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血腥味的热风熏在脸庞,身后传来女人惊叫和男人狞笑,不过刘玉辉双脚发抖,已经顾不上了:相隔两年,郝一博妻子变了模样,令他几乎认不出了。
“老郝。”他差点咬到舌头,不停朝后退:“你听我说,这不能怪我,我,我也后悔,我夜里做梦总梦到你,梦到你老婆....”
从腰间拔出短刀的郝一博点点头,狠狠一刀刺进他后腰,随后又是一刀,这才把他推进车里。
“我知道,不能怪你。”他说。
☆、第 31 章
2021年6月5日, 襄城郊外
戴上头盔、披上迷彩服、挎着仿真□□的三位青年攀上小山坡, 对着自拍杆嘻嘻哈哈摆个POSE,咔嚓~
散落在四面八方的数十只丧尸被一一清除,占地很广的野战基地空荡荡的。这里本来是农场,被开发成真人CS基地,正厅挂着满墙拓展的企业和游玩的散客照片,看得出相当红火。
“要是真的就好了。”黎昊晨惋惜地看看手中塑料仿制的枪支, 扔到一旁。“牛B大了。”
杨云迪却舍不得, 脖子跨一把、双手各拎一把朝路虎走:“弄回去给小原子。”
几栋房屋转一圈,食物大多腐坏了,大米和面粉倒是不少,居然还有几袋玉米面。搬着蚊帐、全新毛巾床单和制服马甲的黎昊晨很满意:可惜没墙, 又都是平房,要不然也能当个备选基地。
远处雷珊招呼,过去一看, 满满一大箱鸡蛋大小的袖珍手榴弹, 他拿起一颗掂量:“啥玩意?”
一朵大红烟花在五米外炸开,烟雾缭绕着实呛人, 半天才被风吹散,雷珊满意地拍拍手:“带上,一个都别少。”
夕阳斜斜晒进敞开的车窗, 饥肠辘辘的狩猎小分队开始憧憬晚餐。
“我要吃贴饼子。”黎昊晨第一个吆喝,又强调:“102号烙出来的,再炖锅鱼。”
102号新人以前是大厨, 直接面试后勤岗位,几道拿手菜反响热烈;有他帮年轻妈妈,总管周晓露能腾出手忙别的了。
杨云迪唱对台戏:“晨哥你太奢侈了,现在灾难时期,能和以前比吗?鱼就那么几条,一锅就炖了?跟我学学,蘸点酱豆腐就行了!”
鲜鱼是六号别墅送来的,他们抄了一家养鱼场,有鲫鱼有鲤鱼,都是一指长的小鱼苗。作为回报,娜娜把鸡蛋送过去不少。为了这群鱼祖宗,狩猎的时候特意搬回来几个大铜盆,专人投喂,年底就能下锅了!
这点出息!雷珊叹息着,惬意地哼着歌儿,扭头看看塞得满满当当的车厢,够队里吃好几天了。
看看时间,刚好来得及赶到山脚。这次跑的远了些,昨晚回不去,汉堡等急了吧?
路虎忽然停了。
透过玻璃,能看到路边停着一辆救护车,驾驶室门敞着,有个光头男人正挥舞胳膊求助,手里拿着扳手。
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只要有能力的都会帮一把,何况距离度假村不远。两个男生利索地下车,“怎么了哥们?”
救护车?很少见啊。雷珊下意识盯紧黑乎乎的车窗:如今车子不难找,有点实力的幸存者非常重视代步工具,度假村和锅炉厂到处停满超大马力的越野,汽油吃得狠(三人乘坐的路虎就带着整桶汽油),撞起丧尸可不含糊。
印象里没见过,生人?她皱着眉头看着光头:周身带着一股狠劲儿,满身戾气,不像什么好人。
就像为了证明她的判断似的,光头忽然从怀里拔出一把枪,顶在黎昊晨额头;后者愣住了,右手握住长刀,却不知道拔不拔。扳手狠狠砸中他额头,一长串血洒在地面。
“下来!”光头厉声说,“给老子下来!”
同一时间,救护车门开了,两把枪指着弯腰看车底的杨云迪,后者肚子挨了两拳,蹲在地上起不来。
MD!雷珊心底骂了句粗话,迅速拔出枪指着车外,可惜三人作战经验丰富,立刻躲在两个男生身后,“下不下来?”
砰地两声,黎昊晨左肩和杨云迪右腿同时绽开血洞,紧接着两柄枪对准两人太阳穴:“我数到三!一,二~”
要是在驾驶座,还能直接撞过去,现在可麻烦了,雷珊深深呼吸,不动声色地左右张望,可惜没有其他人经过。
车门被大力拽开,一个男人用钱顶着她脑袋,一把夺过□□,才揪住衣领往外拖:“郝哥,是不是这女的?”
