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发呆的盯着她……
以前,总是沈砚在忙活,林晚在旁边望着他,如今,他们两个角色和位置倒是互换了。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明明不过十几颗花株,林晚却折腾了一下午,眼看太阳就要落山,沈砚害怕病发,有些急躁,可他还是很有耐心的等她忙完。
林晚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容易会忽略旁边,她一直忙到傍晚,才将所有空地整理平坦。
想着一到盛夏,这里便会有极美的风景,林晚的心情不错。
回过头,林晚就看到沈砚还在盯着她。
林晚一愣:“……”
他怎么还在这儿啊?
她以为沈砚等不急会离开了呢!而且,他在这儿待了一下午?就伫在旁边看着她种花?
看着他一脸不悦的望着自己,整个人都像是凝了一层冰,有着生人务近的表情,林晚有些无奈。他干嘛这么看着她?又不是她让他留下的!
在园子里忙活了一下午,林晚腰都快累断了,绿禾连忙打来干净的水,伺候林晚洗手。
林晚刚把手上的泥给洗掉,手心那微微的刺痛,让林晚蹙起了眉。
林晚没怎么干过农活,好多东西用的不顺手,弄了一下午,手心都磨出了几个泡,看手心红肿起泡,林晚她寻思着抹点药就好,倒没在意。
她拿起干净的帕子,想要将手上的水渍给擦干净。
就在这时,手腕上被一个大掌紧紧的攥住。
他站起身来,将她扯进怀里。
看着她手心的水泡,沈砚眼神立刻就变了,他眼底含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疼,语气却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恼怒,他呵斥她:“都说了让奴才买几盆就是了,你偏不听。”
手都磨出了泡,怎么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林晚:“……”
见他如此关心她,虽然语气依旧有些冷漠,可林晚却有些诧异。
她本能的以为沈砚发病了,可是,看着他那紧蹙的眉心和冰冷的眸眼,林晚意识到。
他是沈砚,不是沈濯。
沈砚才不会这么温柔的待她呢。
林晚抽回手,淡淡的说道:“没事儿,抹点药就好了。”
第49章
沈砚发现, 林晚的手上除了磨出来的水泡, 手背上还有一个拇指甲大小的红痕, 很像是烫伤。
他隐约猜到那伤是怎么来的。
其实, 沈砚不想问,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出声问道:“你……你那手上的伤, 是怎么弄的?”
林晚:“……”
视线落在手背上的烫伤, 虽然, 烫伤虽说不是很严重,经过一夜的冰敷,疼痛感减轻了许多,可烫伤的红色印迹却比昨天更加明显了。
看着有些骇人, 像是要破了皮似的红痕, 林晚淡淡的解释道:“前天晚上,不小心被油给烫着了。”
林晚并不想隐瞒, 也没必要隐瞒。
沈砚:“……”
其实, 他早就猜到, 可如今听林晚云淡风轻的提到这件事, 沈砚心里反而郁闷不已, 她提到他失约的事情,像是提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沈砚有些气恼和心疼,他故作冷漠的说道:“府中有厨娘和嬷嬷,不用你麻烦做这些。”
林晚应道:“嗯。”
沈砚:“……”
他本以为她会生气,最起码会向他发脾气, 而不是如此冷淡的回应他。
说实话,沈砚宁愿林晚冲他发怒,如今,她这副表情,只能说明,她一点都不在意他。
沈砚心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和钝疼,在慢慢的侵蚀着他,让他没有办法再选择忽视。
特别是看见她这副冷漠又疏离的表情,沈砚心头的惶恐不安达到了极点。
距离她生辰那晚,不过只是过了一晚而已,可是,他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后悔留她一个人过生辰,一开始,他下定决心,想等着林晚主动向他认错。
可跟她说了没两句话,看着她这副冷漠的模样,他就想要主动投降,然而,他从来没有向人道歉的习惯,也绝对不会轻易向她妥协。
“二爷?”林晚见沈砚表情有些复杂,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连忙才问道:“您在苍园坐了一下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砚有些怨恼:“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林晚:“……”
听他这语气,真是有够无理取闹,林晚搞不明白他到底抱着什么念头,她不想愿意深究,也摸不清头脑。
她只是并不想同他对着干,也不想惹他生气,她感觉自己的态度也算可以,他干嘛要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好像她欠了他钱似的。
就在这时,李嬷嬷端着饭菜走了过来:“二爷,夫人,可以用膳了。”
李嬷嬷听十四说沈砚在苍园,所以,才将饭菜给端了过来,恰好也打断两人那压抑又沉默的气氛。
林晚累了一下午,有些饿。
见沈砚站着一动不动,她也不好意思先动,便问道:“二爷,您要留在这里吃吗?”
