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耐心的说着,目光温柔注视着男人,让他一点点沦陷在自己的目光里。
手上的动作并不停,食指与拇指相并,夹着泛红的耳垂揉了几下,见他身子微微一颤,上瘾般又捏了好几下。
她自己来到这里都是迷迷糊糊的,也做不出永远留在这里的诺言,只能告诉他,她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再回去。
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年,更别说与他相识了,她怎么舍得离开这里。
虽说他有诸多的不足,但是自己本来也不是完美的人,只要他肯改、愿意为了自己去改掉,她不想用曾经的不快去否定他。
“你不想我回去,我自己也是不想的,咱们再一起想办法好嘛?”
谢之州的视线渐渐凝在她的脸上,脸颊仍有红晕,不过却不再是之前躲避的模样,反倒是认真的思考她说的话,“当时我问过大师,他说过这个办法可以试试的。”
“大师......说可以试试?”她垂眸,面色冷凝,“大师现在在哪里啊。”
他移开视线。
当时法事做完,大师便将魏宝亭的身份与他说了,他说“此女身份诡异,十二岁时命格发生异动,恐为异世魂灵。”
他早就猜到魏宝亭身份有异,一直不愿去深想就是,后来追问法师该如何才能留住她,法师才说明具体的化解办法。
若是此事让世人知晓,只会以为她是邪祟,他怎么可能放法师出去?
如今借着请教的名义,早已将法师变相关在宫中。
他怎么敢冒险放他出去?
若是魏宝亭的身份泄露了,他只会后悔。
“大师本就是被请来替父皇母后做法事的,如今早已出宫去了,他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你要见他?”
“不,不是,”她摇了摇头,又道:“法师这么厉害,连我的身份都能猜出来,就没与你说过,取血的办法太过残暴?”
谢之州一愣,在她话落后大手已经箍在她的腰肢上,只等着她说出谴责自己的话,却听她道:“你这么做......就不管我会不会害怕?”
魏宝亭微歪头,盯着他,语气似嗔似怒:“我知道你想用这个办法留下我后,就觉得很害怕,就算这个方法是有效的,那我往后若是经常做噩梦怎么办?”
“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吗?”
她这样一说,谢之州顿时心疼起来,想要出口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用水汪汪的眸子望着她,大手轻抚着她的脊背,“我关心的。”
“你若真是关心,就将她放出去,免得我在宫里总是想起她方才枯瘦的样子,闹心的很,”她伸手捏住额心,头疼极了的模样,“若她真要为了我死了,我往后可怎么安心啊。”
谢之州一愣,最终什么也没说,只低头将脸埋在她的怀抱中,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殿内只有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声,相互交缠,女人的身子柔软,他有许久未曾这么安心过,只在她怀中待了一会儿,眼中便带上缠绵绯色。
抬起头,去寻她的唇,还未碰上,就被女人用指尖抵住。
“......殿下?”疑惑开口。
魏宝亭眉眼清浅,见他眼角带红,尽是惑人的神色,心里哀叹一声,若不是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上,也不会早早的丢盔弃甲,定要再冷上几日才行的。
不过也不能让他这么快得逞。
“说了不经过我同意,不许随便碰我的,你忘了?”
他紧盯了她许久,见她面色严肃,只委屈的点点头,“我没忘。”
魏宝亭满意的笑了一下,毫不留情的将他凑过来的脸推开,“现在不许亲。”
第59章 九只被囚的凤凰
谢之州也算是听话,自此后魏宝亭又严厉的拒绝了他几次, 便再也不提要亲的事情了, 只每日下朝的时候定要紧抱上她许久才行。
虽说不再将她关起来了,但是他每日除了上朝理政, 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她的身边的,无论她去哪里, 非要寸步不离才行。
今日魏宝亭醒的早,谢之州一动她就醒了, 等着男人穿好衣裳离开后, 这才睁开眼睛, 随即吩咐宫女进来,将自己打理好便要出宫。
阿茵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见她要出去,立马道:“陛下刚去上朝, 还有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谁说我非要等他下朝才能出去的?”
她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裳, 牡丹色的齐胸长裙, 群头用金线勾勒凤凰图案, 颈上璎珞将肤色称的如白玉晃眼。
她面上施粉黛,一双澄澈双眼勾勒出几分严肃, 只轻扯了下嘴角。
阿茵顿时低下头,声音嗫喏:“陛下吩咐过了,若是您想要出朝华宫,要、要等他回来。”
“倒也不必,今日天色好, 我直接去等着他下朝就是。”
以他的性格,若是下朝后看到她站在外面等着,想必会极开心吧?
