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大会顾名思义是要比诗文的,李乐生出题,众人以李乐生出的题去写诗文。
第一轮,李乐生出的是秋收。
胜出的是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兄台。
第二轮,李乐生出的是春种。
胜出的依旧是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兄台。
第三轮,李乐生出的是策论题,题目是如何治国,文重,还是武重。
策论不好做啊,沈容喝着茶看一帮人拧眉思考,却见她对面的大哥又站了起来。
一番高谈阔论,众座皆驳,但这大哥舌战群儒,以一己之力赢下了最后一局。
沈容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个名叫许志的学子,一时之间语塞竟然只想出了牛批两个字。
一连三局,竟然全是这大哥赢了?
且答的又快又好,她也忍不住想给他鼓掌。
“许兄,你这般文才三甲定有你名。”
“许兄风流倜傥,少年文才,颇有前年探花郎陈大人之风。”
“许兄来日飞黄腾达可别忘了今日在座的我们啊哈哈。”
......
沈容也觉得以许志的文才大概前三甲是没问题的,但问题就是她记得这次前三甲没有一个叫许志的啊。
太子殿下在诗文大会开始之际也到了天香楼,只他走的是暗道,沈容并不知情。
他坐下听了会,越听这眉头拧得越紧,原因无它,就是李乐生最后一道策论是这次考试的策论题。
这么巧?
他敲了敲桌子,看着底下还在赞叹许志的小世子,说,“把她叫上来。”
贡之顺着太子的目光看到了世子殿下,行了礼便下去叫沈容了。
沈容正打算跟许志套套近乎,就看见贡之来了。
“贡之?你怎么来了?”
贡之抱着剑指了指二楼的一个窗户,沈容疑惑的抬头看去,见太子殿下正冷着脸看她。
她脑子一激灵,连忙向许志告辞往二楼跑去。
她一边推门一边说,“殿下,你正好来了,我正要和你说事儿呢。”
说罢,沈容就想往秦顾身边的凳子上坐去。
秦顾将凳子踢开,捞住沈容的身子往腿上搂,待沈容坐下,他愣了愣,“重了。”
沈容满脸黑线,一把推开秦顾,将凳子搬回来气呼呼的坐下。
“我还在长身体!重了不是挺好的!”
秦顾不知她哪儿来的这么大反应,也就没强硬着要求她坐过来。
“要说什么事儿?”秦顾给自己倒了杯茶。
“殿下你有听到那个许志作的文章吗?”沈容问。
“听到了。”
“那你觉得如何?”
秦顾看了看她,喝茶的手顿了顿,斟酌着开口道,“不如你。”
沈容,“?”
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是在问许志写得好不好啊!
“我的意思是太子殿下觉得他的文采如何!”
太子殿下淡定的喝着茶,“在我心中,明德文采最好,无人能及。”
沈容,“......”
这天没法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改名字了!别问,问就是猛男太子叫我改的!
其实是害怕假如明天有幸再上榜单,不能是女强了,我跟姐妹怀疑是文名导致的,所以换一下~
第33章 春闱(2)
楼下的人围着许志讨教学问, 许志意气风发,一派文人学士模样。
李乐生房里有一男子奋笔疾书,纸上记的赫然就是许志之前作过的文章和策论。李乐生看着被人群簇拥的许志, 冷笑一声。
“怎么样?都记下来了吗?”
“都已经抄录完毕。”那人停下笔回答道。
“好!现在就等着开考那日了。”
.......
正式开考那天, 沈容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太子殿下最近话不着边的, 她心中有疑惑,却不知如何同秦顾讲。
太子去监考时, 沈容还是忍不住同他提了几句。
“殿下, 我总觉心中不安, 你去主考多多注意。”
秦顾正在理腰间的佩玉, 突然听到她说科考的事, 难免想到那日在天香楼李乐生出的题。
他抬眼看了看面色不安的沈容,轻声安慰道, “我会多加注意的,不必担心。”
沈容肯定是要担心的,太子去主考后,她坐在家中也愈来愈不安, 晚上甚至直接失眠了。
第二日早晨消息传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巳时。
“世子!不好了!”
沈容正焦躁着,就见香茗沉着脸跑了进来。
沈容面色焦急,一把拉住香茗, “发生什么事,你同我讲!”
“世子,今早传出消息来, 说发现李家公子作弊,而且李家公子一口咬定是太子殿下帮忙!”
怎会?!
