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都起来,不是说不要动不动下跪!”
李锦瑟看着地上跪了满地的宫女,伸手将桑琪拉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备马,谁也不许跟着!”
桑琪见状,从一旁宫女的手里拿过大氅便追了出去。
沈庭继见人怒气冲冲的走了,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逐渐平静的地方,长长的舒了口气,冲屋内跪着的人挥挥手:“都出去,唤平常伺候的人进来。”
“是。”屋里的人鱼贯而出,不一会儿,阿德便进来了。
他赶紧上前伺候着驸马穿好了衣服,待他洗漱完毕,才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热茶递上去:“奴才这就传早饭上来?”
“嗯。”沈庭继点点头,接过茶盏轻轻的吹了吹上面的茶沫,问道:“公主昨晚是几时过来的?”
阿德试着揣摩了一下驸马的心思,掂量着回道:“驸马吃酒的时候。公主来了之后,驸马亲自去去迎,好像一下子就抱住了公主。”
“亲自?好像?抱?”沈庭继觉得他不大会做这种事。
“那,抱还是没抱?”阿德有些心虚。
沈庭继闻言揉了揉额头“是我在问你。”
“奴才当时没敢看,就见公主已经揽住了您的腰……”
究竟是驸马先抱的公主,还是公主先抱的驸马呢?他也不知道呀。
“后来呢?”沈庭继的手顿了顿,垂眸看着在茶水里浮沉,荡来荡去的茶叶微微有些失神。
作者: 李锦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啧啧!
一脸羞臊的沈庭继:我,我其实,我没有,我这是,这是……
桑琪:公主昨晚与驸马……嘻嘻嘻……
阿德:完了完了,瞧驸马这样子昨晚一定惨遭毒手,我该怎么回话才不会伤了驸马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在线等!
作者:……到我了,我就想卑微的求个收QAQ,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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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后来奴才帮着将驸马扶了进去,再之后,奴才就不知道了。”
大家都是男人,他看这情形,昨晚肯定是睡了,驸马这副表情是后悔还是意犹未尽?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搁在心里说,他想咱一个奴才,啥也没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沈庭继捧着茶盏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将茶盏搁在了桌上,他看了看屋外正有人打扰积雪,想来昨夜的雪下的实在太大,扫起的雪在道路两侧都堆成了一个小山包。
“传饭吧。”
“是。”
没一会儿,院子里便有下人手里提着食盒进来摆桌,只有简单的粥,小菜,还有几样点心。
沈庭继早上吃的并不多,再加上前几日长公主下了命令,认为府里吃穿用度太过奢靡,一律用度跟着减半,就连宫里也是如此。
沈庭继有些心不在焉的吃着碗里的粥,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响声,好似有什么重物落地。
他抬眼看了看阿德。
阿德赶紧出去看了一眼,然后回来报他,“外面路滑,有一个送饭的不小心跌了一跤,打烂了食盒,此刻正跪在屋外。”
“可有大碍?”沈庭继皱眉。
“磕破了额头,见了血,不过年轻人,这点伤不打紧。”
沈庭继点点头,“找府里的大夫瞧瞧,这几日叫他歇着吧。”
“是,驸马待咱们一向仁厚。”阿德得令赶紧出去交代了几句,回来便看见驸马正盯着眼前的粥发呆。
“驸马可是今天早饭不合胃口?”
沈庭继看着满桌子的食物突然有些索然无味,放下了手中的汤匙,回头看了看阿德,“去拿件大氅过来。”
阿德点点头,回里屋赶紧取了他最常穿的那件过来给他穿上。
他见驸马要出门,赶紧跟上,“今日天气不好,驸马这是要出去?”
“嗯,屋里太闷,想出去走走,不必跟着了。”沈庭继说罢,将帽子戴好掀开挡风帘子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阿德站在门外看着扑面而来的寒风,打了个哆嗦,心想这么大的风,屋里怎么就闷了,这驸马是怎么了?
又一阵风吹来,他裹紧了身上的狗皮袄子,赶紧回旁边的耳房取暖去了。
……
出了公主府没走多久,李锦瑟便到了京都朱雀大街的主干道上。
街上的雪虽已被清道夫清扫的干净,但是冬天结冰路滑,她提心吊胆的握着缰绳,生怕连人带马摔在地上。
她在街上被冷风这么一吹,脑子里瞬间清醒了不少,心里便有些后悔。
这么冷的天,她不好好的在屋子里待着,跟人置什么气,犯的上吗!
