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无可奈何,避居行宫,李蕴在无相子那里学了点医术,便陪在他身边,为他调养身体。
当他把事情真相和盘托出的时候,李蕴原是不信的,但平日里听来的皇家秘辛与李曜所说,竟然没有多少出入,更何况,他有传国玉玺和蟠龙玉佩。
临死之前,李曜为李蕴取了另一个名字——昭宁,并下了两道圣旨,一道证明她的身份,封她为昭宁公主,一道则是,命太子李蕴继位。
前朝不是没有女帝的先例,但李曜为了少些阻碍,还是让李蕴男扮女装,拿着圣旨入宫,揭露薛氏与假太子“李蕴”,重整山河,待日后朝局稳定,再揭开女子身份。
于是,十六岁那年,李蕴失去了父亲,踏上了漫漫帝王路。
中毒昏迷那年,她才十八。
那么,这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金童,到底是谁的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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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望有一个文豪系统,能将她脑中所想转换为文字发表,通过读者打赏获取积分,兑换物资,但她是现代人,食盐大米都不缺。
赵长陵有一个帝皇系统,能招来历史名臣辅佐,征伐天下,但他的历史跟系统历史截然不同。
直到有一天,舒望穿越到赵长陵的时空,赵长陵重生,成为战俘,没入黑矿。
从此,日月山河,伴你为王。
司马迁为她歌功颂德,李白是她的御用诗人,四大美女替她打理后方。
诸葛孔明: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小剧场:
开国帝后识自微时,鹣鲽情深,唯有一事,略有分歧。帝有《名臣录》,重实干,后为当世文豪,重文化。
一日,后泣涕不止,欲观《名臣录》四大美人之貌,帝笑曰:“阿舒貌美,冠绝天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后曰:“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帝语迟,美人已至。
*架空混搭,非常架空,非常混搭
*会有各种历史名臣出没,欢迎评论区科普式提名
*乱世烽烟,剧情居多,基建流,1V1初恋双处
第2章
李蕴陷入沉思的时候,小金童也歪着脑袋看她,他看起来有些疑惑,奶声奶气地问:“父皇,你怎么不束发?看起来好像辛夷姑姑哦!”
“辛夷姑姑是谁?我平日里,都不是这个样子吗?”李蕴摸了摸自己柔顺的长发,她现在都有些糊涂了。
“辛夷姑姑就是辛夷姑姑啊,她管着太上宫,连父皇吃饭,都是她喂的呀!”
李蕴神色微动,太上宫是她父皇李曜曾经住过的寝宫。
“崽啊——不对,皇儿,你读书了吗?知道成化十年是几年前吗?还有,太上宫不是早就尘封不用了吗?”
“成化十年?”小金童掰着手指算了算,“八年前,今年是天凤二年,父皇,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你都在太上宫躺了两年了,漼儿每次来,你都在睡,都不起来陪漼儿玩……”
李蕴如遭雷劈,满脑子都是纷杂的思绪:八年,八年,可她明明记得,父皇死于成化十年,她遵从父皇遗愿,带着圣旨下山,本欲寻求桓家帮助,却被这桓玠当猴子一般耍来耍去。要不是她的师叔太傅楚缙偶尔良心发现,提点一二,她早就死在薛后和假太子手里了。
当时大雍内外交困,朝廷一片混乱,因大司空咄咄逼人,朝臣便计划迁都金陵,李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却不慎弄丢了第二道圣旨。
第二年春,假太子“李蕴”手持先帝圣旨,在薛氏的扶持下登基,薛太后垂帘听政,把持朝纲,与大司空夏侯汜遥相对抗。
再后来,她被桓玠利用,毁掉了第一道圣旨,只能女扮男装,指控当朝皇帝“李蕴”并非先帝子嗣,险些酿成祸国大错,好在及时挽回,带着父皇留给她的风语营,自立旗帜,正式开始造反生涯。正在她马上要攻入东都,报章衡那一箭之仇的时候,却遭人暗算,一杯毒酒下肚,没了意识。
她方才醒来,以为师叔及时赶来给她解了毒,自己还是十八岁造反时的年纪,可没想到,再醒来已是六年之后,她早已顺利登上帝位,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李蕴觉得稍微有些梦幻。
“对了,你几岁了?父皇的后宫,是不是有三千佳丽?夏侯汜那老贼是不是死得很惨?”
一道清冷沉着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漼儿六岁了,陛下后宫没有三千佳丽,十余个倒是有的,大司空便守在殿外,陛下可要马上接见他?”
