
卓青绣被怼得无话,委屈吧啦地望着他爹卓旺,后者咳了一声,一派老气横秋。
“花氏,你知道过大年时人们的院门上为什么挂两个灯笼吗?看你也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定然是不知道,那是因为那家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儿子一个灯笼,像你这样的,连半个灯笼也不能挂。”
花娇暗道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这是什么鬼逻辑,“你这话说的真可笑,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生出来的?你娘你老婆你女儿都是女的,你还看不起女的?”
瞧着妻女脸色不咋好看,卓旺还想卖弄口舌之利,“花氏,你扯我家人干啥?我就说你呢,你膝下连半个儿子也没有,你神气啥啊?”
花娇和萧韬锦新婚不久,怎么可能膝下有儿女?
论嘴皮子功夫,花娇可是炉火纯青的境界,再加上她被萧韬锦处罚了正憋着火气,不舍得对相公发火,对外人发火自然是肆无忌惮。
“你搞搞清楚,这儿是我的店,谁给你数说我的底气?凭你当年成亲一个多月膝下就有了个儿子?”
赵氏一看自家男人不顶用,说不到正点子上,她捡起来话茬儿。
“花氏,我们不是来吵架的,我们看上了你丈夫的大侄子萧来金,希望你尽早搬出去,因为我女儿青绣一嫁过来,我们全家就要搬进来,你得给我们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