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修竹气得胸口闷痛,不由伸手按了按,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差点就真要气得喘不上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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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妻弃子
阮家父子这般对峙着, 险些便要闹得不可开交,还是徐氏在外头听着声响, 急忙忙的回来劝架。
饶是如此,阮行止也被盛怒中的阮修竹用茶盏瓷器砸了个一身水,形容狼狈,
这般闹腾, 便是阮家有意瞒着, 外头的人少不得也要有所耳闻,不免又在背地里议论了一番,都觉着阮家可真是乱啊——真是父女不似是父女, 父子不似父子, 难怪会闹出这些事来......
这些话自也是拐着弯传回了阮修竹的耳里,叫他越发的难堪起来。
只是, 这一次,阮修竹竟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不甘不愿的提笔写了自己的辞呈——其实,哪怕阮修竹嘴硬不肯写,可他心里也明白自己递辞呈至少还能维持面上的体面,若是等到朝里言官御史弹劾,只怕就要剥了他身上最后的遮羞布,连丁点儿的体面都不剩了。
阮行止亦是知道现下局面, 实不敢耽搁,稍稍修饰了一下自己的辞呈,这便递了上去。
直到看见阮家父子的辞呈, 对此一向不太敏感的阮清绮终于反应过来:是了,古代一向都讲究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她和阮家私下里关系恶劣成什么样子,在外人眼里总还是一家人,如今阮修竹出了这样的事情,阮清绮做女儿的自然要被牵连。
无论事情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外人只知道阮修竹和自己的养女做出这能逆伦之事,阮家声名狼藉,为人不屑,阮行止这个做儿子的尚且要自觉自动的上辞呈,阮清绮这做女儿的自然也少不得要受人非议,尤其是她还身居后位——天子为万民表率,皇后也该母仪天下。
阮清绮想:估计现下应该就有不少人觉着她德不配位,想着叫她让位了。
当然,这些人里有几个是为公,有几个又是为私,那就不好说了。毕竟,随着萧景廷手中权势渐重,地位渐稳,这皇后的位置看起来可比以前贵重许多。德妃如今已是避居行宫,暂且不提,但宫里也还有贤妃与淑妃两个呢,英国公府与襄阳侯府必也是盼着家里女儿能够为后的。哪怕宫里的贤妃与淑妃都不成,那也可以遴选淑女,京城名门淑女那么多,若是要选,那可真是能够挑花眼。
不想还好,这一想,阮清绮是真心觉着自己这位置十分不稳,简直是摇摇欲坠。
不过,她也没太着急,将这些想法压了下来,然后便额外留意起了萧景廷的态度——连她都意识到了阮家出事对于自己的牵扯,萧景廷估计早便知道了吧?所以,萧景廷对这事又是什么态度呢?
然而,也不知萧景廷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哪怕收了阮家父子的辞呈,他对阮清绮的态度也是一如以往,不见半点改变,还和以往一样的吃挑食厌食,入夜后也还是和阮清绮同床共卧。
阮清绮也说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反正萧景廷不开口,她也就憋着不问。只是,这般憋着,她心里不免也是憋得难受,对着萧景廷时更添了几分的恼意。
因此,阮清绮给萧景廷准备粥点时,总是会“不小心”多了盐或是糖。
不过,她敢做,萧景廷就敢吃,只是吃起来更加艰难了。
光是吃顿饭,两人都能吃出火.药味来。
然而,没等阮清绮和萧景廷憋出病来,陆太后首先就憋不住了——被萧景廷压着安份了不少时日的陆太后像是终于寻着机会,憋到秋狩结束,回了宫便立时派人去请萧景廷与阮清绮去她的慈宁宫说话。
阮清绮很有自知之明:这种时候,陆太后请她去慈宁宫,八成是没什么好话,九成是说阮家的事。
果然,待两人去了慈宁宫,陆太后重又端起以往那倨傲冷淡的面容,淡淡与阮清绮道:“皇后,阮家的事情闹得这般难看,燕王退了亲,你父兄也已递了辞呈,外头亦是议论纷纷,想必皇后你也是心里清楚的。既如此,皇后就该早些摆出自己的态度才是。”
阮清绮闻言并未立时应声,反到是侧头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萧景廷。
萧景廷正端着茶盏,低头喝茶,并不说话。
这场景实在是有些熟悉,熟悉的令阮清绮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穿书第一日,她和萧景廷一起来慈宁宫给陆太后请安时的情景——那会儿,萧景廷也是坐着喝茶不吭声,由着她被陆太后刁难.....阮清绮当时还暗自在心里骂他狗皇帝。
如今,此情此景,阮清绮是真心想要再骂一句狗皇帝的。
