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要本王的妹妹吗?”沈思远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说,“若是本王帮你达成这个心愿,你便借本王兵马,助本王清君侧。”
索安图抚掌大笑,早知这个沈思远心思歹毒,没想到竟能做出弑父夺位之事,还真是很对他的胃口。
“你笑什么?”沈思远不悦地皱起眉头,“难道你怀疑本王的能力?”
“不不不……恰恰相反。”索安图笑着说,“孤相信你所说的事情,也相信你有能力助孤达成所愿。”
“那么,北漠王这是答应本王了?”沈思远眸中掩饰不住地喜悦,“你放心,待他日本王坐上这大齐皇位,必定与北漠世代交好。”
索安图诡异地笑了,他点点头,看似是答应了,心中却想着,他要让大齐成为北漠的附属国,要沈思远年年给被摸进贡,他要压得沈思远抬不起头。
上一世,沈思远野心勃勃,利用自己的妹妹,四处征战,扩充大齐的版图,大齐的军队一直是以战养战。
那年北漠大旱,饿殍遍野,索安图看准大齐内里空虚的时机,趁虚而入,攻下滟州城之后,一路南下,几乎逼近华京城。
坐上皇位不几年的沈思远慌了,他派人来与索安图和谈,说是将大齐的长公主送到北漠和亲,与和亲队伍一同的,还有三千担粮食。
索安图离开北漠时间太久,北漠已经饿死了不少人,再加上士兵顾念家中的亲人,士气减弱,他便见好就收,答应了沈思远的和谈条件
没想到沈思远却背信弃义,只送来了沈伊和二百担粮食,逼得北漠不得不煮食战马,对于北漠士兵来说,战马那可是比他们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许多人不肯吃马肉,活活被饿死,其余人忍着伤痛吃下马肉,就着鲜血,将仇恨都算到了沈伊的头上,将她折磨致死。
这一次,索安图来北漠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娶到他本该得到的人,第一件便是让沈思远付出应有的代价。
见索安图点头答应下来,沈思远的心里一喜,想着着北漠的蛮子果然是头脑简单之徒,待他利用完北漠,自然将索安图杀了一了百了。
两个人表面上达成了交易,背地里却又都各怀鬼胎,商谈了具体的细节,沈思远便离开了皇家驿站,回去做准备了。
沈伊在惊鸿宫等了整整一天,也没等来宋骁的消息,她心里格外慌张,怕这次就连他也应对不了。
入夜时分,宋骁带着外面微凉的秋风,出现在沈伊的寝殿内,他一来,梓檀与崔宁就都出去了。
沈伊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可有法子?”
宋骁将她揽在怀中,淡淡一笑:“放心,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既然已经知道了索安图此来的目的,也知道他有恃无恐的缘由,宋骁打算出其不意,他与皇帝昨晚秘密商议一晚,总算有了法子。
沈风铎给了宋骁一份圣旨,封他为大齐兵马大元帅,掌大齐所有军权,今晚入夜之后,宋骁便悄悄离开华京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滟州城,集结边关所有兵力,打北漠一个措手不及。
宋骁用了今天一百天的时间,偷偷拔掉了索安图这一路安排的暗装,让禁卫军的士兵代替。
沈风铎则在华京城与索安图周旋,想尽一切法子将他在华京城多留些日子,直到边关大捷,那时,在华京城的禁卫军们,便会里应外合拿下索安图。
商议好一切,宋骁在离开之前,终究是舍不得不告而别,他裹着秋风而来,就是与她道别,然后即刻赶往滟州。
听到宋骁说完他和父皇密谋的一切,沈伊突然有些感动,这一世她终于不是那个任人宰割,关键时刻就被亲生父亲抛弃的人了。
沈伊抬起头,看着宋骁的眸子熠熠生辉,倒映的全都是他,她踮起脚尖吻上了宋骁的唇。
送别的吻总是激烈而绵长,两人恨不能此刻就拥有对方,却又知道此时并不是个好时机,一吻毕,宋骁便恋恋不舍地走了。
为了迷惑索安图,宋骁找了一个与自己容颜性情有八分相似的禁卫军士兵,经过易容,只要不是非常亲近之人,绝对不会分辨得出。
宋骁带着何铄以及几名禁卫军,连夜离开华京城,日夜不停地赶往滟州。
为了以假乱真,“宋骁”还带着人到皇家驿站秘密进行了几次刺杀,当然都以失败告终,被北漠王好一通嘲笑。
当然,这一切除了沈伊与沈风铎二人,其他人是不知情的,沈思远与索安图的交易正在准备当中,如今已经一切就绪,只等沈伊落入他们的掌心。
串起这一切的关键人物,是沈蔓,因为沈伊大婚以及北漠和谈,已经好久没有人过问过她,她也因此解了禁足,可以在宫里自由行走。
这日下午,距离沈伊大婚还有两日,沈蔓突然出现在惊鸿宫,她一脸的惊慌失措,一进门就跪地哭着说:“姐姐,之前都是妹妹不对,还请姐姐饶恕!”
