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公主自持乃是皇家血脉,眯着眼睛问他:“曹家大郎,你胆子倒是不小,怎么就敢尚主的?”
“殿下此话何意?殿下要谢兄不惜拆散谢兄与王家三娘的美满姻缘。谢兄刚刚身体死,皇后娘娘又召见我祖母与母亲进宫商议婚事。后来又说要为陛下冲喜。下旨赐婚,可曾问过我半句,愿意不愿意。于我来说雷霆君威也,雨露君恩也,哪里能言道半句。您今日的质问我不敢领受!”曹暨弯腰在那里说。
清河公主原本还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犄角旮旯里的愧疚,现在听曹暨还有怨怼,想想自己差点要嫁给这个废物,心头怒起:“曹暨,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清楚吗?大而无用,要你,我还不如要一个内官!”
这话说得震天响,里面昏昏欲睡的学子全部侧过头看向他们,这是个什么消息,简直比外边炸开的响雷,还要更加让他们惊吓。
曹暨额头青筋暴起,看着清河公主。
外头闪电劈下,公主吓地退后一步,曹暨的脸色比那闪电还可怖,顾云清冲出去,大叫:“阿暨!”
曹暨一拳头捶在廊檐下的圆柱上,圆柱被撼动,廊檐上瓦片都掉下来几片,他怒道:“殿下,不要欺人太甚!”
“是你欺我,还是我欺你?”清河看他如此暴怒,心头也害怕:“太医给你诊断,说你根本无法抬头,你不知道吗?你这样耽误我,你于心何忍?”
顾云清抱住曹暨:“阿暨,冷静!”
她看向清河公主道:“殿下,圣旨是你家下的。你们愿意下就下,愿意收就收回,何必来侮辱人?不做驸马就不做驸马?你的驸马我们还不稀罕!还没成亲就克死了谢家哥哥!咱们阿暨还想活命,多谢你不嫁之恩!”
曹暨挣扎着甩开顾云清,此刻天色阴暗,下起了瓢泼大雨,曹暨冲入雨中,云清在后边叫:“阿暨,等等!”
曹暨看地下,青石板光滑,所以他佯装没有注意,一脚滑到在地,那等子的狼狈,让人看了凄凉,云清过去将他拉起道:“我们回去!”
作者: 曹暨:老天也来加戏!
云清:阿暨,不哭!
第42章
走出国子监, 曹暨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回头颇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外边等着的春儿冬儿,立刻撑了伞过来给两人打在头上, 已经浑身湿透的两人, 这个伞有和没有真的没有区别,两人上了马车。因着在下雨, 冬儿和春儿一起进了车里。
顾云清看方才曹暨近乎肝胆俱裂的伤心,她也不敢开口问, 更何况春儿和冬儿在呢!
想着阿暨最近有些不对劲, 他之前说是定下的策略,不睡那两个小妖精说的过去,她当时猜的是,他要让宫里以为他不行。但是, 她怎么就忽视了一件事情呢?宫里可是来了三个太医来确认他不行的啊!三个太医能作假?所以……
这个年纪, 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突然知道自己不行, 这也太痛苦了, 难怪方才他那般模样, 那个清河实在可恶还把这个事情弄得人尽皆知。他怎么受得了?作为最好的兄弟, 她无论如何都要站在他一起帮他度过最为艰难的一段日子。
她过去轻轻地拥住了曹暨:“阿暨, 不要伤怀,我们回家。”
被媳妇第一次这样抱住的曹暨,觉得其实挺值的,反过去将她拥住, 头埋在她的脖子里,哪怕脖子里湿哒哒地,也能闻出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媳妇的味道就是好闻,他只觉得软玉温香,真怕自己坐怀就乱了。
弄得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不知道两位郎君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这样是在干什么?
到了家门口,雨已经停了,曹暨这放开云清,云清默默地送着曹暨进了曹家,刘夫人听说曹暨浑身湿透了回来,忙过来看,曹暨对着云清说:“你先回去沐浴,沐浴好了过来找我。”
云清见曹暨一到家,脸色恢复正常,心里一个松快:“好!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马上过来。”
云清回家中,秦萱让人给她抬了水进去,她泡进了池子,匆匆地清洗了一下,急急忙忙地起来穿了衣衫,阿暨还等着她过去安慰呢。阿暨太苦了!
今儿下了大雨,墙上湿滑不能翻了,云清放弃了从墙头翻入曹暨院中的想法,从角门进了曹家。
曹暨也已经洗涮干净,正在跟个老太君和刘夫人说今日的事情。见云清进来,从架子上拉了一块干手巾扔给她,嫌弃道:“能不能把头发擦干了再过来?”
