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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祭无忘告乃翁 (芒鞋女)


  “不全是。”廖谦邀请他们去楼上,小声解释,“很多文官武将也带着家眷凑热闹来了。”
  说到这,他垂眸瞥了眼后边跟着未说过话的谭佩珠,她很安静,出门到现在,半句话都没说过,进门后低头垂目,静静跟在谭振兴身后,寡言少语,惜字如金,廖谦看向东张西望的谭振兴,很难相信两人是兄妹,廖谦问谭振兴,“大公子是在找什么人吗?”
  “是啊。”谭振兴望着人群,叹息道,“听闻方举人拜国子监老先生为师,以为他会来呢。”
  方举人借谭振学的文章为自己谋了个好名声,花言巧语,虚伪至极,还想看看他落榜后痛不欲生的落魄样,怕是看不到了,谭振兴惋惜的收回视线,就见廖谦看着自己,以为廖谦看穿了自己心思,他呼吸慢了半拍,“怎么了?”
  幸灾乐祸非君子所为,他心里这点心思传到谭盛礼耳朵里少不得又是顿毒打,谭振兴真的是被打怕了。
  “曾先生订了座,那位方举人是他的得意门生,应该会在的,大公子和他关系很好?”廖谦转身往楼上走,不经意的问了句,后边的谭佩珠抬眸看了他眼,又迅速的低下头,轻轻扯了下谭振兴衣角,谭振兴恍然,“从绵州结伴来京,听闻他拜入名师门下,突然想起来问问罢了。”
  怎么可能好?不撕破脸拆穿他的真面目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廖谦没有再说什么,廖逊订的包间在三楼,里边已经有人了,是国子监的学生,携妻女来给廖逊请安,他们算是国子监最年长的学生,年纪最大的已经三十出头了,多是父亲在朝为官,官职不低奈何根基浅,这辈如若不能高中,等父亲死后,家族会迅速的没落,哪怕他们已成家,也不敢放弃科举。
  看谭振兴年轻,不由得露出羡慕的眼神来,以为是廖逊新收的学生,态度很是恭敬,反倒弄得谭振兴不好意思,介绍道,“在下姓谭,来自绵州,这是舍妹……”
  “谭……”有家眷惊讶出声,“帝师后人?”
  谭振兴拱手,“是。”
  老祖宗声名远扬,几十年过去,提到谭家,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他,谭振兴向廖逊施礼,解释谭盛礼不能来的原因。
  廖逊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脸色苍白但神采奕奕,叹道,“泰然自若如谭老爷,我等自愧不如啊,罢了,他忙他喜欢的吧,你坐下喝杯茶,再等会儿就到放榜时候了。”
  知晓他们是廖逊请来的贵客,其他人不好意思久留,怀着紧张激动的心情退了出去,谭振兴拉开椅子让谭佩珠坐,自己则站着,廖逊看得有趣,不由得打量起谭佩珠来,平平无奇的小姑娘,模样清秀,举手投足间有股浑然天成的贵女气质,像是谭家养出的姑娘,他问谭佩珠,“平日可有读书?”
  谭佩珠落落大方地回,“读过。”
  “琴棋书画呢?”
  谭佩珠想了下,“略懂。”
  这话谭振兴不爱听了,廖逊不是外人,何须藏拙,他替谭佩珠补充,“书读了很多,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画是真好。”
  谭佩珠是谭盛礼教导出来的,琴和棋稍微差点,作画方面在他们之上,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谭盛礼都称赞谭佩珠的画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尤其是水墨画,有侠骨柔情之风,谭盛礼曾感慨,谭佩玉和谭佩珠若是男儿,谭家必然能扶摇直上,奈何……造化弄人……哎……
  急于让廖逊见识谭佩珠的绘画功力,谭振兴欲让谭佩珠即兴作幅画,哪晓得又有人来给廖逊请安。
  是杨府少爷,杨严谨和杨严峰。
  兄弟两穿了身宝蓝色的对襟直缀,面如冠玉,温和儒雅,竟把廖谦给比了下去,果然还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啊,谭振兴以为廖谦就是他认识的人里最具富贵气的公子了,站在杨府少爷面前还是逊色了点,不愧是户部尚书之子,谭振兴主动给两人见礼。
  见到谭振兴,兄弟两表情僵了瞬,礼貌地拱手,“想不到大公子也在。”
  这次会试,因他们兄弟两下场而父亲避嫌不参与会试阅卷,但看过他们文章诗词后,父亲直言不如谭家几位,也就说谭家人有可能高中,且看哪些人而已。
  “祭酒大人邀我们来此等候消息,在楼下时见两位少爷和其他人聊天,没有上前打招呼,还望见谅。”
  他不卑不亢的再次拱手,彬彬有礼的模样看得兄弟两连身形都僵住了,谭家人越是表现得礼貌优雅,他们就越被说是东施效颦,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里,武将永远不如文官,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更是不伦不类,会试过后,很多人向他们打听谭家科举的表现,仿佛两家是亲戚似的,恐怕也就他们自己清楚两家到底是何关系了。
  随意找了借口,两人夺门而出,惊慌失措的模样看得谭振兴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扯着嗓门关切的问了声,“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两位少爷慢点,小心摔着了。”
  两人走得更快,还差点撞到了人。
  廖逊摇头,“毛手毛脚的,终究还是差了点。”
  谭振兴不明就里,“什么差了点?”