看着哭成泪人的沈蔓,沈伊无动于衷,甚至都未赏给她一个眼神,自顾自地坐在桃花树下闭目养神。
“姐姐。”沈蔓膝行着到沈蔓脚下,“母后眼看着快要不行了,她最后的心愿就是出宫走走,求姐姐成全!”
“妹妹这话就不对了,此事你该去求燕贵妃才是。”沈伊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她才是协理六宫之人,本宫可没那个权力。”
沈蔓怨毒的目光扫了一眼越发光彩照人的沈伊一眼,他们合计好的法子,只等着她将沈伊诓骗出宫才能实现,她想了许久,只能拿她已经病入膏肓的母后说事。
“姐姐,请你相信母后,她真的从未想过要加害于你,那个夏荷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陷害姐姐与母后。”沈蔓可怜兮兮的,声音都比平日低了几分,“母后说,她有些话想同姐姐说,再不说她怕就来不及了。”
宫门口准备好了马车,沈伊只要上了车,就会被人用迷药迷晕,待她醒来时,已经在去往北漠的路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想到这里,沈蔓差点笑出声来,她强忍着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做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
沈伊冷笑:“皇后若是有什么话与本宫说,大可以来惊鸿宫慢慢说。”
见她怎么也不肯上当,沈蔓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母后说,此事与你母妃的死有关。”
第72章
听到这话, 沈伊一怔,冷冷地扫了一眼沈蔓, 看得她后背发毛, 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都难看。
“难道姐姐对自己先皇后之死不曾有过丝毫疑虑吗?”见沈伊无动于衷, 沈蔓终于有些着急了, “母后说,先皇后当年怀姐姐时,身体一直很好, 不知为何生产时会……”
“够了!”沈伊不想在沈蔓口中听到自己母亲,一个字都不想听, 觉得她玷污了母亲, “本宫跟你去就是。”
沈蔓这才露出淡淡的笑意, 眸中亮光一闪即逝,缓缓起身:“那妹妹便在殿外等候姐姐。”
待沈蔓出去, 梓檀有些着急地说:“公主, 您明知道四公主不安好心, 为何要跟她去?”
沈伊边由着她服侍自己洗漱换衣, 边说:“有些事总归要来的,本宫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跟着她去瞧瞧,且看她要做些什么。”
梓檀依旧是愁云满目,许是自小被四公主欺负多了,落下了看见沈蔓就觉得她不怀好意的毛病。
收拾妥当, 沈伊走出大殿,看见沈蔓难得恭恭敬敬地在外面等着,人常说无利不起早,她如此,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见沈伊带着梓檀和崔宁两人,沈蔓皱了皱眉头,她知道梓檀有功夫在身,且不弱,若是这丫头跟着去,此事想成功可着实不易。
沈蔓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梓檀,梓蕊这几日似乎病得重了,她是你的小姐妹,你且趁着姐姐不在去瞧瞧她,本公主与姐姐去去就回。”
梓檀看了一眼长公主,发现她对自己点了点头,只好无奈地说:“是,奴婢知道了。”
沈蔓用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诓骗沈伊出宫,还不想让她带着会功夫的梓檀,这用心,是个傻子也该知道不良。
两人坐着软轿,半个时辰便到了宫门口,沈蔓瞅了一眼宫门口,果然有一辆马车在等着,她十分贴心地走到沈伊的轿子前,扶沈伊下轿。
沈伊故作不知,对她道谢之后,便跟着她走到了宫门口,就在沈蔓走向那辆马车的一瞬间,崔宁一掌劈下去,便让她昏了过去。
沈伊看了一眼那辆马车,示意崔宁将人弄到马车上,之后便招手叫来一名禁军:“去向父皇禀报,就说四公主拿着皇后给的令牌要私自出宫,你们不敢拦,只好去禀报皇上。”
那名士兵立刻躬身一揖,听明白长公主让他做什么之后,便飞快地跑去宫里报信了。
为了中间不出差错,沈思远只让手下之人驾着马车来宫门口接人,并未说是接谁,看到崔宁将一个人抱上了马车,以为接的就是这个人,便立刻驾着马车走了。
崔宁看着马车走远,这才折回来:“殿下,四公主果然没有安好心,这是要将您诓骗出宫,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