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睁开了眼,少女还闭着眼睛,睫毛因为紧张正在快速地颤动着。
见她像是要睁开眼睛,贺阑的嘴角向上扬起,故意压低了声音,让笑意不那么明显,“不许再纠缠老七。”
初好像小鸡吃米一样,头点得飞快。
“下不为例。”
“嗯嗯嗯!”
发钗因头剧烈的晃动而摇摆着,很快便有掉下来的趋势。
她下意识要去扶,怎料有人快她一步,将发钗又插了回去。
初好就是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她的手还触着他的手背,眼前的人正温柔地笑着,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噗通,噗通。
耳膜都快要被自己的心跳声震破了。
“姑娘。”
突然,门外传来江垣的声音。
初好如梦方醒,脸红得像夏日晚霞,她的手快速撤回,双手撑在男人的胸膛,企图将他推远一点。
“怎、怎么了?”她努力稳住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些。
“楼下出事了。”
贺阑慢慢直起身,放了她自由,看着慌忙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微勾了嘴角,很快又敛了笑意,神色淡然地跟了上去。
走到大堂,才发现是七殿下和人起了争执。
初好花了一个多时辰,说得口干舌燥,才将纠纷化解。
贺阑见她神色疲惫,不悦地扫了眼贺临安,“跟我上去。”
初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带着几个当事人一起上了楼。
房门关闭,贺临安脸上的怒意还未消。
他下楼后,在门口遇到了一个无赖正不依不饶地挡在一个女子前面,说什么都不让她过去。原因很简单,这女子是今日第三十桌客人。
前三十桌免单,那无赖没钱,非要抢在人家前头用膳。
贺临安正巧撞上,一激动就动了手。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旁边有他的对头看热闹,那些人扬言要将此事告发给陛下,贺临安气不过,正要冲上去连那些人一起收拾。
冲突正要发生,初好下了楼,她挡在贺临安面前想劝架,胳膊不小心被那伙人打到了。
贺临安想到当时贺阑的表情,缩了缩脖子。
“今日多谢公子相救。”夏凝红着眼圈,朝众人福了福身子。
初好甩了甩手臂,安抚道:“姑娘还是先回家吧,天色马上就暗了,回去晚了家人定要担忧的。”
她问了女子的住处,又叫来江垣,让他将人好好送回去。
夏凝看着初好的笑容,脸微红,“多谢江姑娘,那我……我改日再来看你。”
初好有些诧异,这女子认识她啊,笑着应下,目送人离开。
贺临安受不了头顶那道骇人的目光,也跟着跑了。
终于又清净了,初好长长地出了口气,累啊!
清缘居可能跟她八字不合,来的这几日,每日都出事,她为什么不躺在屋里享福呢,有什么想不开的来这遭罪。
转回头正要告别,就看到男人皱着眉,正盯着她的手臂出神。
“小王爷?”
贺阑没理她,开门叫来了韩深,低声吩咐了几句,关上门,直勾勾地看着她,“等会。”
还挺凶。
“哦,好的。”
不一会功夫,韩深带着女大夫进了门。
初好左手拿着茶杯,眨了眨眼,原来是要给她看伤啊。
侧头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眼眸,低头笑了,顺从地伸出了受伤的右臂。
大夫说什么她都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附和,乖极了。
再分别时,贺阑没有再让她陪着散心,毕竟连着几天走回去,谁都吃不消。
他看着她眼底浓浓的倦色,突然有些心疼。
“早点回去歇息吧,想要做好,非一日之功。”轻声叹息着,有些无奈,“不必事必躬亲,手下人可以处理得很好,你这样会很累。”
“谢谢你,小王爷。”
初好眼里是满满的真诚,真心实意地感谢着眼前的男人,她的确不是个当管理者的材料,但她会好好学习如何经营。
一阵风吹过,又吹乱了她的头发。
贺阑缓缓抬起手,想要将她的长发绾到耳后,在即将碰到的时候,突然改了方向,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
“告辞。”
马车渐行渐远,初好在原地站了会,转身回了清缘居。
再从店里出来,已到戌时。
她独自一人沿着长街慢慢走着,一直走着,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很奇怪的,明明白日里心情很好,一到了夜晚,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放大,所有的压力都吵嚷着想要破开心门而出。
街上只有三两个小酒馆小饭馆还在营业,她漫步在寂静的街道上,享受着夜晚的安宁。
酒香醉人,那味道像是带着钩子一样,灵巧地顺着鼻腔钻入,在体内停留。
初好收回了继续向前的脚,转了个方向。
贺阑找到人的时候,少女正抱着酒壶趴在桌上睡得香甜。
酒馆老板见到王爷,连忙跪在地上行礼。
这个酒馆是贺阑安插在这条街上的暗桩眼线,平日里鲜少有用得到的时候,没想到这第一桩任务,便是保护迷途少女深夜不被歹人所害。
韩深是个好属下,尽职尽责第一人,清缘居刚开张那日,他便交代了所有的暗线,如若江初好出现意外,一定要第一时间报告给他。
大家私底下都调侃,这位江姑娘是不是韩总管的相好,今日酒馆老板把消息送出去,还没过半个时辰,贺阑就出现在了这里。
“她喝了多少?”
