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怎么给常晏交代啊,让他买花灯,弄成现在这样。
七姑娘顺手拿过顾书昀手里的花灯:“顾公子,此事皆因奴家,不如奴家陪您再去给您买一个新的。”
“这怎好受姑娘的呢?”让一个姑娘为他买花灯,这样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七姑娘笑道:“那奴家替您挑一个总可以吧?”
顾书昀憨笑着应了:“好,那就劳烦姑娘了。”
另一厢常晏久等顾书昀不至,便径自去寻了苏阮,这会儿苏阮正与采青逛得不亦乐乎。
采青捧着好些物件跟在苏阮后头,不远处有一小贩叫卖着糖葫芦,苏阮上去要了两串糖葫芦,一串给了采青,一串由自己吃着。
走到常晏身边,苏阮舔着糖衣又轻咬了口酸甜的山楂含糊不清的说:“夫君,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常晏盯着她那朱红的樱唇道:“既然是花灯会,那自然是要放一盏花灯的,等放了花灯再回去吧。”
“好。”苏阮应着嘴却是不停的吃着酸甜的糖葫芦,常晏一直瞅着她吃,她蓦然有些心慌,她拿着糖葫芦凑到常晏唇边:“夫君你要吃么?这个可好吃了。”
常晏迟疑了一会,遂硬着头皮咬了一口,酸涩的山楂在唇齿萦绕,他勉强扬了一抹笑意:“挺好吃的。”
其实他一向不喜这些甜腻的吃食,不过是苏阮亲手喂得,他断不会拒绝。
苏阮见他吃的有些委屈,便三两口解决了签上剩下的糖葫芦。
“夫君那顾大人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他?”方才她就没看见顾书昀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常晏沉声道:“我也不知……”
半晌过去顾书昀还未至,等不得的常晏打算带苏阮打道回府,才走了没几步便瞧见了姗姗来迟的顾书昀。
顾书昀与身旁女子站在他们面前,颇有些尴尬。
“所以,你方才是一直与这位姑娘一起?”常晏不多问就看出了眉目。
顾书昀道:“是啊,这位姑娘差点被人欺负了,所以我去帮了她,耽搁了些时辰。”
“喏,这是相爷你要的花灯。”一盏琉璃花灯映入眼帘,顾书昀他提着花灯递与常晏。
常晏伸手接过,借花献佛似的又转给苏阮。
苏阮只瞄了一眼花灯视线便落在了七姑娘身上,她道:“这位姑娘是?”
顾书昀忙道:“啊这位是七姑娘,是醉春楼的花魁。”
苏阮细细打量了一番那七姑娘,倒是个佳人,七姑娘迎着她的目光对着她婉然一笑:“奴家见过丞相夫人。”
“那这位应是丞相大人吧。”看着站在苏阮身旁的常晏,七姑娘凤眸微敛,划过一丝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今天加更来啦~下次加更不出意外就是破200收的时候
苏阮:新年新气象,我想让某人离我远点。
常晏:新年新气象,我想早点有崽崽。
苏阮:(ノ`Д)ノ滚蛋啊。
常晏:(扛着就走)
无良作者:(痴汉笑)
第18章
“怎得你认识相爷?”顾书昀惊愕的看向七姑娘,方才与她攀谈的时候,他只提到他是为苏阮这位丞相夫人买花灯的,旁的也未曾提及,怎得这位七姑娘好似认识常晏一般。
七姑娘弯眼笑道:“身着华袍,又如此惊艳,自是认得出。”
常晏冷眸视之:“七姑娘识人倒是颇有见地。”
七姑娘哂笑道:“在勾栏院里,处的人多了,什么人也识得的,不知相爷可是嫌奴家身份低贱?”
常晏不语,还是顾书昀接着话:“咱们不说这个了,对了七姑娘,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七姑娘淡笑道:“那就劳烦顾大人了。”
顾书昀转身带头走着,七姑娘临走前意味深长的凝了一眼苏阮随即紧随其后。
待两人身影渐渐消弭在人群之中,苏阮靠在常晏耳畔低语着揶揄道:“夫君,妾身觉着,顾大人好像看上了那七姑娘。”
常晏凝眉瞧她:“怎么说?”
