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生还从未见过如此狂妄的人,就连孟长宁也不敢空口白话不还手接下他四招。
“找死也不要选这么难看的方式?因为我不会对你的俊脸手下留情,怕你死得太难看。”
“你且看看我是不是空口白话。前三招是我向你道歉,后三招我接住了,你磕头道歉,应还是不应?”
“好。”
顾平生一抿唇,抬手就是一掌,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将谢锦随按下在地,却见他一跃而起,腾空高飞。
顾平生心中诧异,竟是会武?可那又如何,还不是手下败将。
孟长宁和左路也是一惊,从未听说过谢锦随会武,更不曾见他显露出来过。可是眼前步伐轻盈有序,丝毫不见慌乱的人是谁?身形似剪影,竟然丝毫不输顾平生的速度,甚至隐隐有越过他的趋势。
这……若是谢锦随有这般功夫,上辈子又怎会落得被人打断腿的下场?
可是两招过后,孟长宁算是看出了些门道,这谢锦随就会这几招,他轻功确实不错,可是在顾平生的攻击之下也找不到反击的缺口,只能是想耗子一样死命靠奔跑和猫纠缠,把老鼠累死。
第三招堪堪躲过,第四招又是杀招袭来,孟长宁心都悬在了嗓子眼。眼见谢锦随就要被击倒,却见他一个从墙壁一个借力翻身落在了顾平生身后,而墙“轰”的一声,应声而碎。
左路瞧着自己被拆的差不多了的家,长叹一声,怕是明日又要被老头子一顿骂了,好在后日他就离开了,稍微躲着点儿,应该不至于太惨。
谢锦随拍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如何?平平凡凡是不是要给我娘子磕头道歉了?”
孟长宁没忍住嗤笑一声。瞧着顾平生转过来的脸都青了,便道:“算了,他和你开玩笑的。”
谢锦随走到孟长宁身边,傲娇道:“我不是开玩笑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平平凡凡是输不起吗?”
顾平生狠狠地盯着谢锦随,恨不得生嚼他。
顾未生从石桌上跳下来,“还不快磕头,丢人现眼。”
顾平生攥紧了拳头,竟是真的跪地磕头,哑声道:“对不起。”
“哼——”谢锦随下巴都要翘道天上了,“下回该知道不要狗眼看人低了。”
顾未生扶起自己的人,然后冲着谢锦随莞尔一笑,“有意思,宁哥哥,看来你身边也有人护着你了,也好,这样游戏才能继续——”
“未生,我从来不想与你……”
“可我想!”顾未生眼里像是蘸了毒,“我要一点一点地把你撕碎,你身边有这样的人才好玩,毕竟太容易了,会让我觉得很无趣的。我们来日方长。”
留下一个妩媚的笑,二人消失在夜色里。
孟长宁看着这一地狼藉,突然脱力,不知如何是好。谢锦随护着她不让她摔倒,然后向左路告辞,把人带回家了。
左路瞧着这瞬间冷清的后院,苦笑一声,想起怀中的檀木盒子,又没送出去,罢——托人相送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是想听笑话的一天。
没有笑话的话,那我讲给你们听吧。
笑话
谢纨绔:我会武功!哈哈哈——
孟巴巴:厉害不死你哦——
谢儿子:我错了,巴巴。(委屈巴巴)
孟巴巴:乖儿子。
第13章 你床品不好
两人回到侯府,孟长宁看着谢锦随忙上忙下的,倒是一点都不娇气。
“你轻功不错。”孟长宁看着正在给她揉肩膀的人,随口道。
“还行,保命可以。”谢锦随手上的动作不停歇,大夫说了这手要是不好好保养,只怕是真的要废了。
“哪里学的?”
“我爹教的。”谢锦随的话语没有丝毫波浪,可孟长宁心里却是疑窦丛生。她记得郁侯是承化七年去世,比她父亲早了三年,那时候的谢锦随应该也是十岁稚儿。
“那我之前欺负你的时候,你为何不躲?”有这般好轻功却偏偏装作完全不会武艺的纨绔子弟,被她欺负得团团转,也是有趣。
谢锦随避而不答,“好了。”用清水将自己手上沾着的药膏洗去,然后躺床上盖着被子睡觉。
肩膀上的疼痛消去了不少,孟长宁躺在另一侧,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许久之后,“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没有回应。
夜很长,梦也很长。
这日孟长宁在书房写字的时候,长青突然送来一个紫檀木盒子,上面的花纹雕刻精细,打开一瞧里面竟然是一枝白玉簪子,上面雕刻着一朵紫菀花。
孟长宁拿着簪子,心中恍惚,“左路送的?”
