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位主子性子难以琢磨,做什么事他都不能准确的知悉,只能得知个大概,饶是如此,他也时常出错,惹他的主子生气。
常晏搁下手中茶盏,淡淡道:“记仇罢了。”
顾书昀一愣,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大腿:“我想起来了,那新嫁娘不就是之前泼您泔水的那个不识趣的宫女么!”
他可还记得,那是半年前的事了,那时他与常晏面圣准备回府,途径掖庭院时,常晏莫名被泼了一身酸臭的泔水。
二人本想寻那罪魁祸首,却不成想她自投罗网了,认了错后跑的比兔子还快,这之后更是将二人当成宫里的侍卫,好不有趣。
没想到他家相爷记了这么久的仇啊,还把人家给娶进门了,这个丞相夫人也委实惨了些。
这么想着,顾书昀不由笑了,常晏则是白了他一眼,又道:“我找你来不是谈她的。”
“宫里近日恐有异动,你且派人盯紧着,还有,城西那间青楼你也亲自去瞧瞧,我听说他们那新来了一个花魁,似是有些底细的。”
顾书昀挑眉说道:“那府里那位夫人呢?可要我派人盯着?”
常晏淡淡道:“不必,唯独她你不许动。”
顾书昀笑着应道:“是是是相爷,属下遵命。”
“好了今日是我新婚,不如一道喝几杯?”
“那属下就却之不恭了。”
这夜二人一共饮了三坛好酒,月上树梢时顾书昀喝的酩酊大醉被相府的仆从搀着回了厢房休息。
常晏因是微醺自己步行回了新房旁边的暖阁睡,而府里那位新上任的丞相夫人却是安静的酣睡着什么事也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落魄郡主在线撩夫
【文案】
女主:
前世的曲桑桑虽贵为郡主却落魄至极,为求荣华她抛弃青梅竹马的温家公子嫁给了永忠候,谁料那永忠侯早已妻妾成群。曲桑桑为此受尽苦楚,没出三年便香消玉殒。
重生后的曲桑桑回到了刚及笄被赐婚的时候,而这一次她表示势不负君心。
男主:
温若庭一向视青梅竹马的曲桑桑如珠如宝,熬到佳人及笄迫不及待想要娶她为妻,但佳人为求荣华摒弃他,他甘愿绕指柔默默守护心上人,未曾想他的一念之差令心爱之人瘗玉埋香,愠怒的他不惜双手浸满鲜血为佳人报仇。
最后他站在佳人的墓碑前抚着她的字,说:“桑桑,若有来世你莫要识人不清害了自己。”
【小剧场】
郡主:夫君夫君,你尝尝这草莓甜吗?
夫君:不及夫人甜。
第2章
翌日清晨晨曦雾薄,淅淅沥沥下了阵小雨,细雨润了青石砖,滴滴晨露从檐上落下。
新房的门紧闭着,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从外头走近一个婢子,她点起了屋内的香炉,顷刻升起袅袅氤氲。
一片朱红的新房里,床榻上的锦衾微微隆起,浅眠的苏阮被这动静给惊醒,她睁开了清眸,睡眼惺忪的坐起了身子。
苏阮揉了揉眼,不以置信的望着一片灿红的寝房,她稍缓了缓才忆起昨日之事。
她成婚了!她嫁给了那个反派丞相!
婢子眼见苏阮醒了,对着她福身一礼:“夫人,您醒了,是否要起身洗漱?”
苏阮应了声从榻上下来走向那婢子。
但见那婢子轻拍了拍手,一群婢女得了召唤鱼贯而入,苏阮哪见过这阵仗,吓得退了一步。
几个婢子上前拉着苏阮,为她褪去身上厚重的衣袍,拉着她去隔间沐浴,洗搓了一顿后为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又拉去妆台前坐下了,对着妆奁后的菱镜,那婢子熟稔的为苏阮挽了个髻,还为她插了好几只钗与步摇。
望着镜中人,苏阮有些认不出了,她知道原主生的不差,可从没仔细打量过,现下由着婢子打扮一番,倒觉出一丝惊艳了。
肤如凝脂面若桃红,明眸皓齿仪静体闲,这可是美人的标配啊。
“夫人,该用早膳了。”婢子的唤声入耳,苏阮才回过神来,她起身走到正中的桌案,静待早膳呈上。
不一会儿方才那些婢女端着承盘走了进来,各色的清粥小菜布满小小的桌案。
苏阮执着玉筷夹了些吃,又喝了些鱼片粥,这早膳也就用完了。
吃饱喝足,苏阮也无事可做,便寻了方才侍候的婢子来问话。
“我刚来这相府,也不懂这的规矩,你与我说说这府里的规矩吧。”
那婢子应了声便道:“回夫人,这府里一向是由相爷说了算的,咱们只需听相爷吩咐便是。”
苏阮正端着茶盅品茗,闻婢子言呛了一口,她轻咳一声放下茶盅:“旁的就没有了?”
