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齐国候远去南疆,他暗地里使绊子叫齐国候夫人发现,一状告去了当时还健在的太皇太后那处,京兆尹因此事在圣上那边留了坏印象,十多年都未升过职。
是以他早就对齐国候一家恨之入骨。
这次得到消息说要抓捕沈容,真是让他痛快不已。
“想不到京兆尹大人与家父竟然渊源颇深。”
我不在江湖,江湖却流传着我的故事。
沈容想,她这老爹,虽然一面没见过,但是结仇的倒是不少。
京兆尹听了她的话眼中厌恶更深,起身往摆满了刑具的那处走去,慢条斯理的挑了起来。
还没等沈容开口说他想滥用私刑,外头一个侍卫匆忙跑了进来,“京兆尹大人,我家大人请您赶紧过去!”
京兆尹转身看向来人,又看了看沈容,沉声问道,“祁大人请我过去何事?”
那侍卫皱巴着脸苦叫道,“大人别问了!您赶紧去看一看便知道了!”
看侍卫焦急的模样,京兆尹思考片刻准备跟着他走。
待走至监牢门口,又不放心的叮嘱道,“看好里面的人!若是丢了,仔细你们的皮!”
闹事的学子们已经来到了大理寺门口,只见当中冲出一人,摘下大理寺前鼓槌,重重敲了下去。
“咚——!”
“沈世子何错之有?为何权贵狗贼无故抓人!”
沉重的男音砸落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之间,澎湃肺腑。
“为何!为何!为何!”众人皆呼。
“咚——!”
又是一锤。
“沈世子天下学子之榜样,少能七步成诗,文武策论冠绝京都,风华正茂,为何不能入仕!”
又是一问。
“为何!为何!为何!”
众人皆挥手呼应!
“咚——!”
鼓槌再次落下,发问的人声音嘶哑却如拼命喊着,如泣血之问。
“权贵狗贼的子弟科考作弊,我们却寒窗苦读十年,为何如此不公!!”
“为何!!为何!!为何!!”
场面之震撼,在旁的祁渊苏浙的心里都为之颤抖,五脏六腑之间仿佛也有什么迫不及待宣泄而出。
“祁兄,你父亲能应付这场面吗?”苏浙破颇有些担心的问。
祁渊看了看群情激昂的众人,又看了看大理寺门口,不确定道,“能……吧。”
大理寺卿祁连之祁大人祁渊他爹也被吓得不轻,虽太子殿下同他说过场面可能些许失控,他虽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震撼到。
千明已然安稳了许久,这般百姓动乱真是近年来头一次。别说百姓们没见过,就是如今朝上的朝臣,见得都少。
京兆尹在来的路上也听到了外面响彻天际的鼓声和叫喊声,差点腿一软跌倒在地。
若非身旁的侍卫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怕是要一屁股摔在地上。
“那帮学子……竟闹来了大理寺……?”京兆尹惊的话都说不全。
他赶忙扑上去抓住祁连之,惶惶不安道,“祁大人!我们……我们可都是按皇上的命令做事啊!这可怎么办!”
祁连之将京兆尹推开,拍了拍身上的官服,“京兆尹大人,人可是你抓进来的,与我无关。”
“你这是什么话!人关在你大理寺监牢里面,你想推我一个人去应对?!”
京兆尹表情扭曲,死死的抓着大理寺卿的袖子。
大理寺卿不屑一顾,京兆尹恐怕还不知自己大难临头。
就算今日他不去外头面对那帮学子,以太子殿下的性格,他还能活多长时间?
外头的锤鼓的见大门依旧禁闭,继而高声喝道,“京兆尹大人抓了沈世子为何不出来与我等说清楚!”
说清楚?是说还是打?
京兆尹再蠢此刻也不敢出去。
外头的鼓声咚咚咚的响起,宛如战场的军鼓一般,“推开大理寺的门!向权贵们讨个说法!”
场下众人一拥而上,千百余人一力同使,吼声皆起,誓要将这大理寺门推开!
远处有阵阵马蹄声来,数百人骑马疾驶往大理寺处驾来,远远的马鞭声如洪钟一般由远至近。
祁渊苏浙一凛心神,往那处看去。
只见数百人驾骏马而来,着飞鱼服,领头人手拿明黄圣旨,声音清亮有力。
“圣旨到——!”
众人闻之皆伏跪。
“圣旨到——!圣上亲令着齐国候世子立即无罪释放!任圣上亲立锦衣卫指挥使!”
“圣旨已到!京兆尹大理寺立即放人!我等锦衣卫在此恭迎沈大人!”
