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虽摆出一副从容模样,但其眸中却时不时闪过焦躁与不安。
房遗玉见状心头一动,看来那册子实有其他用处,否则这行商也不会做出这般行径,但他为何要抓武珝呢?
回想起前两日在凉棚的情形,房遗玉旋即也想通其中关键。
这行商肯定是误会什么了,他并不知册子是被房遗玉盗走,故而将目标放在他认为最是可疑的武珝身上。
误认为武珝售卖玉璧,是为了引走他的注意,方便同伙实施偷窃,适才将武珝当成了偷他册子的组织成员。
虽说他也不能确定武珝跟盗他册子的人有瓜葛,但那册子实在重要,故而他这有病乱投医,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也正因此,行商才派侍卫将与此事毫无关联的武珝抓了回来,准备审问。
关于那册子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房遗玉的心中是更加好奇了。
册子如今在她手里,但武珝却是因册子被抓,归根结底还是因她手贱,况且她本就可怜武珝身世,此时若见死不救,房遗玉心中着实难安。
粗略盘算着对方的人数,行商手下的侍卫大概二十余人,十数人守在小楼周遭,十来人位于一层正厅。
若房遗玉有所动作,马上便会将他们惊动,继而对她展开围攻。
那些人并非寻常侍卫,虽说以房遗玉的武功一敌数十也并非难事,但问题是她还要将柔柔弱弱的武珝护住,那对她而言,这情形无疑变得更为不利。
“这该怎么办才好?”房遗玉柳眉紧锁,沉吟起来。
而正在这时,武珝却突然道:“你是说那个上面尽是虫爬字的册子?”
房遗玉闻言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行商则大喜过望,嚷道:“对对对,就是那个全是虫爬字的册子,让你放哪了?速速告知于我!”
原本行商脸上那焦灼神色,登时散去的无影无踪,更是喜形于色,大呼感谢老天爷。
行商见武珝不吭声,便近前抓住她的两条胳膊,使劲摇晃,并连声喝道:“快说,你给我说!”
“啊!你把我弄疼了!”武珝嚎叫一声,做吃痛状。
行商闻声连忙后退,竟跟武珝道了声歉,而后亲自为她松绑,随后又退至旁侧,好言商量道:“小姑娘,那册子于你手中也无用处,不若你将它奉还,换些黄白之物可好!”
房遗玉见行商这副模样,不禁会心一笑,且对屋中那位千古女帝佩服不已,武珝那手段着实高明,册子明明躺在她的怀里,武珝又怎会知情?
但武珝虽不知那册子模样,却也察觉出了那册子对行商很重要,更是瞧出了眼下这些人手段狠辣,心里明镜,若是称她身上没有行商需要的册子,不但免不去一番毒打,被行商确定她与此事无关后,更有可能被杀人灭口。
因此,在此等危机下,武珝机智的做出一个正确决定,先是将此事冒认,只要行商误认为册子在她手中,那他们便会对武珝心存忌惮,不会拿她如何。
在险境之中,做出理智决定,加上其足以以假乱真的演技,若非那册子正在房遗玉怀中躺着,她八成也会认为那册子就在武珝手中。
武珝年岁不大,但仅凭这份临危不乱的镇定,与那转危为安的应变能力,以及这挥洒自如的表演,足将顶级政要所需要的才能展现而出。
纵是搁在后世,武珝的一生也绝对精彩,不会输给欧洲的那几位顶级女性政要。
武珝转动着被捆出血痕的手腕,略带遗憾道:“只是要那册子你还不早说,我本想顺走些财宝,不成想却得了本无用的破烂,还当是什么稀罕玩意呢!”
行商在武珝旁侧赔笑,随后问道:“那册子被你放哪了?”
“扔了啊!”武珝这话说的是理直气壮,毫不顾忌。
“什么?扔了?”行商闻言愤怒的跳脚,眼中寒光正盛。
武珝赶忙倒退数步,慌张解释:“那东西虽说对你有用,但对我而言却是破烂,我若不扔,难道还留着擦屁股?”