沈砚:“……”
听她这意思,似乎并不待见他,也不愿意他留下用餐?
就算沈砚再傻,他现在也能看的出来,林晚是想同他划清界限,沈砚表情有些沉,眼眸像是被黑雾笼罩着。
这场婚事本就是一场交易,若他没有泥足深陷,他成全她,放她离开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今,他已经明确自己的心意,所以,哪怕林晚不喜欢他,甚至是抱着跟他和离的心思,只有他还活着一天,他不许她安然无恙的旁观着,他会将她拉进深渊,陪他一直陷进去。
想到这里,沈砚转身,直接往林晚房中走去。
……
回了房。
林晚感觉今天的沈砚有些奇怪,可怪在哪里,她也不清楚。
李嬷嬷在厅外正布着菜,绿禾拿来药箱,准备给林晚上药,绿禾下手有些重,不小心将水泡弄破了皮,林晚疼的轻嘶一声。
沈砚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他走过去,一把夺下绿禾手里的药瓶,语气不善的说:“下去吧。”
绿禾心头一慌:“……是。”
沈砚坐在林晚的对面,冷漠的说道:“把手拿过来。”
林晚见他要给她上药,有些不情愿,林晚连忙说道:“我自己来就行。”
沈砚瞪了她一眼。
林晚只好乖乖的伸出了手,他给她磨破的伤口抹了药,又将烫伤的地方重新上了一遍药,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像是在呵斥着什么珍宝。
可是,如今的林晚却没有一丝丝感动。
上完了药,两人在外厅的餐桌相对坐了下来。
这是沈砚第一次留在林晚的房中吃饭,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沉默着,谁也没提起那天的事,气氛有些沉默且尴尬。
吃完了饭,绿禾跟李嬷嬷将碗筷给撤了下去。
眼看天要黑了,沈砚还赖在房中没有丝毫离开意思,林晚困惑的问道:“二爷,您不回麒园吗?”
沈砚听她这意思,是要赶自己走?
沈砚心里有些闷闷不乐,他干脆直接的坐在床的正中间,一脸正经的说道:“本官今晚就在这儿睡。”
哼,他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林晚:“在这儿睡?”
见她不说话,沈砚烦躁的问道:“怎么?夫人有意见?”
林晚连忙回道:“没……没有。”
沈砚清醒的时候,他很少来苍园,只有他发病之后,沈濯才会溜到苍园陪着她睡觉。
而且,今天的沈砚确实很奇怪,他每天都有着处理不完的正事,今天,他却在苍园陪了她一下午。林晚有些忐忑,总感觉他有些不对劲。
见他当真不打算离开,林晚感觉有些别扭,特别是发生了那件事后……
就在这时,绿禾在门外提醒道:“小姐,热水已经备好,您现在要沐浴吗?”
林晚看了一眼沈砚。
林晚摸清了沈濯的作息时间,每次吃完晚饭,她总是要在沈濯来之前,先自行沐浴一番,免得到时候被撞见尴尬。
只是,沈砚不走,林晚也不好意思洗澡。
可忙了一天,林晚出了一身的薄汗,她确实急需洗个澡,她望着他,迟疑的问道:“二爷,你……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啊?”
沈砚意识到她在怕什么,顿时气笑了:“你是怕本官偷看?”
林晚脸色一窘,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二爷是正人君子,不会干起偷窥的行当,只是,我……我感觉不习惯罢了。”
沈砚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勾起唇角,轻挑的笑道:“你与本官本就是夫妻,别说隔了一道屏风了,就算本官光明正大的看你身子,你又能如何?”
听着他这番话,林晚是无言以对。
沈砚知道林晚有些难为情,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不由分说的将她带进了怀里。在林晚失神之际,他动手脱掉她的鞋袜,并打算去解她衣裳。
林晚吓了一跳,连忙就要挣脱:“你……你要干嘛呀?”
可沈砚紧紧的揽住她那柔软的腰肢,却笑着说道:“既然夫人如此难为情,那为夫只好亲自侍候你脱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