  “比他们父亲还是差了点。”廖逊道,“杨明诀饱读诗书,文武双全,教出来的儿子性子急躁了些……”谭家人入京后就有不少关于杨谭两家的闲言碎语,多是针对杨家人的,杨明诀心胸坦荡,从不理会,任由外边人说,杨严谨他们沉不住气,没少和人争论此事,连学业都给耽误了,今年会试,兄弟两恐怕没希望。
  “年轻人血气方刚,往后就好了。”谭振兴对杨府少爷有好感,言语间不自主的偏袒他们,况且在他看来,急躁冲动是少年血性,两人比他强多了。
  想不到他如此豁达,廖逊对他刮目相看,“令尊将你们教得很好。”
  谭振兴笑笑,好是好,其中心酸恐怕也是廖逊感受不到的。
  陆陆续续的有人来请安,谭振兴怕谭佩珠不自在,看旁边茶室有棋盘,兴冲冲的要和谭佩珠下棋,他们的棋技都是谭盛礼教的,说起棋,家里的棋盘是张小矮桌,棋子是山里捡的石子,黑棋是涂上墨的石子,简陋得很,他还没摸过真正的棋子呢。
  见他手指动来动去,谭佩珠拒绝。
  “为何?”左右无事,下棋打发时间不是很好吗?
  “我棋技不好。”谭佩珠声音很小,谭振兴懂了,谭佩珠怕输,在外边不像在家,输了多没面子啊,正想说让谭佩珠两子,谁知廖谦插进话来,“我和大公子下如何?”
  谭振兴看了眼谭佩珠,后者不露声色地摆手,他挑了挑眉,爽朗的应下,“好。”
  不好意思赢谭佩珠,还会不好意思赢廖谦?朝谭佩珠投去个放心的眼神,邀请廖谦,“走吧。”
  谭佩珠:“……”
  两人下棋,谭佩珠站旁边给他们倒茶,刚拿起茶壶,就听到声惊呼,“不不不,我走错了,我该走这的。”
  谭佩珠:“……”
  廖谦没那么多讲究,容许他悔棋重走,哪晓得两步后,谭振兴又嚷嚷开了,“等等,我好像走错了,重来重来。”
  廖谦:“……”他大概明白谭佩珠拒绝和谭振兴下棋的原因了。
  在谭振兴时不时的惊叹悔棋声里,廖谦耳朵快被子震聋了,刚开始谭佩珠会提醒谭振兴小声点,别吓到来请安的学生,谭振兴嘴上应得好好的,听过就忘了,时不时就啊啊啊惊声尖叫,他吃了棋要叫,被吃了棋要叫,谭佩珠说的话根本不管用。
  以致于送消息的侍从被谭振兴那声尖锐的‘啊,我不走那,走那就输了’的声音吓得绊着门槛摔进了门。
  咚的声,声音沉重,因如愿悔棋而兴奋得脸颊绯红的谭振兴偏头望去,见是侍从,催廖谦,“该你了,快点啊。”
  廖谦:“……”
  “老爷,中了中了。”地上的侍从捂着发疼的腿,疼痛和喜悦交织,表情难以言喻,“中了,谭家诸位都中了,谭老爷是今年会元!”
  刚落棋的廖谦没来得及反应,只感觉棋盘震动了下,对面的谭振兴腾地跳了起来,两步跳到侍从跟前,揪着其衣领,激动道,“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廖谦:“……”
  被他瞠目瞪眼的表情吓到,侍从磕磕巴巴又说了遍,然后就感觉双脚腾空,自己被举了起来,他惊恐万分的喊,“大……大公子。”
  谭家人全中了,他父亲是会元,会元啊,谭振兴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你说,你再说。”
  侍从:“……”
  听话地再次重复了遍,双手抓着谭振兴手腕,生怕他不小心就自己摔出去,谭家不是书香门第吗,手劲怎么这么大,他白着脸,向廖谦投去求救的眼神,廖谦看了眼棋盘,又看谭振兴,起身上前,“大公子先放下他吧……”
  “哦哦哦。”谭振兴松开手,咚的声,侍从落在地上,又摔了跤,侍从:“……”
  沉浸在家人及第的喜悦里,谭佩珠愣了神,片刻才回过神来,就看谭振兴转身,笑嘻嘻地看着她,看得眼泪簌簌往下落,哽咽地唤她,“小妹,我中了,我真的中了,呜呜呜……”
  廖谦及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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