云清接过手里的手巾坐在他的椅子里擦头发,看她胡乱地揉头,曹暨实在看不过去,对着老太君和刘氏说:“祖母,阿娘,你们先进宫!把婚退了。我这里和云清商量一下怎么跑路。”
两位长辈一走,曹暨从云清的手里抽过手巾开始给她一点一点地擦头发,一个姑娘家一点都不考究,等以后头疼了怎么办?
云清靠在椅子里问:“怎么跑路,你说说?”
曹暨拿起梳子给她边梳头边说:“你先跟阿楠,赵四他们道别。然后我们堂而皇之地走路。”
“我跟他们道别,他们肯定会问你的事。”
“那就说呗!”曹暨无所谓。
可云清却觉得万分心酸,阿暨真的可怜,把手伸到曹暨手腕上,她要给他支撑,要给他依靠,曹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听她说:“阿暨,你……”
她说话停顿着,曹暨问她:“你想说什么?”
她侧过身,仰着头说:“阿暨,你不要太伤心,这个虽然挺严重的……”
曹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清,这货在怀疑他什么?所以,她刚才抱着他不是演戏,是同情他?见鬼的,自己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要不是真同情他,她用得着上车了还抱着他吗?自己抱了一路还心里很满足,天知道被她当成什么了?
“你以为呢?”谁都能怀疑他,她也来怀疑他?
“不是几个太医来看了吗?之前问你,你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说,原来竟然有这个问题,你要放宽心,这个毛病也不是没得治。慢慢调养总会好的,毕竟你还年纪小,过两年在成亲也不迟。”云清把自己能想到的安慰的话都说了出来。
曹暨将手里的梳子往地上一扔,牛角梳子掉落在青砖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的脸色瞬间很难看,云清站了起来牵着曹暨的手:“阿暨,别太难受,你难受我就难受!”
曹暨看着这个混账,他咬了咬牙,过去伸手拉着她的手。云清反过来握住曹暨的手,一双杏仁大眼与曹暨对望,曹暨问她:“所以,你以为我那里不能抬头?”
云清微微仰头看他,曹暨一只手撩起自己的中衣,露出了紧实的腹部,将她的手压在他的裤腰上:“你想知道什么?不如自己来验看验看?”
云清抬头看着曹暨,不知道他是什么个意思?他让她解开腰带来看?这个倒也正常,少年之间看这个也没什么。只是,自己到底是个女子,真看他那里?不合适吧?
云清手上传来曹暨身体那温热的感觉,原本伶牙俐齿的她一下子有些结巴,脸慢慢地开始血气上涌,粉嫩的脸上泛着如三月桃花的粉色。那一双眼更是水灵灵的,倒是与曹暨梦中的那个云清神情颇为一致。
她甩开了手:“干什么啊?你说没事就没事,看什么看?”
眼看云清要退却,曹暨进了一步,似笑非笑地问:“不看?”
云清呵呵地退了一大步,心里暗道:“草!”身后居然是墙壁了,这个可怎么办?
佳人在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曹暨,此刻看那菱形的小嘴,恨不能一口咬上去,一把将她压在墙壁上,要不现在揭开两人之间的那层纱,让她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想着她?
曹暨压住了云清,在她耳边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不行?”
云清被曹暨压在墙上,看着曹暨那张已经开始渐渐涨红的脸,男人最恨就是别人说他不行,哪怕真不行,比如说那些内官,这也是个禁忌。自己仗着跟他关系好,嘴贱就问了,现在阿暨发脾气了吧?要打人了吧?算了横竖都是自己不好,让他打一顿出气?她索性闭上眼,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地说:“阿暨,是我问了不该问的,要不你打我一顿出气吧?”
看着这个混账闭着眼,嫩嘟嘟的嘴里吐出这样的话,曹暨是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他贴住她的身体,夏日薄衫只隔着各自的绸缎布料,还有云清的裹胸。对着云清肖想已久的曹暨,自然无法自控,云清感觉到那不对劲,还听见曹暨贴在她耳边问:“你现在还以为我不行吗?”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现在也要她知道,谁都能怀疑,难道还能让自己的媳妇怀疑自己?
云清被他贴住,心中大为震动,看了那么多的话本子,一直以为话本子上的形容太过于夸张,可这个?若是自己以后要装男子装的更加真实?她得放多大一坨在裤子里,若是这样用什么固定呢?这也太难了吧?她开始脸色青白,因为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串字符:“放一根擀面杖在裤子里,会不会难受死?”难怪叫男人,做男人还真难啊!
看见云清的脸色一下子从红润褪去变成白色,她是个姑娘,自己这样孟浪,定然吓坏她了,曹暨将她放开说:“我没事,你现在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