第95章 幕后之人
行商听其解释自也重重点头,表示认可,心中对武珝的话更加确信,认定那册子无疑是在武珝手中。
房遗玉见状再度称赞,于此等境况之下,武珝竟将那行商牵着鼻子走。
但可惜的是,即便如此,也只能缓一时之危,武珝极难逃出这些人的看守。
“被你扔哪儿了?”行商心中不停祈祷,盼着可别被人捡走,或是直接被这死丫头扔河里了。
“就在花果山上,平日我们就是在那里分赃的,因我大字不识一个,故而东西到手也不知其价值,寻人掌过眼后,才知是本废纸,适才随手扔了!”武珝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那不停颤动的娇躯,尽给旁人错觉,似她已惶恐无比,不敢说半句谎言。
她这话虽本无依据,且不乏漏洞,但她却偏生做出这般神态,足令行商等人相信其之所言。
武珝这番话一出口,房遗玉便知晓了她背后的用意。
武珝那身子还未长开,于女子中都算蔫弱,所以在此等境况下若想逃脱,成功率几乎为零,也正是因她深知这点,故而才想方设法为自己创造机会。
因此时为子夜,城门紧闭,若想出城去花果山必要等至次日一早。
初唐时沿袭隋制,唐太宗称洛阳为洛阳宫,曾数次临此短住,也正因此,出入往来极为严苛,尤以商旅,必会整队检查,对武珝而言,城门处便会有次逃命机会。
况且花果山位于宜阳县西南部的穆册乡境内,那里林涛起伏,重岩叠嶂,途中尽是悬崖峭壁,隧洞急流,那便是武珝再次逃生的机会。
在此等境况下,武珝竟能够凭借自身才智为自己谋出两条生路,着实艰难。
行商也并非愚笨之徒,未尝猜不透武珝借机逃脱的想法,但他此刻别无选择,只得将希望寄托于武珝身上,所以他必须选择相信武珝。
“行,我这人言出必行!”行商从袖中掏出五张金箔递给武珝:“你先拿着,这五两是订金,你若带我将东西寻回,那余下的五两,也必不食言!”
武珝的凤眼中闪过些许贪婪之色,一副欲接却又有些不敢的模样。
行商见状更是放心,只要武珝贪财,那便容易控制,索性将手中金箔强行塞到了武珝的手中,丝毫不见肉痛之色。
只因那册子到手后,这些金箔仍旧是他的,在送这小美人去死之前,说不定还能快活快活。
心中抱着龌龊的想法,行商命几名侍卫将武珝押至二层,并命其严加看管。
在房遗玉确定自己不会被那几个上楼的侍卫发现后,再度对着一楼正厅窥视起来。
因武珝才智过人,此时她的安危暂时已不用担心,救她的事反倒不急于一时。
令房遗玉真正在意的,还是怀中那册子,那本记载着杂乱文章的册子,既然能使那行商这般看重,其中必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认为那丫头的话是否可信?”
就在这时,站在行商旁侧,一位与他并肩而立的壮硕侍卫开口问道。
房遗玉看向那人,他身材魁梧壮硕,手里提着把障刀,见障刀的外鞘便知华贵,绝非寻常侍卫用起之物。
“应该没问题,事已至此,即便只有一丝可能,咱们也必须一试,倘若真将那东西丢了,于殿下面前咱们谁也讨不到好处。”
仅殿下这二字,便令房遗玉为之动容。
于大唐也只有诸王可称殿下,如今大唐也只有李家宗亲可配王爵,且其多为高祖、太宗之子。
房遗玉心中忽生异样,怀中那安静躺着的册子,其中怕是藏着惊天大秘,故而聚精会神,竖耳听着。
对于行商的言论,壮硕侍卫极其不屑,冷笑道:“你可别将此事与我扯上干系,明明是你狗改不了吃屎,妄图占人姑娘便宜,适才将殿下交予你的东西遗失,与我又有何干?”
行商脸色微红,连番赔笑,忽而又庆幸道:“也幸亏殿下机警,把东西一分为二,你我二人各领一份,纵然遗失,也不至于酿成大错!”
对行商这话,壮硕侍卫倒是极为认同。
房遗玉听到此处,概也知晓了其中缘由,无怪她摸不清册子背后隐藏的秘密,原来尚有一份在这壮硕侍卫手中。
与此同时她也不得不佩服幕后之人的未卜先知,这般做法,纵然东西被人抢夺,也不过是被拿走一团无用的废纸。
行商此时出言提醒道:“你那份可得藏好了,若是连那份也丢了,殿下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
壮硕侍卫闻言不屑,拍着前襟傲然道:“我与你这蠢货不同,殿下所托之物,自是贴身藏着,纵是那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也无能耐将东西从我怀中取走。”
房遗玉听至此处,面露讥讽,纵然张仲坚也看不清自己的身手,这侍卫还真当他藏置怀中,便能防住自己?
“那个,若是明日将东西寻回,这遗失一事还望柳兄帮忙隐瞒,勿要告知殿下!”行商对其身后的殿下,似乎极为忌惮。
柳侍卫笑道:“此事容易,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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