这才当真是声声震京都!一众皆着玄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勒停马匹,整齐划一翻身下马,单膝而归而跪,领头之人高捧圣旨,众人皆面色冷肃。
“恭迎沈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又帅又酷的沈大人即将上线了。
对了,大家最近一定少去人群多的地方,出门一定戴好口罩,勤洗手!青青住的地方就有一例被感染了,大家要多洗手,防护措施做好!
第39章 锦衣卫
满座皆惊。
锦衣卫是什么?
锦衣卫指挥使又是什么?
祁渊苏浙二人跪在底下心里直突突, 他们二人不曾听过锦衣卫这一官职。
此时大理寺的大门缓缓打开,大理寺卿带着京兆尹跪下,沉声道“臣大理寺卿祁连之接旨。”
京兆尹看着乌压压一片的锦衣卫, 他仍是不信, 高声问道, “锦衣卫?我入官数载从未听过朝廷有锦衣卫一说!”
锦衣卫跪在最前方的那人抬头瞧了一眼京兆尹,眸中闪过杀意, 片刻又沉静下来, “我等锦衣卫上效陛下, 监察百官, 乃圣上今日所立!大人若不信, 可取圣旨一看!”
祁渊苏浙也是震惊,竟然乃圣上今日所立?
上效陛下, 监察百官,好大的权力!
京兆尹还想再论,“可……沈家人明明不可入朝为仕……”
“京兆尹大人!”那人打断道,脸色阴沉, 语气狠决,“耽误了我们沈大人接旨,您担当的起?”
耽误了圣旨可是要砍头的,京兆尹这下不敢出声了。
若论的话, 祁连之应是此刻知道最多的人,他扭头吩咐道,“还不赶紧去监牢将沈大人请出来领旨!”
学子们也不知现在的场面究竟如何, 而先前鸣鼓的那人此刻却安安静静的跪在那儿,不发一言了。
牢里的沈容床板还没做热呢,就看见刚才来叫京兆尹的侍卫又跑回来了。
“沈大人!”
沈容,“?”
谁是沈大人?
沈容,“等等等等,你别瞎叫啊!我齐国候世子,你叫我沈世子就沈世子,叫什么沈大人?”
那侍卫此刻咧着嘴向沈容贺喜,“沈大人塞翁失马,圣上已经任命您做什么……锦衣卫指挥使了!”
侍卫赶忙开锁,打开牢门。“外边的圣旨还等着您呢!”
锦衣卫?!
沈容抹了抹脸,她没听错吧?
锦衣卫?书里面有写锦衣卫这东西吗?这哪儿是难题啊,这根本就是超纲了啊!
她一边恍惚的跟着侍卫往外走,一边想着自己被任命成锦衣卫指挥使的事儿。
文昭帝什么时候立的锦衣卫?
为什么会同意她来做锦衣卫指挥使?
太子殿下知道这事儿吗?
一路恍惚走到大理寺门口,门口除了众多学子百姓还跪着数百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
沈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还真是锦衣卫。
“沈世子出来了!”有学子喊道。
沈容扭头看向学子们,心里对这帮学子们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被人利用拳拳赤子之心罢了,与她一样,皆是无辜。
祁连之见沈容一直呆愣愣的站在那儿,伸手碰了碰沈容,小声提醒道,“世子,接旨啊。”
她叹了口气,真心不想接这旨。
锦衣卫是那么好干的?动辄就是得罪朝廷命官,招人记恨。
她虽心中不愿,却只能撩袍跪下,“臣沈容,接旨,愿陛下万岁安康。”
一众人等这才起身,学子们被锦衣卫挤在两侧,见沈容接了旨这才讨论起来。
“沈世子这算是入仕了?”
“锦衣卫指挥使我们未曾听说过这个官职啊。”
“是啊是啊,锦衣卫指挥使究竟是何?”
……
锦衣卫中拿圣旨的叫白说之,寒门子弟,因武艺出众被皇帝选为锦衣卫二把手。
他此刻手捧圣旨走至沈容面前,低头恭敬说道,“见过沈大人。”
沈容伸手将圣旨拿过,一边卷一边对着白说之问,“锦衣卫是干什么的?”
白说之看沈容这般随意对待圣旨,呆滞了下,随即答道,“上效陛下,监察百官。”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她头疼的看了看一众锦衣卫,又看了看学子,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发生。
果不其然,白说之又从怀中掏出一封红漆密封的信,“此乃圣上密信,大人请过目。”
操。
沈容心里口吐芬芳,她想叫白说之把这信还回去成不成。
她一把扯过密信,打开后却发现这根本不是文昭帝的密信,这是太子殿下给她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