婢子点头:“没有了。”
“这就难办了……”苏阮不自觉的嘟囔着,她本想从婢子嘴里套些话出来,好好了解这丞相府,还有那位脾气怪异的丞相大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
“奴婢采青。”
“相爷现在不在么?”
“夫人,今早陛下传唤,相爷一早就进宫去了。”
既然大反派不在,那么她可以顺势逛一逛这丞相府了。苏阮摸了摸下巴,心里打了个算盘。
越过层层宫墙,金碧辉煌的宫城里,常晏与顾书昀正缓步走在宫道中,所到之处偶有宫女投来倾慕的目光,二人都习以为常却也不以为意。
当来到紫宸殿,外头跪着一群宫婢太监,常晏长眉一蹙,瞥了眼后踏入内。
紫宸殿内,檀香袅袅和着氤氲起,隔着帷幔常晏都闻到一股浓重的幽香。
帷帐下两个人影若隐若现,年轻的帝王正搂着美人同斜躺在软塌上。
常晏在外轻咳一声,旋即道:“陛下,微臣请见。”
“啊,是常丞相啊,进来吧。”
常晏依言踏入内,对着软塌的人恭敬的行了一礼:“陛下万安。”
言启漫不经心的说道:“在这紫宸殿,这些个虚礼以后就免了吧。”
“陛下,礼不可废。”常晏温声说道。
言启睨了眼他,紧搂着怀里的美人,未再言语,沉寂了半晌,常晏开口询问:“不知陛下寻臣来,所谓何事?”
若是国家大事他们这位皇帝陛下,是断不会寻他的,他一向就是个甩手掌柜,把所有事情推诿给手下的大臣便是。
旁的事也多是哪里进贡了什么好玩意儿亦或是南巡,想来此番也是这两件大事。
言启轻甩了甩明黄的衣袂,“昨个你新婚,朕未能前去恭贺,今个儿特意唤你进宫来,赏你些物件。”
常晏轻应了一声:“微臣多谢陛下恩典。”
“陛下,您都赏了相爷一位娇妻了,还有什么好赏的呢。”依靠在言启怀中的美人蓦然出声。
言启低眸打量着她,“爱妃,你这话怎么说?”
林若吟笑道:“相爷也二十有四了,早到了娶亲的年岁,俗话说娶妻娶贤,陛下不是送了一位贤妻给相爷了么,那可比黄金万两来的金贵呢。”
“爱妃说的是,哈哈哈。”言启闻言龙颜大悦,不顾常晏在场,俯身与怀中美人缠绵。
“陛下,相爷还在呢。”林若吟软弱无骨的手推了推言启。
言启扫兴的看了眼常晏,他也知趣的躬身:“微臣不求赏赐,陛下赐婚已是天大的恩典。”
“罢了罢了,当真扫兴。你下去吧。”常晏应声而退,殿内又传出嬉笑声。
当他步出紫宸殿,即刻寻到顾书昀,他低声问道:“今日跟着陛下的那位,是宫里哪位贵人?”
顾书昀思酌了下:“最近较得宠的也就那位林昭仪,应当是她。她是内阁学士的嫡女,出自书香门第,入宫也有半年了。相爷,她怎么了?”
“没什么。”常晏摇首,但愿是他多想了。
顾书昀狐疑的瞥了眼常晏,后道:“说起来,相爷,昨个儿与我说的那间青楼,我先派人去看了,并不见异常,那新来的花魁也被那老鸨藏得好好的探不出虚实。”
常晏淡淡道:“那先派人守着,等那花魁现身了,你再亲自去。”
“是。”顾书昀应道,随后安静的行了几步,又问:“相爷,昨个儿喝过酒,你就没再回去享受洞房花烛?”
常晏骤然停步,挑眉瞅他:“你何时关切这些了?”
顾书昀挠了挠头:“相爷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迟早也得晓得这些事啊,我就问问。”
常晏伸手敲了他一掌,“别想这些没用的,快回相府吧。”
揉着发疼的肩,看着常晏走的仓促,心生疑窦,他家相爷什么时候这么急着回相府了。
难不成娶了媳妇都会念着回家么?
常晏回到相府时已是正午,府里也准备开饭了。
苏阮一早就坐在桌案前,等着婢女们呈上珍馐,她整个晌午都在丞相府闲逛,倒也没瞧出什么不妥来。
这相府多得是青竹,一入后院阵阵清香扑面而来,竹清雅澹泊乃花中四君子之一,能喜欢竹这一物的,想这常晏也是自敛潇洒的谦谦君子。
不过外头的骂名那么多,也不知道这满院的竹,是迷人眼还是当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