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心里闷的难受。
沈砚没有见过刘氏,自然不识她,而且,在他眼里,他只能看到林晚和江献。
沈砚忍不住想,林晚平日都安份守已的待在沈家,今天,怎么突然出了府?还跟江献遇到?没有这么巧合的事,除非……
除非林晚知道江献进京,所以才专门出来找他的?
很有可能。
沈砚越想越郁闷,他索性眼不见为净,直接放下了帘子:“回府。”
十四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听到马车里传来男人的声音,还夹着一丝冰冷刺骨的寒意,十四想要说些什么,又连忙识相的将话给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二爷就像是被惹毛的狮子,任谁也没办法靠近。
回到了府里,沈砚冷着脸,直接去了风雅涧。
他开始批阅奏折,可满脑子想的都是林晚冲江献笑时的模样,他嫉妒的快要发了疯。
在认识到自己对林晚的心思后,那些一直被沈砚刻意压制的嫉妒和喜欢,便被无形之中放大了,他发现,在她的眼睛没有看向他时,他竟然会如此心慌。
沈砚始终无法冷静,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奏本在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沉默了一会儿,沈砚还是无法按捺住心头的酸意,对十四冷硬的命令道:“待林晚回来,让她立刻过来一趟。”
十四忐忑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沈砚:“待林晚回来,让她立刻过来一趟。”
林晚:“哼,我是那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沈砚:“……”
第48章
……
林晚跟江献和刘氏没什么好说的, 打了招呼之后, 便要离开。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沈砚来过又离开, 林晚刚回到府里, 十四便匆匆赶来苍园知会林晚一声,说沈砚找她。
林晚不知沈砚找她有什么事。
再国上她刚回来,还没等喘会儿气, 林晚实在不想理他, 便很冷淡的问道:“二爷有什么事吗?”
十四摇了摇头:“奴才也不知道。”
见十四表情有些凝重, 林晚料定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如此,那便当无事。
林晚怕直接拒绝会惹的沈砚不快,便说道:“麻烦你转告二爷, 就说我还有事, 就不过去了。”
十四:“这……若二爷怪罪下来,奴才恐怕担待不起。”
林晚说道:“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见林晚说完就开始摆弄她那些花株以及翻整土地, 十四隐约猜到她生沈砚的气, 十四了解沈砚的性子, 他哪怕明白自己对林晚的心意, 也很有可能不会将自己的心意向林晚明说, 十四只好在后面助推了一下,替沈砚解释两句。
十四叹道:“夫人,您是误会二爷了。”
“误会?”林晚不解:“误会什么?”
十四解释道:“昨晚二爷确实是去了风雅涧,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您说要和离的话, 二爷一时气愤,这才转头回了麒园,奴才知道你因为这件事情心情不好,可二爷也是因为在乎你才会如此介意……”
闻言,林晚顿时一僵:“……”
她不知道沈砚竟然听到她那句话,当时,她只是觉得沈砚不喜欢她,也并非真心实意的想要娶她,所以,她才想要成全他。
可却没料到,他竟然听到了这些话。
可是,那些是林晚的真心话,所以,无论听到还是没听到,那都是她真实所愿,没什么差别。
十四说他会生气,许是因为在乎她。
可是,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林晚不信沈砚会对她有好感,所以,听到十四的解释,她对沈砚的怨气已经消散,可她还是想通了。
她不想继续那样战战兢兢的讨好他,她想赖在苍园,安安份份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林晚继续摆弄花株,冷漠的说道:“我知道了。”
十四:“……”
见林晚听了他的解释,还是一副冷漠以待的模样,十四有些无奈,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便回了风雅涧。
……
风雅涧。
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沈砚便立刻拿起一旁的书,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傲慢又冷漠的倚在榻上,虽然看着书,可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找林晚的麻烦。
直到门开,有人进门,而后便是十四的声音:“二爷,奴才回来了。”
沈砚一愣,抬头看去。
十四身后,空无一人,林晚没有来!
沈砚蹙紧眉头,他忽然重重的将书给扔在书案上,表情冷漠到极点:“林晚人呢?不是让你去叫她来的吗?”
十四心里一揪,连忙回道:“奴……奴才确实是亲自跟夫人说了,可夫人说,她……他有事,来不了。”
有事?
