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来金则去弟弟那屋生火煮小米粥,顺带烧炕,等到萧韬锦打酒回来,花娇已经炖上了鸡肉。
见萧韬锦乐呵得不回屋看书,花娇拾掇出来鱼,在西屋门灶炖上,让他看锅。
今晚的主食不是刀削面,花娇烙了葱花饼,下酒菜除了炖鸡肉和红烧鱼,还有卤羊肉和凉拌绿豆芽。
毫无疑问,晚饭大家吃得很香,萧韬锦等人也喝得酣畅,不用再与宋氏婆媳同在一个屋檐下,心情都好得飞上云端。
翌日大家还是起得很早,吃了早饭后,花娇吩咐萧二郎父子三人雇辆骡车回银杏村拉羊。
萧二郎说不用花钱雇车,他们推上平板车,到了里正家里后,宰两只羊拾掇出来,将剩下的三只羊拴着拉回来就是。
不等花娇再说什么,萧阎氏说父子三人就相当于是遛弯儿,都是大男人累不着他们。
就这样,花娇用荷叶包了一斤多卤羊肉,让萧二郎揣在怀里送给里正当下酒菜,算是一点答谢。
而且,她叮咛反正羊血拿出去也卖不了几个钱,不如送给里正一家。
送走这父子三人,萧韬锦要教花娇写字,后者打了个呵欠,没有兴致,拉着萧阎氏去逛街,打算顺便买些零碎用度。
等到两人回来时,萧二郎父子三人也折返回来,剩下的三只羊咩咩叫个不停。
花娇早就估计到它们饿得慌,买了两包干草让伙计送过来,不过,羊和猪不能放在一起,只能拴在栅栏外。
父子三人吃过温在锅里的饭菜,就开始拾掇头蹄上下水,跑了这么大一遭也没累着他们似的。
半下午时,王管事带着伙计过来取货,这次是萧来银扒拉算盘,结果也和王管事算的一样,萧阎氏乐得嘴都合不拢。
翌日王管事过来取货时,花娇说只剩下了一只羊,明天会宰头猪,另外卤出来一副猪头蹄上下水和十来斤猪肉。
卤制品进多少卖多少,利润可观,秦掌柜每天都哼着曲儿就着卤肉喝几盅。
王管事按照秦掌柜的意思,笑着说不管什么食材,只要有卤制品就行。
五天后,终于把羊和猪都拾掇掉,只剩下这群鸡,花娇说先养着生蛋吧,说不定哪天宰一只加个菜。
宰羊杀猪的这几天,花娇教萧阎氏炝炒羊杂和猪杂,后者学得还不错。
郑而重之,花娇叮咛萧阎氏,调料配方是美味的关键,想赚钱那就千万不要泄露给外人。
萧阎氏保证守口如瓶,问花娇是不是面馆除了卖刀削面还卖羊杂和猪杂,后者说当然不是。
刀削面的臊子要多样化才能满足不同食客的口味,除了肉臊子外,再加上羊杂,猪杂和鸡杂臊子。
花娇想得很多,她告诉萧阎氏之所以要加上这三种臊子,主要是因为成本低,还能招徕食客。
连着三天,花娇在午饭和晚饭时间教萧阎氏炝炒鸡杂,大家也吃得很香,不过却都口径一致说没有她亲自掌勺炝炒得好吃。
花娇觉得问题不大,就这样又过了六天,一切准备就绪,明天面馆开业。
值得一提的是花娇给面馆取名字时可犯了愁,“相公,如果叫花家面馆,我担心宋氏婆媳会过来找麻烦,如果叫萧家面馆,又担心萧家老宅子的极品过来找麻烦,直接就叫刀削面好吗?”
萧韬锦早就想好了名字,“娘子,不如取你我名字的合意,锦娇居,你看如何?”
花娇有心说听着像是青楼或者胭脂铺子,不过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她可不敢说出来。
前几天,萧阎氏随口一说萧韬锦长得真俊,以后他们夫妻的儿子如果结合了两人的长相,一准迷死了成百上千的女子。
她随口一说萧韬锦太俊了,比青楼的花魁还俊几分呢,结果晚上被算账。
萧韬锦在柔丽的烛光下,在她锁骨之下种了三千桃花,罚她一声声唤他相公,唤了快两刻钟。
她正要向橘猫哭诉某人是个不可理喻的病娇,系统奖励了十两银子,理由是测到他们夫妻感情已然如胶似漆。
如胶似漆?
是某人自己如胶似漆黏着她好吗?
翌日清晨,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后,锦娇居开门营业,幌旗上一个大大的“面”字龙飞凤舞。
另外,花娇专门定做了一块木牌,也是萧韬锦龙飞凤舞的字体。
简而言之说明开业前三天,早饭的前二十位食客半价吃面,数额有限,先到先吃。
有家镖队正好在清晨赶到东陌镇,镖头啃了多日的干粮,一瞧有这等优惠,二话不说,进去吃了再说。
“老板娘,我们兄弟一共是十四个人,都能半价吃面吗?”