不过,这一次的阮清绮比起穿书第一日那会儿更添了几分底气,心里骂了一回狗皇帝,索性便压着火推了一把萧景廷,故意掐着嗓子道:“陛下,太后要妾‘摆出自己的态度’,可妾一向都是夫唱妇随,自当先看陛下的态度才是。”
说着,阮清绮挑了下眉梢,凝目去看萧景廷,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萧景廷被她这般看着,到底不好再装无事人,果是搁下了手中的茶盏。
青瓷茶盏轻轻搁在木案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慈宁宫内殿里一片寂静,仿佛只余下微不可查的呼吸声——可能连陆太后自己都没发现,经了之前的那些事,她如今对着羽翼渐丰的萧景廷已然有了忌惮。
盯着满殿的目光,萧景廷不慌不忙,徐徐应声道:“朕以为朕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
陆太后闻言,不由冷笑:“怎么,皇帝你竟真昏了头不成?阮家闹出那般逆伦丧德的肮脏事,朝里朝外的人都还看着呢,皇帝你竟还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想要叫个阮家女为后,让她去做天下女子的典范?你这是把皇家的脸面丢在地上叫人去踩!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陆太后自觉占理,对着萧景廷时更是声色俱厉,言辞如刀,锋利至极。
然而,萧景廷却是神色不变,反问回去:“难道,依太后的意思,是要朕为着所谓的皇家脸面,抛妻弃子不成?”
此言一出,满殿的人似乎都要窒息了。
阮清绮也跟着变了脸色:抛!妻!弃!子!?......等等,他哪来的“子”啊?!
阮清绮心下的疑问显然也是殿里所有人心里的疑问——毕竟,如今在殿里伺候的都是陆太后的心腹,自然是知道帝后至今还未圆房的。既如此,萧景廷哪来这样的真情实意,哪来的“抛妻弃子”啊?
陆太后的反应最快,她几乎是立时便道:“这不可能!敬事房里根本没有记录。”
萧景廷却并未理会陆太后的言语。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伸手握住了阮清绮的手掌,轻轻的捏了捏,然后才道:“朕与皇后朝夕相处,情至浓处,水到渠成,又何需敬事房的记录?”
阮清绮简直是一脸懵逼,都忘了把自己的手从萧景廷手里扯回来:......等等,你口里的“情至浓处,水到渠成”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阮清绮懵地说不出话来,陆太后却是想歪了:难不成,皇帝顾忌着敬事房里有她的人,一直防着她,所以便刻意避开了敬事房的那些人,私下里和皇后圆了房?
这想法竟是比帝后同起同卧近一年都不圆房要来得可信一点。
约莫是萧景廷这话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陆太后竟也难得的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显出怒色,伸手拍击木案,气道:“荒唐!简直荒唐!”
要知道,敬事房这也是太.祖定下的规矩,每回皇帝与后妃行事都要记下留档,这样后妃有孕时才好查证。萧景廷这般刻意避开敬事房行事,可不就是坏了祖宗规矩?!若是因着少了敬事房的记录,闹出什么混乱皇家血脉的事岂不就真坏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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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改父道
“敬事房这规矩乃是太.祖所立, 你身为天子更该谨奉祖训才是,岂可带头坏了祖宗家法?!”陆太后越说越觉火气上头, 再压不住声音,拍击桌案的声响亦是一声比一声大。
萧景廷却是神色不变,反到是端起茶盏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然后才笑着回了一句:“母后实是言重了, 这带头坏了祖宗家法的可不仅仅是朕。”
闻言, 陆太后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变了变,竟是更加难看了。
果然, 萧景廷紧接着便道:“国朝以孝治天下, 圣人也说‘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朕为人子,自当事事都以先帝为榜样,效仿先帝才是——当年,先帝临幸母妃时,敬事房不也没有记录?”
这话说得实是刁钻。
要知道,当年孝成帝正是因着陆太后有孕,一时欢喜喝多了酒,方才会在酒醉时随手拉了个宫女宠幸了。也正是因为害怕陆太后为此动怒, 动了胎气,孝成帝酒醒后才万分后悔,刻意不叫敬事房留档, 敲打身边人,还将宫女打发去了冷宫,全当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