“回王爷,三坛。”
一声轻笑,老板的冷汗都下来了。
贺阑弯下腰,目光从她的眼睛、鼻子,看到嘴巴,在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停留了许久,终于伸出手,轻轻推了推。
“嗯?”
初好正在梦中与恶龙决斗,命运之门突然破开了一个窟窿,接着一股大力将她吸了进去。
睁开眼,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野里。
初好笑了,“帅哥,你长得真好看啊。”
老板:“……”
韩深:“……”
贺阑面不改色,摸了摸她的头,“嗯,可醒了?认得我是谁?”
“嘿嘿,认得认得,这么帅的脸能有几个?”初好擦了擦嘴角,头疼欲裂,手捂着头,想到刚刚的梦,突然变脸,“呜……你好烦哦,我正在和恶龙战斗!马上要打赢了的!”
贺阑不懂她在说什么,却依旧好脾气地附和着,一边说一边去搀扶她,“是我的错,跟我回去,回去继续打,好不好?”
“呜呜,恶龙都跑了,它走了,打不到了!”
她的脸色酡红,语无伦次,撒娇的样子让人心痒。
男人大掌绕过她的腿弯,手轻托着她的后背,将人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人心慌,赶忙寻找可以依靠的地方,她牢牢圈着他的脖子,又笑开了花。
“公主抱啊,嘿嘿嘿,从来没人这么抱过我,感觉很不错诶!”
她觉得滋味甚好,可贺阑却觉得脖颈处被她勾着的地方已经没了知觉。
江府的马车夫其实一直驾着车跟在她的身后,见主子执意要喝酒,他别无他法,只能守在外面。
马车夫正打着瞌睡,猛然见自家主子被一个身材高大、看上去就地位不凡的男子抱在怀中,赶忙跑了过来。
贺阑冷冷地看着他,“本王送她回去,你跟在后面。”
说着抱着人,大步上了自己的马车。
一路上,车内都十分热闹。
“那个坏女人!她太讨厌了!让我多花了好多钱!”她激动地拍着屁股下面的软榻。
如果不是贺阑按着,初好都要破开车顶,跳到外面去了。
骂了一会,突然泄了气,瘫软在榻上,捂着脸哭道:“为什么要害我,就因为我有钱吗!她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就是个骗子呢,呜呜……殷素素说的没错,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她也是真心实意对姜柔好过的,谁能想到一颗真心被人扔在地上这样践踏,是她的好心太不值钱吗。
“心太软便成不了事。”贺阑艰涩地开口,这话虽残忍,但却是事实。
可是这样的话,原先他说得,此刻却说不得了,每个字说出来,心都会颤一下。
果然,她听了以后哭得更难过。
絮絮叨叨说着自己这些天的心路历程。
她不敢把脆弱表现出来,她其实很想说,自己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在乎。相反,她在意死了。
假如没有这段插曲,她也不至于要搞什么开店大促!
“钱啊!呜呜呜,我都亏死了呜呜……”
贺阑有些无奈,这个小抠门精。
“那个坏女人,别犯到我手里!否则要她好看!”
“二缺一了,差个人,太耽误事了呜呜呜。”
“韩兴学还不会画画,他怎么这么菜哇,我好惨呜。”
贺阑真的一句都听不懂,他没有照顾醉鬼的经验,毕竟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比如——
将鼻涕都抹在了他的衣袖上。
他忍了许久,终是没舍得把人推开,但也不敢再抱她,毕竟那样确实不合适。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问道:“你要找会画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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