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昭气压几乎是瞬间冷凝了起来,男人略弯的唇线渐渐落得平直,“沈、明、承,孤的二舅子。”
沈芙能听出贺兰昭几乎是不悦的咬牙之意,怕二哥真让贺兰昭记恨上了。
她小小声道,“但给二哥的饴糖,是饴糖罐子里的。”边说,沈芙不忘伸出手指,给贺兰昭指了指她案桌上的饴糖罐子。
说完,沈芙朝贺兰昭摊开她的右手手心。
在她的手心上面,正静静躺着一颗饴糖,外边的糯米纸微濡湿了一点,但并未在掌心有半分融化开。
贺兰昭眼角微垂,清楚了她的意思,但还是明知故问,“嗯?”
“要给你的饴糖,我有留着的。没有给二哥,也没有再放回罐子里。”沈芙仍是小声地回答他,低头眨眼的神情乖软得不像话。
贺兰昭单手拆开饴糖外的糯米纸,在沈芙的认真注视下,反手递于她的唇边,“替孤尝尝。”
沈芙眨眼时,长长的睫羽轻扫于贺兰昭的指节处,贺兰昭只觉手指上泛起轻微的麻意,指尖微动。
沈芙犹豫了下,还是垂下眼睛,张嘴含住那颗饴糖。
饴糖在她唇|齿间还未来得及化开甜味,她的下巴突然被贺兰昭用拇指与食指轻捏住,勾了起来。
男人的吻猛地落了下来,几乎 是长驱直入于沈芙的唇|齿中,还未能反应过来,彼此的舌尖交缠一块。
贺兰昭神情不变,沈芙的身体登时软得快要滑落他的怀抱。
但男人温热的大掌仍紧紧箍住她,身体几欲滑落只是沈芙的错觉。
她一直都被贺兰昭拥得极紧,他强劲有力的手臂线条正用力绷着,男人的呼吸渐重,吮|咬唇瓣的动作来势汹汹。
沈芙体质偏弱,很快喘不上气。
每当她想说话,贺兰昭都似乎能够提前预知,吻得将她的所有言语堵得严严实实,只能溢出极轻的鼻音和呼吸声。
沈芙只觉她的脑子热得快要炸开,有根弦“啪嗒”一声,断了。
那颗饴糖犹如在风雨飘摇中的一叶扁舟,来回晃荡得厉害。
耳边响起轻微的水渍声,令沈芙的鼓膜一震一震。
饴糖的丝丝甜味终于在他们唇|齿间化开。
即使贺兰昭的舌尖从始至终都稳稳控着那颗饴糖,但沈芙紧张害羞的同时,仍担心害怕着,会不会有谁不小心被这颗饴糖呛住。
沈芙的眼尾正让水汽浸润得似乎着透粉色。
她的舌尖、唇瓣,隐隐在发麻,沈芙只觉空气越发稀薄,她真的快要喘不上气,漂亮的杏仁眼一下泛出了难受的水光。
贺兰昭如狂风骤雨的吻见状慢慢变得和风细雨,他的舌尖裹挟住那颗已经化得更小的饴糖,渐渐离开沈芙那被他吮|咬得发红的嘴唇。
男人吻了吻沈芙的唇角,细密的吻轻柔地落于沈芙的眼皮、鼻尖、脸颊,似在安抚和怜惜她。
沈芙轻吸着鼻子。
即使贺兰昭没再继续,但沈芙仍是喘不上气,只能轻喘着平复紊乱的呼吸,眼尾越发透着红意。
贺兰昭深深低头,与她微微冒出汗的鼻尖轻抵,低低一笑,“孤的小饴糖。”
沈芙羞赧地错开与贺兰昭的视线,虚落于他的身后。
就在这个时候,沈芙突然发现,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微微虚掩的门板已经被人体贴地掩得严实,只有细微的光亮透来。
想起他们接吻时的声音,沈芙耳根又红了起来,难为情地轻轻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AWSL!
加更失败,这章榨干了我,周日再来。
第59章 、五十九只喵
贺兰昭亲眼看见沈芙难为情地低头时, 那白皙的耳垂又一点点地蔓延起粉红色。
她的耳朵小巧莹润, 他咬过, 非常柔软。
离得近了, 贺兰昭眼角微垂, 便能清晰看见沈芙的耳垂及耳廓,只见上面都未有穿耳的痕迹。
贺兰昭问,“芙芙没有穿耳?”
上至宫廷下至民间, 大德的女子在十岁时都会穿耳戴瑱珰。
但贺兰昭知道, 沈芙的耳垂一向白皙素净, 不论耳坠耳珠, 他都从未在她小巧的耳朵上见过。
沈芙“嗯”了一声, 抬眸轻声说,“穿耳疼。”
贺兰昭喉结微动,就这么三个字, 在他听来仿佛沈芙就是在朝他委屈撒娇, 似在用猫爪在他的心头轻挠。
男人食指的指腹上覆有层薄薄的茧子, 他微摩挲沈芙的耳垂时, 沈芙立马敏|感地轻颤身体,受惊地猛地退开男人的怀里。
贺兰昭的怀里骤然失了那片柔软。
“雪球…没来吗?”