来不了?
她有那闲功夫跟江献幽会,没有时间来陪他?
沈砚脸色铁青,心脏颤的生疼。
沈砚知道,林晚是在生他的气,气他昨天失了约,所以,她一大早故意避而不见,如今,又故意找了借口拒绝了他?
她胆子倒是大了!
沈砚清清楚楚的记得,不久之前的林晚见到他,总是一副畏畏缩缩、温柔娇气的模样,如今,竟然大胆的忤逆他的命令。
当真是没良心的小东西,他给她救出了哥哥,她却过河拆桥?
哼,不来就不来,他也不稀罕!
反正林阳的命还在他手里攥着,她总会回来求他的。
想到这里,沈砚继续看着奏折,可心头被按下的怒火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燃起,沈砚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他必须要找林晚说清楚才是。
沈砚再也坐不住了,他将奏本丢下,冷冰冰的说道:“本官倒是想看看,她能有什么事。”
说着,他甩开宽大的袖袍,冷着一张脸,疾步的走出了风雅涧。
十四见沈砚离开,深怕会闹出什么事,连忙跟了上去。
……
苍园。
园子里栽了一颗刺槐树,槐树的枝杆极粗,一看便是有百年的历史。
因为无人打理,刺槐的枝杆纵横交错,看着极为茂盛繁密,不过,到了盛夏之时,在树下乘凉最好不过。
林晚让人在树下栓了一个秋千,又准备将买来的花株种在园子里那空旷的花园里,林晚买了一些花株,多是一些牡丹、芍药之类的品种,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活。
就在这时,林晚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而后,就是绿禾一声唤。
“二爷。”
林晚正在拿着从花市买的铁锹拔弄泥土,听到绿禾的话,林晚的动作顿时停了一下。
她抬头看去,果然,就见沈砚穿着一身墨蓝色衣袍,面如冷冰,昂首阔步的向她走了过来,看着有些来者不善。
林晚虽然有些发怵,可还算镇静,她沉默了一下,起身向沈砚行了一礼:“二爷。”
沈砚看她满手的泥,眉头蹙起,脸色僵硬的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听他语气不太好,林晚回答说:“园子里太冷清,我想种些花。”
沈砚见那地上那枯瘦的花枝,又想到她跟江献的事,心情说不上多好,脸色也显得比平时冷漠的多:“差人去买些成品不就行了,浪费这功夫做什么?”
种花?亏她有闲情逸致。
看着那蔫瘦的花枝,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活,她不去风雅涧,就是在这里栽这些东西,他心底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许是在她心里,他连这几株小苗都不如。
林晚见他这么说,倒没再说什么,她轻声问道:“二爷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沈砚:“……”
听林晚问他,沈砚脸色有些不自然,他……他只是想来看看罢了,虽然,沈砚搞清楚自己对林晚的心意,可林晚的话确实狠狠的伤到了他,沈砚想等着林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她不跟他道歉之前,他绝对不会原谅她。
还有,他发现林晚的态度就明显变了,以前,她总是娇娇柔柔的唤他夫君,而从他刚刚出现的那一刻,她一句一声二爷,这让沈砚心里有些慌和堵,他想让她像以前那样柔柔的唤他夫君,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生疏有礼的唤他二爷。
沈砚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气什么。
明明该生气的,是他才对!
沈砚赌气的坐在园子里的石椅上,冷漠的说道:“这是本官的府宅,本官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林晚:“……”
听他微微有些冲的语气,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林晚一头雾水。
他这是怎么了?在发小孩子脾气?
林晚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现在不想理他,也没多想。
而且,若沈砚找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依他的性子,一定会直接了当的对她说明来意,看来,他是没什么事了……
林晚也没再理他,她拿了一颗花株的小苗,用铲子在土里刨了一个坑,将小苗放进去之后,又填了一些土,压实、浇水,又施了一种花肥。
看着她熟练的做着这些东西,连理都不理他,沈砚有些怨恼。
他就在她旁边坐着,看她什么时候弄完,他就不信了,他耗不过她!
林晚做事的时候很认真、很专注,白皙的脸上还沾了些泥,那是她不小心在擦去脸上的汗意时,给不经意抹上去的,看着,真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