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急切的转身,伸手握住他的手,说道:“那你赶紧去告诉乡君啊。”
煜王轻笑:“你平日冷淡得很,怎么对朝阳这样在乎?”
茵茵不是对朝阳乡君在乎,只是觉得她太可怜,那劳什子郡马,分明是借她上位,她所有的用处被榨干之后,落得极刑的下场,实在是可怜。若能早早点醒她,是不是就不会有那样的悲剧发生?
她微叹一口气,才发现自己还握住煜王的手,便急忙松开来,想要离开些许。
只送上门的美味,不品尝一二,岂不是太没趣了?
煜王轻轻一览,二人便跌到塌上。
茵茵还来不及反应,唇又被他给堵住。上回是她在上,尚有反抗余地,这回他却翻身上来,将她压个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不过,他似乎不擅长接吻,与上次一样,来来去去只在她唇上磨蹭,他肌肤粗粝,磨得她嘴巴疼,倒没什么特别的□□——上次他嘴唇至少还是热的,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失血太多之故,唇也是一片冰凉。
煜王磨蹭了片刻,倒觉得血气上涌,这辈子他还不曾与哪个女子这般接近。他身边藏着那样多的凶险,无论什么女人靠近,都让他心神绷紧,只怕一个不小心,会被奸人暗害。
可如今他的小娇妻,柔软多汁,只蹭这么一蹭,就叫他把持不住,叫他明白,原来女人这香甜的东西,亲起来是这般舒服,若做些从前在青楼之中瞧过的事情,怕是更飘飘欲仙吧。
他不敢多想,只迅速起来,低声说道:“这事你不要插手,我自会告诉朝阳。”
茵茵惊魂未定,不曾想他这般轻易就放过自己,还惶惶不安,点点头爬起来整了整被他压皱的衣衫,生怕他意犹未尽要继续,忙不迭行礼要走。
只煜王又道:“年前我都不会回来了。”
茵茵忙又点点头,他回不回来关她什么事儿?依着大齐皇室的磨蹭速度,就算大婚,估摸着也到明年秋天去了。
她想了想,还是迟疑着回过头,避开他的眼神问道:“那个……我刚刚进来,看到殿下背上都是伤痕,呃……可要紧?”
煜王轻轻一笑,竟又将衣衫脱去。进来的时候看的是背面,这会儿看的却是正面,他背上伤痕累累,胸腹也没好到哪里去。
茵茵瞧得心惊肉跳,心中生出一丝不忍,外人传他残暴异常,谁又知他所受的苦和累?
她鬼使神差,竟伸手去抚他腹部的伤痕,冰凉的指尖触到他的伤痕,让他忍不住一颤。
他急急捉住她的小手,这小女人恐怕还不晓得她自己是在做什么,罢了,等成亲了,再慢慢教她便是。只想到成亲,他脑中又浮现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极力控制,让自己止住那龌龊的思想,便换了话题:“你……屋里这样暖,你手怎的这样凉?”
茵茵忙缩回自己的手,站得稍稍远些:“自小便是如此,早就习惯了。”
煜王腹诽,他幼时常居冷宫,若非德妃照拂一二,恐早不复存在,后来嬷嬷说他是吃了太多苦,身体太寒凉,给他调理了很久,如今才有所成效。茵茵想必也是如此,看样子,也得安排人给她调理调理。
茵茵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赶紧行礼说道:“殿下,我要回去了……”
煜王本想点头,又想到什么似的,上前圈住她,低声问道:“你说本王是乡野村夫一事,可打算怎么了结?”
茵茵迟钝的反应过来,吃惊的问道:“殿下知道?”
煜王勾唇一笑:“本王有什么不知的?”
他松了手,躺倒在床上,勾勾手指说道:“将本王比喻成乡野村夫……你过来给本王上药,这次本王就放过你。”
茵茵诚惶诚恐,上前取了药膏,在他背上一寸一寸给他上药。心中却是琢磨着,难怪那童谣传播得那样快,原是煜王所为。
如今已经越来越肯定,煜王与传言说的全然不同。他既然对她如此信任,她当然得投桃报李了,往后他们就是夫妻了,自然是要同甘共苦的。
这样想着,茵茵下手更温柔了,只瞅着煜王身上的伤,想是极疼的,不然怎么她这样轻柔了,他还是时不时疼得颤栗?