算了,既然出来了,就当自己微服私访了,折子里的李朝就跟个太平盛世似的,这不就跟电视上看新闻联播一个样,她且看看京都实际上个什么模样吧。
冬日人出门的本来就不多,下雪天早上街上卖早点的人也少了很多,她沿街朝着皇宫走过去,也没看见有什么吃的。
早上到现在饥肠辘辘,她蔫蔫儿的捂着肚子一眼望去,见着前面有个卖烧饼的大爷正拿钳子从炉子里往外夹热乎乎的饼子,心里一喜,这可是上辈子她最爱吃的了。
“大爷,这怎么卖啊?”李锦瑟看着那上面撒着芝麻粒儿的面饼子烤的喷香,吞了吞口水问道。
卖烧饼的老汉一时没听太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瞧着眼前这个穿戴富贵,生的好看的跟个神仙似的公子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烧饼,猜了个大概,“三文钱一个,公子,要不来一个?小老汉的胡麻饼香着咧。”
“一个哪够,来三个。”
那老汉原本摆了一早上都没见着有客上门,此刻碰着个大客,满是沟壑的脸上笑得叠起了褶子,但是他是个厚道人,觉得眼前这个金尊玉贵的人吃不了那么多,多嘴劝了一句,“公子怕是吃不完吧?”
“吃的完,你尽管拿来。”李锦瑟听到他的称呼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反驳他,探头嗅了嗅那焦香的芝麻味,冲他笑了笑。
那老汉做了几十年烧饼,头一次见到这么金贵好看的人这么和气的冲他笑,一时都看呆了,赶紧挑了几个烤的格外香脆的拿给她。
李锦瑟拿了饼也不急着走,她见天上现下飘起了雪,眼前的人穿的棉袄虽破旧不堪,一看就不暖和,不过干净整洁的很,便下马围着炉子跟他闲聊起来。
“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还出来做买卖。”
老头伸手烤了烤火,“不出来吃啥,没有土地种,得想点活路。”
李锦瑟咬了两口喷香的烧饼,心满意足的咽了下去,“怎么,朝廷不给你们土地?”
她见折子上好像提过土地的问题,好像是说朝廷遵循先帝遗志,励精图治改革,将土地分给老百姓之类的。
老汉叹息,“土地是给了,可到头来转个圈又回到了那些世代党官的贵族老爷们,咱们若是想种地,就得交租,可是租佃太高,老汉年纪大,地里的活使不上力了,辛辛苦苦干一年,收成都不够租子啊,公子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哪里晓得咱们的苦。”
李锦瑟皱了皱眉头,正想要问的详细些,老汉见他这么早出来吃饭饭,笑眯眯的问道:“”这么冷的天出来街上吃东西,跟家里娘子吵架了吧?”
李锦瑟听他这么一说,好像像是这么回事,就点了点头,“凶着呢,碰都不给碰,就摸了一爪子,就被撵出来了。”
哼,他如今倒是在舒舒服服的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吃着早饭,自己在这吹着冷风啃饼子,越想心里越气,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烧饼,吞了半天没吞进去,脸都憋红了
“听老汉一句劝,两口子那是要过一辈子的,咱们做爷们儿的,多担待点,回头等开了集市,去买点她喜欢的东西,哄一哄,晚上她准保让你上床。”
李锦瑟一听,想不到这大爷倒是个哄媳妇儿的好手,朝他竖起大拇指“大爷,高啊!”
“来,”老头腼腆一笑,从炉子挨着的瓦罐里倒了一晚粥递给她,“还是热的,公子要是不嫌弃,喝一口,老婆子今天早上煮的粥。”
她正准备回绝他的好意,入眼的便是他冻得开裂的手,有些应该都是经年的旧伤,叠加在一起,触目惊心。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碗,见着碗里的粥飘着几粒米,清澈照人。
老汉见着她直直盯着自己的手,羞赫一笑,“公子别嫌弃,老汉手不好看,做饼的时候洗的可干净咧,”
李锦瑟鼻子一酸,“不,我没有嫌弃,我只以为咱们李朝国泰民安,百姓生活的富足,没想到生活竟如此艰难。”
竟是连粥都喝不起,搁现代,卖煎饼果子的年入百万,卖武大郎烧饼的,全国连锁店蹭蹭蹭的开,没想到古代卖个饼竟连粥都喝不起。
“瞧公子说的,哪个朝代没有穷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先帝是个好皇帝,为了百姓做了许多好事,可是先帝一走,圣上年幼,长公主虽掌权,年纪小,经不住底下人的糊弄,咱老百姓的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