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云清被曹暨给放开,心里同情曹暨,其实男人生得如他这般伟岸,也是个麻烦事儿。那话本上,成天说女人要娇小,男子要伟岸,可不是应该配对吗?要是出入太大,那多痛苦?转念云清又同情曹暨未来的媳妇,那得有多大的承受能力?念头一转,梦中自己成了他的媳妇,太恐怖了……
云清睁开眼,别过头,想太多了,真是昏头了。这是她的兄弟!他的兄弟没事,她应该为他高兴!
她过去拍了拍曹暨的肩膀:“阿暨,你没事,我真是高兴!”
曹暨觉得她的反应太简单,一转念,还能要这个混账怎么样的反应呢?
“你去跟他们几个道别的时候,就说我没脸见人了,他们若是问起我如何了,就说我郁郁寡欢,恨不能死。知道不?”
云清听着曹暨吐出这样的话语,觉得狠还是他狠,居然连这个都能认下,她哪怕是没有还要装成有,他本钱这么好,还要装成那样!
所以,翠云楼这个饭庄的雅间里,顾云清请了自己的小伙伴,小伙伴听说她要陪着曹暨出去散心,要浪迹天涯,都心头难受,然而难受归难受,好奇之心总是有的。
“云清,听说阿暨大而无用是不是真的?你有没有看到过啊?”黄嘉楠拉住云清问道。
“别问了,人伤心着呢!我劝都劝不好。”顾云清挠了挠头说:“应该也不是一辈子不行吧?听小王大夫说比较难治。也许就有好方子能够治好的!”
云清觉得自己好歹得给阿暨留条后路,等以后局势稳定,找媳妇的时候,也能有个说辞不是?
人家想听的明显不是这个,赵四问:“他到底是怎么无用了?是……”
“我跟你们说就是现在坏了用不了,要是修好了你们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云清指着一帮子人,又低头看了看她自己:“包括我!”帮着曹暨落实了大而无用之说,也给曹暨留了后路,云清觉得自己很聪明。
第43章
曹家郎君被公主把最大的秘密给公之于众, 无颜再待在长安, 要离开,好兄弟顾小侯爷要随行, 曹家和秦家自然要给两个宝贝疙瘩准备好吃穿住行的东西。外头世道乱啊!随行人员多一些, 也就不算个什么事儿了,而且曹家郎君还是希望能治好, 因此王太医家的小孙子跟了过去。
老太君要强了一辈子,年轻时候夫唱妇随, 夫妻上阵杀敌, 虽然有几个儿子战死沙场,但是总算现在的荣国公守护北疆,而两个孙儿在膝下。曹暨多出色啊?现在曹暨被说成无用之人,曹家老太君脸面全无。婆媳俩带着孩子出城念经去了。
与曹家关系好的人家, 希望大郎君能治好, 也能让老太君安心。跟曹家关系不好的那些人家,那就当成笑谈了。一时间, 曹家在风口浪尖上, 堂而皇之全跑了。
周后垂帘在朝堂说是陪同太子听政, 也不知怎么着京城里渐渐有了流言蜚语, 说周后与太子有染, 两人勾结害了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帘子前后都震怒,一定要让人彻查。现在这个局势之下,加上两个人又不似刘正基这种靠着本事抢来的江山。
一个跳舞的舞娘, 一个懦弱无能之辈,有几个人愿意认真办事?茶馆里说书的,唱莲花落的,倒是抓了一堆。可惜流言喧嚣尘上,愈演愈烈,而最应该去压制的就是顾奎,却没有人理会。
直到顾奎在许州竖起了旗帜,直指太子与周后勾结陷害皇帝,说要带着人马攻入长安解救皇帝。朝堂上分成了两派,一派在问到底太子和周后有没有陷害皇帝,一派在问谁去镇压顾奎这路叛军。
事到临头才发现居然无将可用,西北东北的两路边军是用来防守北疆的,而顾奎手里的兵力是最大的,其他的几位将军手里的那点兵力都不够看。大梁空虚到这种程度?很多人恍然大悟,只是这个大悟太晚了。
朝堂上争来吵去。讨论下来,如今只能把几个小地方的兵力收拢一下抵抗顾奎,而能够领军的,最后威望的就秦老侯爷,秦老侯爷拍着胸脯,他说一定不能辜负太子的信赖。誓死保卫大梁。
话说得英雄,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可怜的兵将出了城,走了五天功夫,一个消息传到京城,老爷子一把大刀耍地好,想要给儿郎们做个榜样,谁知道闪了腰,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急的秦萱带着人去前头迎接。
最悲哀的就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秦萱接了老爷子,急急忙忙地逃了。朝堂上很能理解,毕竟顾奎势力那么大,秦家和顾家如今已经成死对头,如果回到长安,那不是顾奎攻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秦家给收拾了吗?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秦家一逃,京城人心浮动,一时间米铺粮铺拥满了人,围城之困,是要饿死人的啊!恐惧情绪在京城传播,这样一来,倒是助长了顾奎的信心,几个州县一打,开始洋洋自得,改称为王,自称为孤。
*
曹暨刚刚得到消息,秦家父女已经顺利出逃,只要外祖和丈母娘逃了,他的心也就落定了。云清第一次远离长安,才不过出城百里一路上田地荒芜,饿殍满地,恍若人间炼狱。越是往北走,越是可怕。若非身边有大队人马保护,他们早就被抢地渣渣都不剩了。这种眼界还是不要开的好。越是走下去越是让人丧气。
曹暨看着垂头丧气着一张脸的云清,想起前世两人逃出京城的样子,一边心里清楚,在京城的家人断然是没有了命,一边是自己年少不知道藏着,可怜流民,最后被抢地也成了流民。两人在饥寒交迫之中逃往北地。如今的情形完全是出游了。
一行人经过一个小镇,一路上也已经没有像样的村镇了,倒不是为了补给,老爷子准备了充足的粮草,让两人可以安全地到北地。
下来不过是为了能喝口水,这个镇子破破烂烂,人烟稀少,不过有一家客栈的旗帜却在,客栈门口一个小二模样的男子在那里招手:“客官,下来吃个饭再走吧!往前可没有打尖儿的地儿了!”