不过,去等着他只是个幌子,她今日确实是要出去的。
听雨轩。
宫门大开着,几个小宫女正洒扫着宫外的小道,说说笑笑,比之其他宫里压抑阴沉的气氛,倒是显得生机的很。
“如今殿下不在,你胆子倒是大了,这是殿下的秋千你坐上去作甚?快些下来!”
“哎呦,吉祥姐姐,你别揪我耳朵呀,我就是试试这秋千还结不结实!”
“当我好骗呢?”
有风轻抚过宫墙黛瓦,将听雨轩内的打闹声带出来。
魏宝亭笑了一下,停下脚步不再往前。
她来只是不太放心,生怕他们会过得不如意,可是瞧着听雨轩之前的宫人倒是没有被波及,她便放了心。
算了下时间,谢之州也该要下朝了。
若是他提前回朝华宫发现自己不在,又得好一番闹腾,便加快了脚步。
盛夏日头高照,炎热的厉害,魏宝亭拿着团扇坐在长廊一侧。
“陛下,陛下您消消气,”申原如今已是他身边的大红人,虽说一直跟在他身边,但说话还是要斟酌着,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他,“李大人也是为了您好!那些个前朝臣子跟后妃到底是不一样的,您一句话就要把他们杀了,要落人口实啊!”
谢之州停下脚步冷眼看他,申原立马将嘴巴闭上,忽的瞥见长廊处一抹艳红,“陛下您瞧,前面可是朝华公主?”
自从谢之州登基以来,无论是后宫还是前朝皆活得战战兢兢。虽然引人不满,但却没人敢当面说他一句不是,即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光是登基之日,血洗皇宫一事就足以让人批判。
但无论再惹人不满,朝中却有一大批重臣拥护他,更别提手握重权且战名赫赫的大将军王奎了。
谢之州的恨意全部来自于与前朝有关的事务,只要涉及前朝的人或事务,必定面色大变判若两人,唯独对着前朝的朝华公主特殊。
前朝后宫的妃子公主们都被关在西殿之中,如同牲畜一般,受尽侮辱。唯独朝华宫人被安置在朝华宫中,这处宫殿还是谢之州身为皇子时居住的地方,可见荣宠。
且因着已故先皇先后的缘故,后宫中早已被他下令不许穿鲜艳靓丽的颜色,唯独这位公主,不但每日可以穿艳色的裙子,就连膳食也是宫中独一份的精致。
果然,申原话落,谢之州脸色的郁气全然褪去,大步走了过去,“殿下在等我?”
谢之州一来,阿茵早已识趣的领着周围宫人退去了一旁。
魏宝亭仍旧坐在一侧,并没有起身,听到他的脚步声,仰头看过去,“在宫里待久了无聊的很,方才见你面色不好,可是朝堂上有什么闹心的事儿?”
他站在朝阳的地方,背后尽是阳光,方才一路走来的急,额头也热出了细汗。
他不甚在意,只垂眸盯着魏宝亭看。
她今日上了妆,盘了发髻,还穿了新做的裙子,此时坐在长廊上,正如一朵灼灼盛放的牡丹花。
偏她仰头回望自己,眼睛带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比背后的日光还要灼热。
谢之州坐过去,将她手里的团扇拿过来,轻扇着,清凉的风扑在她的脸上,吹的她额角碎发轻飘,他这才道:“没什么事,今日你怎么会想着来等我?”
今日在朝堂上被吵的头疼,他满心的烦躁,没想到一出门就瞧见了他,着实惊喜的很。
让他现下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股生机,双眼亮晶晶的。
她坐在长廊上,显然是有意要等自己的,这个认知让他欢喜极了。
魏宝亭也只是随意一问,并不关心朝堂上的事情,“你要是早早的撤了不准我出朝华宫的令,我早就在这里等着你了。”
她轻撇他一眼,将他手中的扇子拿回来,嗔道:“我又不热,你夺去作甚?”
扇子上绣着逼真的蝴蝶戏花图,正好配她今日这身衣裳,她拿在手里只是为了好看,又不是为了凉快的。
手心一空,他无措的看她一眼。
......无论他现在的身份如何,只要魏宝亭在他的身边,他便总是下意识的去服侍她,且心甘情愿。
“之前是我不对,殿下想怎么罚我都听你的,”他挪动身子贴近她,眉眼溢出满足来,又道:“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要去看花吗,正好今日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