等上得差不多了,茵茵忽然又不服气起来,鼓着嘴巴说道:“你活该……你不是与旁人争什么花魁么?还弄瘸了腿,简直就是活该。”
煜王好笑的看着这气鼓鼓的小家伙,撑起身子,伸手把玩她的头发,发丝香香滑滑的,真叫人舍不得放手。
茵茵索性扔了药盒,双手抱胸,气哼哼说道:“整日沾花惹草,既然如此,何必要招惹我?我跟你说,我可……”
“好吵。”
煜王伸手揽住她的脖子,又将唇蹭了上去。
……
回去的路上,茵茵沿着廊下往回走,远远的,瞧见三皇子与陈颖婷。三皇子低着头,陈颖婷面若桃花,正仰头看他,二人自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可茵茵看得真切,三皇子面上带着不耐烦,似说了什么,陈颖婷身子一抖,面上的羞涩一瞬间全都消失,摇摇欲坠,险些跌倒,幸而三皇子及时扶住她,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因这地方人不甚多,旁人都只能看到他二人的背影,只以为三皇子与他未婚的侧妃正卿卿我我呢。
三皇子一抬头,正瞧见茵茵看着他们,他一滞,刚想张嘴说什么,一名小厮便急急走过来,在他二人身边说了什么。三皇子也不去管茵茵,立刻带着陈颖婷走了。
茵茵心下好奇,迎面一名丫鬟急匆匆跑过来,行礼说道:“七姑娘叫奴婢好找,您这是去了哪里啊?”
茵茵见她语气急促,便也不在意她话里的不恭敬,应道:“我刚去暖房那边赏花了……”
只见那丫鬟面色大惊,茵茵话锋一转:“后来赏累了,就去那边亭子坐了会,虽是有帷幔,但里头没有炭盆,越坐越冷,我便回来了。”
丫鬟这才微微松口气,犹不自然的问道:“那……姑娘可曾遇见什么人?”
茵茵心知她是说那对野鸳鸯,便假做凝神想了想:“好似不曾……哦,对了,我之前见着一个孝服女在侍弄花草,长得甚美,便多看了两眼。怎么啦?”
那丫鬟的心提到嗓子眼,讪笑一声说道:“无……无事……就是陶家小姐来过,奴婢还以为你们遇见了……”
陶家是秦家姻亲,都是惠妃以及章家那一派的,莫不是那陶家姑娘倒霉,正撞见野鸳鸯苟且?呵呵,这就好玩了。
她面上沉吟:“陶家小姐……我不曾遇见,我平日出门少,便是见了,想来也不认得,她怎么呢?”
那丫鬟却不再言语,只说道:“主子怕你们走丢了,命奴婢们出来寻。”
便转身带路,没一会儿,二人便到了正厅外头,那些贵人竟然都不在厅内,而全都挤在外头,甚至好多贵人不曾穿大氅,迎着风,鼻涕都要被吹出来了。
陈娇娇站在余氏身边,见茵茵回来,讨好的笑起来喊道:“七姐姐,这边。”
茵茵踱步上前,仿佛不曾看见陈娇娇的示好。她当然知道陈娇娇是不得已,但每个人都自己的坚持,这个八妹妹便与原主一般是个没成算的,她又不是圣母,自个儿方自顾不暇,哪有空去管旁人——况且陈娇娇还有亲爹的疼爱呢。
不过,待她看清门口跪着的人,方倒吸一口凉气。若刚刚只是猜测,如今就是确定了,那陶家小姐果真撞见那对野鸳鸯了。
不过,她瞧见就瞧见了,偷摸摸装瞎走开就是,怎么闹出这样大的阵势?
这一瞬,茵茵反应过来,那野鸳鸯是故意的。今天这样的场合,郡马原该陪在乡君身边,发挥自己的本事,将那些达官显贵给伺候好了,但他却跑去偷情。所以他根本是打算今日将这事情闹出来,端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贵女长针眼了。
所以她很有可能是故意被人引过去的,难怪少桓那样大喇喇躺在屋里,连门都不拴上,是故意要她进去的,若当时她没自己闯进去,恐怕也会被少桓拉进去。
是谁在设计呢?郡马?
茵茵抬头环视前面那些人,却见郡马一抬头,眼神在碰到三皇子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
是三皇子,他与郡马早就说好了。这事情,不仅是帮了郡马,让他与心爱之人双宿双飞,更要紧的是,关于三皇子的流言,很快就能被乡君府上这等子香艳的事情给替代。
只苦了乡君,她一手举办的宴会,却要闹出她家的丑事,而且,既然三皇子与郡马是有备而来,当然不会只这么一个种花女,想必是要拉扯出乡君从前害死多少丫鬟等等。
不过这会儿,朝阳乡君却久久不见出来。
陈娇娇秉着讨好的态度,低声与茵茵解释刚刚的来龙去脉,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与不屑:“听闻朝阳乡君残忍得很,从前就发卖打死了好多个姿色不俗的丫鬟,还有……”
茵茵冷冷的打断她的话:“话不能这么说,若非是郡马自己不知检点,整日勾勾搭搭,见了姿色不俗的就扑上去,也不会闹得那样难看不是?”
她这话,却不似陈娇娇那般压着声音,旁边不少贵人便都听到她这样的言语,旁的不说,那些个家中夫君不检点的正妻,就不自觉的点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