李蕴循声望去,迎面走来一位穿着月白宫装的女子,她身材高挑,长眉入鬓,面部轮廓稍嫌硬朗,气质清冷,红唇却艳丽,有一种浓烈而咄咄逼人的美。
“母后。”小金童怯生生地喊了一句,便躲在李蕴身后,连脑袋都不敢露出来。
李蕴又是一阵恍惚,按照她的记忆,漼儿出生的时候她还在沉睡,肯定不是她的孩子,难道她真是个男子,与眼前的女人有过什么纠葛?
那女子走到李蕴身边,微微躬身,一股幽冷的药香钻进李蕴的鼻子,睫毛上还有细碎的雪粒,因着室内温暖的空气而融化成了水滴,令她的眼睛格外迷离。
“陛下,天冷需多加衣。”她的声音很动人,却是介乎男女之间,与整个人一样,雌雄莫辨。李蕴仔细瞧了瞧,她没有喉结,应该不是男人,但她实在太高了,大约有七尺六,李蕴自己,也才七尺而已。
“你是?”
女子愣了愣,似是没想到李蕴不记得她,但很快便回过神,嘴角微微下撇,带着些许冷硬,道:“妾身薛氏,名素,是你的皇后。陛下两年前中毒昏迷,今日方醒,难道将前尘往事都忘却了么?”
李蕴抿着唇,不知该不该接她的话。现在看来,她失去了六年的记忆,在这六年间,她女扮男装做了皇帝,后两年因中毒沉睡。依照大雍的形势,不论皇帝是沉睡六年,还是沉睡两年,必然大乱,可看漼儿和这女子的言谈,朝局还算稳定,那么这几年肯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大事。
更何况,一个姓薛的皇后,定然是薛家出来的,薛太后还在宫中作威作福,她就不能暴露了自己。
“朕自然记得。你方才说夏侯汜在门口候着,朕明明下过令要处死他的,难道你们阳奉阴违,趁朕昏迷放过了他?”
薛素讶异地张了张嘴,上下端详了李蕴一遍,道:“陛下真不记得‘薛夙’了?”
薛夙?
一阵卷着雪花的冷风吹过来,李蕴缩了缩脖子,头又开始隐约作痛。
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记不得了。
温润干净的狐狸眼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记得也没关系,应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最重要的,是输人不能输阵,尤其在薛家人面前。
李蕴顺手将头发一缕一缕挽起来,笑着说:“皇后真是爱开玩笑,你不是就叫‘薛素’吗?”
薛素的眼神遽然阴冷起来,似乎很不悦,但李蕴没有看到,只顾着抓头发,薛素盯了她许久,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伸出一双手,插入她的发间,动作轻柔,十分熟练地替她束发。
李蕴觉得她的手很宽大,骨节分明,手指很长,指甲却是光秃秃的,掌心还有茧子,与寻常女子很不一样。
这是一双挽弓射箭的手,与李蕴的手很相似。
或者说,薛素整个人,都与李蕴十分相似。
李蕴观察镜中的薛素,薛素也望着她,丝毫没有回避,她的眼神很坦荡,一直放在李蕴身上,不曾挪开片刻。
“两年以来,陛下的头发,都是妾身打理的,总算不辱使命,陛下英姿,一如当年,丝毫不曾改变。”
李蕴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她是个女人,昏迷两年,要吃喝拉撒,什么秘密都瞒不住,那岂不是全大雍都知道了,其实他们的皇帝是个女人?!
薛素这是什么意思?她是自己人?还是另有隐情?
身后的漼儿忽然开口:“父皇,大司空还在外头等着你呢,你到底见不见?如果不见,那漼儿去跟他打个招呼,请他下次帮忙带沁芳斋的点心进宫。”
李蕴:这孩子绝对不姓李,你父皇我跟夏侯老贼势如水火,你死我亡,你竟然让他带点心?我看你就是个小点心!
她翻了个白眼,情势尚未明朗之前,还是不要招惹夏侯汜,谁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六年前还扬言直取东都,挟天子以令诸侯,六年后竟乖乖做了她的臣子。
“太子还是少同大司空来往的好,”李蕴还未开口,薛素便冷声斥责了漼儿,“殿下姓李,不姓夏侯,若要吃沁芳斋的点心,派辛夷或何秀出宫去买。还有,殿下的功课尚未完成,早些回东宫去吧。”
李漼眼里含着一股泪,可怜兮兮地望着李蕴,后者却偏过头,没有看他。
无相子师从道门,又在佛门落脚,她从小耳濡目染,心大得很,对寻常事物都能容忍,极少去恨一个人,夏侯汜算一个。
她不知道李漼到底与她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李漼为什么会亲近夏侯汜,如果李漼是她的孩子,她早就把他吊起来打个屁/股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