明明只是出了徇私舞弊的事情,这事儿怎么会牵扯到太子殿下身上!
沈容心中愈乱,想不通为何李乐生要拖太子下水,难道他是三皇子的人?
不对!
沈容突然想起先前三皇子庆功宴的事,太子当众下了李乐生的面子,而后李家家主来与她讲和的时候,太子又下了李家的面子。
若李乐生事情败露,决意要拉太子下水是有可能的!
沈容心种大骇,心脏骤然收紧,若不是她的缘故,太子殿下的性格如何至于下李家的面子?
竟是她害的!
想至此处,沈容猛地扭头看向墙上的佩剑,几步上前一把摘下。
香茗大惊,一把抱住沈容的腰,“世子!世子要做什么!”
沈容漠着脸,“殿下如今不知如何,我在家中如何坐的安稳?”
她掰开香茗的手,“我要出去想办法。”
香茗拦不住她,眼看着世子拿着佩剑出了府。
沈容径直去往后院,径直取了马,往苏浙府里去。
少年鲜衣怒马,腰挂佩剑,穿梭于京都大街之中。
待到了苏府,还没等得及小厮进去通报,沈容便直接进去寻人。
祁渊此刻也在苏府,他二人本想着等会一齐去寻沈容的,没想到沈容这么快得了消息自己过来了。
“世子来了?”
祁渊苏浙正喝着茶,就见沈容一路风尘仆仆的过来。
身后的小厮还在后面跟着拦,直道不可擅闯府邸。
小厮行礼想说,“公子,世子......”
苏浙一挥手,打断小厮,“下去吧,沈世子你也敢拦。”
沈容脸色十分不好,自从她猜测这件事可能因她而起的时候,心中的负罪感更深。她本先前就利用了太子对她的感情,现在又害的太子被拉下水。
她还说什么为太子谋事业?她分明在拖累太子殿下!
“是谁作弊?”她开口直接问道。
“李家公子李乐生带着周家顾家的两个公子。”
李乐生!
沈容猛地想起几日前在天香楼李乐生办的那场诗文大会。
沈容急忙上前一步,“你们可知此次科考的题目!?”
祁苏二人见她如此焦急,被吓得一愣。
“科考...科考的题目只有策论的能知晓...”
“策论作的是什么!”
“何以治国...文重还是武重...因策论题是太子与太傅按圣上旨意定下...而李乐生恰是策论被说作假...”
何以治国——
文重——
武重——
这不就是那日李乐生在天香楼出的题!
沈容心下转的飞快,那日策论许志拔得头筹在众人皆未开口之前只许志一人答了!
许志之后,无人开口。若李乐生想要作假,他抄的必然是许志作的文章!
怪不得她说许志文才那样好,为何不进三甲,原来是因为李乐生!
沈容想明白后不再逗留,转身直接要去找许志。
“世子!要去何处?”祁渊喊她。
沈容一步迈出门外,一步留在门内,半转着身子,眼皮微敛,“证殿下清白。”
苏浙想了想,沉吟道,“我二人同你一起去。”
此时已然到了午时,京都大街禁止纵马。然于巷口角落突然有三人纵马而来,闹市纷纷,惊得连忙让路。
京都巡逻守卫见状立刻拔刀上去喝道,“何人纵马!立刻勒马!”
守卫几人站在街心正中央,佩刀已经抽出,若纵马的人不停便准备直接斩杀马匹。
沈容骑着马在最前头,看着前方的守卫,眼睛眯了眯,她一手握住缰绳,一手解下腰间令牌,高声喝道,“我乃齐国候世子!先祖特批,沈家儿郎精忠效国,何处纵马不拦!”
她将令牌高高抛起扔向那几个守卫,守卫接住后赶忙退到一旁跪下,“见过世子殿下!”
骏马飞驰,三人急往天香楼而去,一路尘土飞扬。
待到下了马,苏浙上前问她,“先帝竟对沈家有这样的特赦?”
沈容答道,“是啊,这是我母亲小时候同我讲的.....”
沈容说着一愣,她为什么突然知道小时候的事?她不是一直不知道沈明德小时候的事吗?
她想到刚才情况紧急,那话就像在她嘴边一般,张口便喊了出来。
可现在回想起来,她是不知沈容小时候的事的。
难道是情况紧急身体的危机反应?
沈容想不明白,她摇了摇头,对二人说道,“此事以后再说,眼下殿下的事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