进了前店,镖头一见老板娘是个年轻的娇娘,顿时就软下了嗓子,实在是太想坐下来歇歇。
见这些人都挂着佩刀,花娇也丝毫不怯,“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这面馆刚开业,不赊账,而且你们得等上半刻钟左右!”
镖头说好,痛快地从褡裢里拿出来一块碎银子,“老板娘,你先别结账,如果我们每人一碗面吃不饱,还会全价再点碗面,到时候一并算账!”
花娇点点头,当着镖头的面儿,将银子过秤,“看好,我预收你五钱银子!”
等到镖头确认无误,她朝后门喊了句,“十四碗刀削面!”
再说厨房里,萧二郎父子三人都戴着高顶厨师帽,围着雪白的厨裙,愁眉苦脸。
是的,他们都担心没有客人进来吃刀削面呢,就在这时,花娇喊了这么一嗓子,他们马上精神抖擞,开始削面。
萧阎氏也和花娇在前店呢,直到花娇喊了这么一嗓子,她才回过神来,慌忙去后院厨房帮忙烧火。
半刻钟后,萧来金和萧来银用木托盘将煮好的刀削面端出来,一溜儿摆在前台。
“你们过来看看,选择一下自己喜欢的面臊子!”
花娇刚说完,镖头等人就围了上来,花娇解释,“肉臊子和鸡杂臊子是用小勺舀,羊杂臊子是用中勺舀,猪杂臊子是用大勺舀。”
啃了多日干粮的镖头等人瞅瞅大勺,都咽着口水,选择大勺的猪杂臊子。
萧阎氏和花娇利落地舀臊子浇在了面上,镖头等人每人端一碗坐下开吃。
果然,在镖头吃到还剩半碗时,又给每人点了一碗刀削面,强调七碗要肉臊子,七碗要鸡杂臊子。
这拨人还没离开,七八个脚夫进来吃面,一看香喷喷的各种臊子就满意得很。
花娇不知道,外面有不少人正盯着锦娇居呢……
第39章 开业大吉
周遭的店铺掌柜们听手下人说锦娇居这拨人都是乡下人, 他们大多都是嗤之以鼻。
一个个泥腿子都敢做鸡犬升天的白日梦, 真以为东陌镇遍地是银子弯腰捡就行。
他们抿着香茗,坐等锦娇居开业三天店前门可罗雀,坐等这拨泥腿子尝够了名为撞南墙的滋味。
所以一家家的伙计都在锦娇居外的暗处观望着,望着镖头一行人走出来时都是满嘴油光, 都夸赞面条筋道臊子香。
这些伙计们脑子转得飞快,臊子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不可言说的异香, 原来是从锦娇居漫出来的,原来是锦娇居的臊子这么香。
眼见进去出来的客人络绎不绝, 好几个伙计越发饥肠辘辘, 干脆大摇大摆进了锦娇居,点上一碗刀削面。
然后回去报给自己的主子, 锦娇居的刀削面如此这般筋道, 臊子如此那般香醇。
那些老实的伙计, 比如悦客楼的伙计,他们忍着饥肠辘辘, 熬到了面馆打烊, 回去复命。
锦娇居这顿早饭, 最少卖了八十碗刀削面!
秦掌柜的想法和其他家的掌柜差不多,面条而已, 黏不拉几的有啥吃头,食客不过是吃个新鲜而已。
等着看,午饭时,锦娇居店前肯定门可罗雀!
但是, 锦娇居午饭时卖出去一百二十碗刀削面!
伙计告苦情说他吃了碗面后,觍着脸站在纱窗边,装作是等人,实则一碗碗数出来是一百二十碗。
正抿着小酒的秦掌柜手一颤,半杯好酒都洒到了袍子上,他吩咐王管事给了伙计二十文打赏,又与王管事如此这般低语了一阵。
半下午,王管事带伙计去锦娇居取货,特意问花娇今天开业生意如何。
花娇懒得正面回答,微笑说尚可,她这小店可比不得悦客楼做的是大生意,勉强够养家糊口就心满意足。
等到秦掌柜听了这话,马上就按捺下去一腔好奇,是啊,花娇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要养活那么多人呢!
再说他又不打算开面馆,如此关注锦娇居干嘛,是卤肉不香,还是好酒不醇?
却说锦娇居周遭的面馆菜馆饺子馆等等,一个个掌柜都坐卧不宁。
一伙泥腿子开的面馆竟然可以卖出去二百碗面条!
是真的吗?
最终他们还是不想相信,肯定是自家的伙计眼神不好看花了眼!
明天换个耳聪目明的年轻伙计再去打探,干脆坐店里吃碗面好好数着。
结果他们得到的消息还是那般令人崩溃,锦娇居两顿饭下来卖出去整整二百碗面。
而且,老板娘亲口说目前店里人手不够,没吃到面的客人可以明天早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