沈芙觉得贺兰昭摩挲过她耳垂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 不由微绞手指地嗫嚅道。
她还是很想抱一抱雪球的。
“这么快就腻了孤?”
男人抬手捏了捏眉骨,瞳仁幽暗深邃, 直直看向沈芙时,冷感的纯黑眼珠莫名勾人。
似在用男色蛊惑她。
“……”沈芙呼吸轻滞,睫毛颤了又颤。
无他。
这样的贺兰昭真的非常非常让人腿软, 她的脸上红云乱飘。
“孤不能让雪球来,”贺兰昭只淡淡地掀起眼说道,“若雪球来了,芙芙的眼里就没孤了。”
沈芙垂下眼,她看不见贺兰昭说这话时的神情,但听得出他的淡声中并未有侃意,而是认真的阐述。
沈芙只觉她的心跳在咚咚发响,正胡乱轻嗯了几声,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抬起眼眸道,“殿下等臣女一下。”
她窗沿上那株洗髓草的根茎上已经没了那块枯黄色。
沈芙原本是打算在这几日里让父亲抽空送进东宫给他。
但贺兰昭来了,她正好可以亲自给他。
贺兰昭听沈芙没有否认,还连嗯了好几声,男人神情未变,手指却蜷了几下。
若说贺兰昭之前还有几分想将雪球抱出宫的心思,当下直接冷冷地掐灭了。
沈芙捧着那株洗髓草,再转身回来的时候,就见贺兰昭屈指轻扣轮椅扶手,眼皮低垂着,喜怒不明的神情中微有沉思之色。
“高鹤道长说的洗髓草,”沈芙伸出指尖轻戳了戳那根光秃秃的根茎,看向贺兰昭,“是不是这株?”
贺兰昭视线微顿,比起那株草,她微粉的指甲盖还更吸引男人一点。
“不是吗?”
没听贺兰昭说话,沈芙微有疑惑,这株草分明与高鹤那神棍抛来的小册子记载吻合。
她抿了抿唇,将这株草的来历如实 与贺兰昭说了。
贺兰昭不着痕迹地将视线从她的淡粉指尖移至那株光秃秃的绿草上。
命运冥冥中就安排好了一切。
这株洗髓草一直都在沈芙的手上,并且在这十几年里安安静静地汲取养分,有朝一日生根成长。
顿了片刻,贺兰昭哑然低声道,“是。高鹤多年来都在念叨它,还走遍了大江南北寻,孤一直以为高鹤是在诓人。”
沈芙没好意思跟贺兰昭说她从出生那日,一见还算青年的高鹤站在一慈眉善目的老者前,朝她用力甩拂尘做法,嘴上还不忘神神叨叨的,自此他神棍的形象深入她心,难以磨灭。
“孤未有再讳疾忌医,”贺兰昭没想让沈芙再担心,抬眸如实说道,“孤的腿疾已快痊愈。”
“那,殿下今日为何坐了轮椅?”
“想让气头上的芙芙心疼孤。”
“……”
沈芙仍感意外。
一个小乌龙,让贺兰昭以为她是在生气,所以没送饴糖,直接上门来。
沈芙清楚这株草不可能真的如高鹤所言那么神乎其乎,但能让许多人费劲寻找,想来还是有一定功效的地方。
她并没有跟贺兰昭隐瞒父亲他们知道这株草的存在。
虽然贺兰昭说他的腿疾快要痊愈,但沈芙还是嗫嚅道,“……可是,父亲他们都同意让我将它送给殿下。”
贺兰昭若有所思地意味深长道,“嫁妆?”
沈芙脸颊倏地一热,她低眼盯着地板,似乎能瞧出一朵花来,神情认真:“这不是嫁、嫁妆。父亲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事……臣女还没说。”
“让孤来说。”
贺兰昭可不舍得他脸皮薄的小姑娘亲自与他们说。
男人不是怕她动摇心思,而是怕她羞起来,不能及时哄他的小饴糖。
沈芙摇头,“我想自己说。”
话落,沈芙朝前伸出手,要将手中的那株洗髓草递给贺兰昭。
沈芙杏仁眼里蒙着淡淡的水光,她并不知她这种认真的眼神,最让贺兰昭心痒想亲。
贺兰昭不动声色地抬起手,就在沈芙以为他是要伸手接过之时,男人突然站起身。
他抬起的手正稳稳扣住她的后脑勺,手指陷落于她柔顺如瀑的发丝中。
沈芙怔然地看着贺兰昭低下头,她那双杏仁眼腾地睁圆来,很快微有闷声发出,“唔……”
贺兰昭看着汹涌的吻真正落下来的时候,只是在她的唇上轻轻舔|咬,并未深入,冷淡的雪杉气息蓦地变得温柔。
偏偏男人这样,让沈芙,逃避不了。
她很清醒知道他们——
正唇贴唇。
他在轻轻吻她。
现在还咬了她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