第四个男人走上前,仔细端详雷珊,半天才点点头。
我见过他?雷珊困惑地想,从脑海搜寻面前高个子男人的信息:秃顶,周围一圈头发,略显滑稽;他长得并不丑,可惜面容冷漠,眼睛深处燃烧着火焰:“行了,回吧。”
“你谁啊?怎么称呼?”她保持冷静,“我和你没仇,认错人了吧?”
秃顶男人笑了,开始是微笑,随后哈哈大笑,继而前仰后合。“听见没有?”他对同伙说,带着无可奈何的悲凉:“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哈哈。”
“一会儿就让你知道知道!”另一个男人摸她腰间,很轻易地搜出两把乌黑弯刀,随后是两把军刀匕首。
“行啊,家伙不少!”他用手指试着刀刃,寒森森锋利至极,“听说你有两手。”
并没反抗的雷珊沉住气,双眼直视秃顶男人:“这位,到这个份上了,让我们做个明白鬼吧?我姓雷,雷雨的雷,清宁度假村七号别墅,从没得罪过你。”
“你是没得罪过我。”秃顶男人点点头,居然笑了笑,“得罪我老婆了。上车!”
被第一个押上救护车的是雷珊,随后上来的两人衣裳都被血染红了。
她焦急地盯着黎昊晨肩膀,那里血肉模糊,不知子弹是否留在身体,“喂,他会死的!拿药来!”
“你老公?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秃顶男人冷笑着用枪拍拍黎昊晨脸庞,“死了更好,你也尝尝滋味。”
什么意思?这个男人老婆或者女朋友也重伤死掉了?又不是我们干的!雷珊绞尽脑汁思索对策。
外面有人兴奋地喊着“吃的不少”,大概去搜路虎了。
车身移动两下,救护车掉了个头,朝着来路疾驰。
双手被绑在背后,雷珊用力拽拽,刚想再尝试就被枪顶在额头。
“郝哥,这女的比昨天那个漂亮。”一位光头色眯眯地狞笑,伸手摸她脸庞:“又白又嫩,怎么长的?”
开车的人也笑:“昨天那个妞儿孝敬波哥,这个姓雷的归郝哥。嘿嘿,你拍拍郝哥马屁,没准喝口汤。”
姓郝的没说话,像是神驰物外,其余两人满口污言秽语,越说越来劲。
杨云迪像头愤怒的公牛般顶过去,被枪把撞中脑袋,疼得眼冒金星。横在地板的黎昊晨不停嚷着“你们抓错人了,曹,你们找谁啊到底?”
得尽快脱身,到了他们的地盘就麻烦了。雷珊大叫“我没得罪你们,好歹给点药吧?我们什么都有,要汽油有汽油,要吃的有吃的~”
三人目光偶尔汇聚一起,又很快分开,两年并肩作战的默契并不需要太多语言。
车里光线越来越暗,天已经黑透了。不知过了多久,救护车终于停下,喊哑嗓子的雷珊不停喘气,车门一开立刻望出去:外面是个院落,门口停着五辆车,两只火把熊熊燃烧着,周围满是半人多高的野草。
“波哥呢?”先下去的男人奇怪地问。
几道手电光照过来,外面有人答:“待几天都长毛了,也不知道你们啥时候回来,外面活动活动。哎,郝哥弄回那个姓雷的女人没有?”
还真是找她的,雷珊头疼:没惹过事啊?
郝一博也下了车,默默看一眼夜幕,随后关切地望向角落一辆救护车。司机过来挨个往外拽:“还等着抬呢?”
第一个下去的是黎昊晨,骂骂咧咧的,杨云迪落地就躺下了,没受伤的腿乱蹬“等着瞧”,险些摔倒的雷珊最娇弱,斜斜靠在车身,哇一声哭得伤心“你们是谁啊?”
几个男人都笑了,纷纷说:“马上就认识了,一回生二回熟嘛”“啊呀,真招人疼啊!”
说时迟,那时快,满脸泪水的雷珊突然动起来了。只见她像头猎豹似的猫腰朝左侧猛冲,尽管双手被捆在背后,却丝毫不能影响她的速度和平衡,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奔出七、八米远。
就像雷珊猜测的,对方不愿开枪射击,大叫着纷纷追逐,最近的两个比黎昊晨和杨云迪奋力压倒。
最快的要属郝一博,几个箭步就冲到她背后,可真悬呐--半秒钟之后,一朵墨绿烟花像蘑菇似的在他脚下生长,迅速扩张成大团迷雾,被笼罩在里头的几个男人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
“什么玩意?”“□□!”
望着被呛得咳嗽、不停流泪乃至争先恐后趴在地面的敌人,站不起身的黎昊晨和杨云迪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傻B!”
最先缓过劲的是郝一博,站在草丛前破口大骂:面前大半人高矮的野草如同大海波浪,层层叠叠无边无际,想找到那个灵敏狡黠的女孩子仿佛大海捞针。
“铐子呢?”他抡手下一个耳光,声音远远传开去,“铐子被你吃了?”
非得用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