一路上虽然秦老爷子给两个孩子备足了干粮,而且也能吃口热食,可到底没有一个安稳地所在可以吃口热汤热水。更何况随行的有些人更是一路疲惫,如今离开长安已远,倒是可以休整一下再走。
曹暨下令让人下来,客栈本就不大,他们人马却不少,分成两批进入客栈一半人刚好看守财物。
曹暨带着云清进入客栈,里面的跑堂呵呵笑着一脸要宰肥羊的样子说:“客官要来点儿啥?咱们这里有羊肉蒸饼,羊肉汤饼,红烧羊肉,炙羊肉……”
听见一堆的羊肉,云清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们一路吃肉干,再好吃,也已经没有味了,她抬头:“每样都来一点,不对你先报个价,价格贵,咱也不是傻子,让你宰!”
听那跑堂小二报出来的价格,居然比长安城还便宜些,让云清不可置信,长安城到底是京城,东西多。自从出了京城可以入口的东西都是成倍翻的。
云清皱着眉头有些怀疑,听曹暨说:“最近为家中长辈祈福,念经吃斋,就上汤饼一人一碗,不要任何荤腥,恐怕冲撞了佛祖。价钱按照羊肉汤饼给。”
云清意外地看向曹暨,下来吃纯素,还下来做什么?却见曹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摇着头。
“上点热水,咱们先喝口水。”
“那客官,您等着!”
热腾腾的水上来,曹暨提起水壶给云清倒了一碗,蒸腾起来的热气有股莫名的味道,曹暨一把拉住云清:“不要喝!”
说着看向曹沭,曹沭也如敏捷的豹子已经,已经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云清还没有明白。
曹暨站起来说:“走!”
却见里面走出来一个魁梧的彪形大汉:“客官,怎么对小店的一口水都不满意,这可让我很是失望呢!”
曹暨站在那里浅笑:“突然之间不渴了,我们还急着赶路。”
那人拿着曹暨给云清倒的水,喝了一口:“客官,这水很是清冽啊!”
曹暨笑着说:“家中祖母吃素拜佛,最近我们也斋戒,不食荤腥。方才也已经说了。”
云清不知道曹暨为什么这么说,她刚刚还在车上啃肉干,啃地很欢。
“哦?这水里有油水?”
“腥味太重,喝不下去!”曹暨带着淡笑说道:“乱世谋生,各凭手段。告辞!”
曹暨转身,那人轻笑一声:“乱世之中带着这么多的粮食金银,这不是遭贼吗?”
这个哑谜已经揭开了谜底,云清暗道:“这特么是进了黑店!”
曹暨笑着说:“我能行至此间,就有保财保命的本钱。你不该对我动不该有的念头。”
那人哈哈一笑,从里面出来几个带着家伙的男人,那彪形大汉大喝一声:“肥羊上门了,还不快宰。”
曹暨叫道:“云清,不要客气,这些人手上尸骨累累!”
才出话曹暨的剑已经出鞘,云清也抽出了她的刀,外头早就响声震天。
这群悍匪不知道,他们遇见的是武将世家最为拔尖的子孙和一群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精锐。
秦家的刀法无论是长的陌刀,还是短的大刀,都是一绝。曹暨恢复了少年的身躯,骨子里却是那个平定天下开国君主,他的剑法更是出神入化,云清突然发现自己低估了曹暨的本事。一直以为自己跟他不相上下,没想到他已经远远甩开了自己,这货什么时候偷偷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