长青应是。
“送东西的人可还留了什么话?”
“说是算作夫人的新婚礼物,来日若是有缘,兴许还能再见。”
长青瞧着这簪子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何孟长宁神色大变。她瞧着左右换钱也不过是几百两纹银的事情,夫人如今见得多了,不该如此吃惊才是。
“什么有缘再见?”谢锦随一脚踏入书房便听见了这话,随口一问。孟长宁听见他的声音赶忙将簪子放回盒中,假装不重要地扔在一旁。
谢锦随看见她面前狗爬一样的大字,“啧啧”两声,拿起旁边一幅字,对着光线装模作样地欣赏,“不错,比起你的红盖头还是勉强能入眼的。”
孟长宁抢过自己的字,“我谢谢你啊,你要是没事就赶紧走,少在这儿风凉话。”
“那可不行。”谢锦随抱肩,“娘说了,叫我好好教你练字。”
“切——”孟长宁赏他一个大白眼,谢锦随最近抓着她的漏洞就是一顿损,怎么都不放过。“你最近怎么不出府了,我可没拘着你。”
“新婚在家,旁人哪有娘子有趣。”谢锦随双手撑着书桌,眸光流转,深藏的笑意让人无端乱了心神。
孟长宁轻抬眼睑,伸出手掠过谢锦随的耳边,被触碰到的肌肤骤然发烫,只见孟长宁将他肩上的散发勾至而后,然后胸有成竹道:“是没钱了吧?”
谢锦随的笑卡在了嘴边,“世事艰难,娘子何必直白。”
“听木夏说,婆婆叫账房停了你的月俸,你的小金库撑不住了吧。”孟长宁嘴角带着奸笑。
“娘子,身为罪魁祸首,你可要有些自觉才好啊,不然你就不怕我做出些什么狗急跳墙之事来。”
要说谢锦随进来可是许久没有在晋州城的风月场所出现了,纨绔子弟的排行榜上名次都要下降了。
“谁叫你前夜抢我被子!自己有被子不盖偏来抢我的,叫我流鼻涕流了一天,若不是我身体好,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你活该!”
说到此事就来气,这谢锦随睡觉也忒不老实了,占据了大半张床不说,自己的被子睡着睡着就掉地上了,还来抢她的!
孟长宁半眯着眼,目露凶光,“谢锦随,你从前与别的女人睡觉也是如此吗?就没人说过你床品不好?”
谢锦随差点没被她的话给呛死,见屋里还站着长青,立马捂住孟长宁的嘴,“你瞎说什么呢!孟长宁!”
“唔唔唔——”
长青眼观鼻鼻观心,最后想起自己厨房还有事没干,随便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谢锦随这才放开孟长宁的嘴。
孟长宁一抹自己的嘴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一个姑娘家这么大胆做什么!”谢锦随恨不得堵住她的嘴。
“切——自己床品不好,还不让人说了。”孟长宁低声嘀咕。
谢锦随懒得理她,他又没和旁人睡过,旁人怎么知道他睡相是好是坏,只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叫人知道的,尤其是孟长宁。不然他晋州第一纨绔的名号还如何保全?
谢锦随随意一瞥,瞧着桌上一盒子倒是很精致,拿起来一瞧,“这是什么?”
“左路送的新婚礼物。”
谢锦随本还想瞧一瞧是什么好东西竟要用上好的紫檀木来收纳,一听丝毫左路送的瞬间失去了兴趣,放回原处,不屑地哦了一声。
孟长宁见他小气吧啦的模样,觉得好笑,也不知道天天和左路吃什么飞醋。她拿起笔,又开始练字。只是这练字比起练武可要辛苦多了,点横竖撇捺皆有讲究,怠慢不得一丝一毫,还总要待在一个小房间里,真是闷死人。
谢锦随看看她练的字,又状似无意地瞥瞥旁边的盒子,“他就没留什么别的话?哦!方才说有缘再见的就是他吧!”
孟长宁瞧着他一惊一乍,手一抖,一滴墨晕染了一大片在纸上。
她抬头,笑得轻慢不羁,然后道:“是又如何。”一抬手便在谢锦随的脸上落下自己的墨宝,“你有什么意见吗?”
谢锦随一摸自己的脸手上全黑了,脸也黑了,“孟长宁!”
“诶——”
他翻手将墨水也抹在孟长宁的脸上,可孟长宁反应比她快,一退便避开了。两人在书房里你来我往,纸张笔墨漫天飞舞,谢锦随势必也要让这个女人尝尝什么叫墨香的味道!
木夏刚踏进书房要通禀的时候,一本《增广贤文》“啪”的一声砸在他的脸上,然后顺着他的俊脸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