“你看那七姑娘生的多好看,虽面纱遮脸可妾身看得出,那是个美人儿。”如花美眷难寻觅,美人儿谁都喜欢。
常晏却不那么想,方才七姑娘瞧他的神色实在诡异,他需得让顾书昀好生盯着那七姑娘才是。
“走吧,该去放花灯了。”
苏阮与常晏来到河畔,她捧着那琉璃花灯屈身放在河水之上,流水托起了那盏花灯,向远处飘去。
明亮的灯火与夜月交织,河水盛满了花灯随波逐流。人群熙攘还未有消散的迹象,行人三三两两走在一起,或是成双成对的或是孤寂一人。
放完花灯常晏与苏阮走在拥挤的集市里,生怕苏阮被行人挤散的常晏一路紧握着她的娇小的柔荑。
苏阮走的有些累了,欲向常晏提议回府,不过她恰巧瞧见了一个熟人。
身姿娉婷娇柔的倚靠在男子身侧的女子,不正是之前甚是嚣张的杨监丞夫人凌燕么。
凌燕自也瞧见了,如今的她见了常晏就像老鼠见了猫,本想避开,可她身旁的杨监丞推搡了他一下,越过她向常晏行礼:“下官见过相爷。”
避之不及只得跟着福身行礼:“妾见过丞相,丞相夫人。”
常晏不耐烦的应道:“免了,能在集市里遇见,看来杨监丞倒是有闲心啊?”
杨监丞低首说道:“今日乃是花灯会,贱内也想来瞧瞧。”
“说来前日听闻相爷受伤,不知相爷伤可好些了?”
常晏冷声道:“不妨事,死不了人。”
杨监丞顿了顿后耷拉着头不敢抬也不敢回话了,常晏无意与其周旋,便道:“那你们二人就好好逛吧,本相先与夫人走了。”
说罢常晏头也不回的拽着苏阮走了。
万籁寂静下冷风袭来冻得苏阮一哆嗦,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常晏闻声脱下身上那件本就单薄的外袍为其披上:“小心受了风寒。”
苏阮浅浅一笑:“多谢夫君。”
常晏耳根微红轻声应道:“没什么,快些回去吧。”
这夜苏阮倒是玩的尽兴,只是常晏却因此得了风寒,本就受了伤他这回是彻底躺着不能动弹了,他足足养了半个月才养好身子。
这半月里苏阮是一步不离的悉心照料着,就差衣不解带了。
病好后常晏便去上朝了。
金灿巍峨的殿宇里,百官齐聚,乌泱泱一片站满了人。
常晏身着二品绛紫官服步入其中,比他下品的官员见他纷纷上前示好。
面对这些官员的问候对常晏而言是稀松平常的事,他大多置之不理,可这回他变了性子,与他们侃侃而谈不说,面上还时不时噙着笑。
这让官员们都摸不着头脑,不禁思忖眼前的常晏还是那个喜怒无常的丞相大人么?
“这相爷是不是伤了脑子啊?”
“是啊是啊,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对,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就是觉着不大对。”
就在官员们私下议论的时候,言启登上玉阶,又在宦官的搀扶之下坐上龙椅,睥睨着殿下众人。
一众人立即噤声各归其位,执着玉笏端正的站着。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宦官捏着公鸭嗓的喊着。
殿下无一人回应,言启托腮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宦官会意的喊道:“退朝!”
“丞相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言启蓦然端坐叫着殿下的常晏。
待人散去宦官领着常晏来到偏殿,言启早早的候在那,他见到常晏屏退了一众宫婢太监,上前轻拍了常晏的肩:“看丞相你安好,朕也放心了。”
常晏躬身应道:“多谢陛下挂怀。”
言启又道:“说来丞相是怎么受的伤,朕只听得你在府里受了伤,是伤着哪了?”
殿内燃着的龙涎香萦绕在他鼻息,常晏稍稍掩鼻淡淡道:“府里的随从办事不仔细,翻新檐瓦之时将碎瓦掉了下来,臣不过伤了肩,后又受了风寒,并无大碍。”
言启沉吟须臾道:“这样啊,丞相无事就好。”
常晏心上满腹狐疑面上却无异,他温声道:“若无其他事,臣先行告退了。”
言启睨了眼微微颔首,未再言语。
步出紫宸殿,常晏的耳畔回荡着前几日顾书昀来寻他时与他说的话。
“相爷,这几日陛下有些奇怪,不知是吃了什么迷魂药,开始处理起政务来了。”
他冷笑一声望了眼紫宸殿随即拂袖而去。
“丞相大人,许久不见,身子可好?”
步入长廊中温厚的男声入耳,常晏向后望去,一名男子赫然出现在他身后。
男子面如冠玉鼻若悬胆,深邃的眸子里蕴了几分邪气。他乌冠束发,着一身玄纹暗袍,赭色蟠离纹腰带系在腰间,勾勒着他的窄腰,腰带上缀着镶金的带钩在艳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常晏躬身问安:“裴总管,许久不见你可安好。”
裴兆回了一礼道:“相爷这是折煞小臣了,小臣比之丞相官差三品,怎敢让相爷问安呢?”
常晏侧目瞧他:“裴总管曾几何时待本相这么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