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德的幼年都在学怎么做好一个男人,无人教过她身为一个女子要怎么自处。
是以,沈明德初潮时,将年轻的世子殿下吓得不轻。
她无法询问别人,只能自己翻阅医书典籍,才得知女子初潮这回事。
医书典籍记载得清清楚楚,女子值葵水时,注重保暖,注意休息,切勿受生冷受寒。
沈明德看了,看的那样清楚。
可她依旧在来葵水时,在寒风清晨里,挨着冻去练功。
小小的人儿冻得脸色苍白,下腹坠痛,却依旧一招一式不落下的练完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沈明德的身子好,又不好。
因她常年习武,身体素质十分好,寻常男子都难比。
也因她这般不爱惜自己的女儿身,沈明德严重宫寒。
不仅葵水来时腹痛难忍,且几月来一次都是常有的事。
但她不能去看病,也不能喝药调理。
因没有可靠的人用。
齐国候夫妇走得早,没有为沈明德留下可用的人。
她在京中,孤立无援,处处面敌。
她只能事事亲为,有委屈早已习惯不说,有困难自己咬着牙扛。
沈容迷迷蒙蒙之中感觉自己似乎梦到了沈明德的童年,只觉心中一阵酸楚。
大梦平生,梦里总是雾蒙蒙的一片,她看着幼小的沈容一步步的成长到现在的模样。
“明儿......”有人在梦中呼唤道。
“明儿......”又是一声。
沈容皱了皱眉头,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身边的雾也越来越深,知道白茫茫的一片将她全部吞噬。
沈容缓缓睁开眼,眼里一时还有些迷蒙。
是梦?
她坐起身看了看自己这副身体,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副身体和她原本的身体越来越相似。
而梦中那样一大片的迷雾中什么也没有,像是等着谁来填满那些空白一样。
梦境越深,越接触人的内心深处。
可为什么沈明德内心深处一片空白?
沈容只觉得头痛欲裂,她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幼年的沈明德,一直到她长大,总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
究竟是哪里?
......
新年伊始,文昭帝为与国同庆特地在宫中设宴。
因是忙着静惠郡主的事情,二人已经有些时日没见过。
因此这次宴会,秦顾亲自去接了沈容。
因是新年,沈容特地穿了件暗红色的袍子,裹着雪白的狐裘披风,衬的整张小脸精致白皙。她今日还戴了条抹额,中间镶了玉。
秦顾鲜少见她这般打扮,一时之间见她就笑了出来,眼眸温柔极了。
他将手伸向她,“怎么今日穿的这样好看?”
沈容要上马车的动作顿了顿,无语的看着秦顾,“新年宴会,不是儿戏。”
秦顾将她拉进暖和的马车里,笑着问道,“新年宴会不是儿戏,上次三皇子宴会就是儿戏了?”
这话就是说沈容上次宴会穿的随意了。
听闻沈容诧异的看了秦顾一眼,脱口而出道,“我乃殿下的人。”
此话一出,二人皆是征愣。
沈容心知不好,为了防止他又想歪,连忙补道,“我乃殿下的谋士,怎会注重三皇子?”
然秦顾却只看着她笑,不发一言。
沈容见他这样,心里叹了一口气,随他想去吧,误入歧途的花季少男。
花季少男也不知道有没有做防范,毕竟这次宴会并不简单。
文昭三十二年十二月,文昭帝于宫中设宴,迎接新年。宴席中,一刺客藏匿于舞女之中,行刺三皇子。三皇子遇刺重伤,帝大怒。
沈容抬眼看了一眼花季少男,希望他有所准备。
三皇子遇刺所有人自然而然的就将目光放在太子殿下身上,更何况前头刚为三皇子办了庆功宴。
这件事以后,朝中上下对太子颇有微词。
即使没有证据,但最有可能的凶手就是太子。
而太子的名声也不似之前一般。
“明德。”太子突然出声道。
“嗯?”
“你这几日在府中生病了?”
沈容听这话心里一跳,她没忘记上次贡之在她家墙头上的事儿。
虽然她这几日因为来了葵水,都没怎么出房门,但难保要是贡之真的来过发现什么。
秦顾见她不答,皱了皱眉,眸中闪过担忧。
“贡之说在你房门处闻到血腥味。”秦顾牵过她的手,温声道,“你受伤了?”
太子的声音温和,但眼中却一片阴鸷。
初闻贡之禀报她房里有血腥味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她受伤了。但叫人去查,又什么都查不到。
他垂眸摩挲着沈容的手,轻轻地问,“谁伤你了?”
他抬头看向沈容,声音带着诱哄,连眼尾都是带着情意。
沈容爱他这副容貌,他常常这样去诱她。
太子知道,沈容自己也知道。
她盯着眼前故意诱他的秦顾瞧了几眼,抽回手,不自在的别开目光。
贡之果真是察觉不对了,竟然闻到血腥味了。
沈容捂脸脸红,她下次真的得把那个蹲墙头的贡之给扯下来。
秦顾见她这般,脸色冷了冷。
他以为沈容并不愿意自己插手她的事,可他一想到竟有人伤了她,他实在忍不住。
“无人伤我。”
沈容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轻快着声音道,“无人伤我,只是幸了一个婢子。婢子初经人事,明德不知轻重了些。劳殿下费心了。”
这话说出口,马车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秦顾坐在那处,一动不动,面上看不出波澜。
秦顾静静地听她说完,喉结滚动几番,终是轻笑出声,“原是这般。”
他俯身逼近沈容,扯出一抹笑来。那笑容在这副皮囊上魅惑极了,沈容感觉自己的眼神根本移不开。
秦顾扯她的手放在腰中玉带上,贴着她问,声音诱惑道,“只明德都能幸了一婢子,何时可来幸我?”
随即他看着沈容一阵憋笑,随后几乎是笑倒在软榻上。
沈容,“?”
沈容懵懵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笑成这副模样。
“殿下?”沈容疑惑出声。
秦顾笑了一阵停下,起身怜爱的看了看她,“若不想我插手直说便是,怎么编了这么个荒唐理由?”
荒唐?
沈明德睡个女人很荒唐吗?
太子殿下这到底是在瞧不起谁?
沈容气结。
“明德一介男儿,幸个婢子怎么就是荒唐了?”
秦顾见她还是这般说,差点又忍不住笑。
但见她真的要炸毛了,他才正了正脸色笑着应和道,“好好好,不荒唐不荒唐。”
沈容,“?”
她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受到了挑战,虽然她不是男人。
下了车以后她偷偷去找祁渊。
“祁兄祁兄。”
祁渊回头见是她,揖了一礼道,“世子今日风采照人。”
“你也是你也是。”她有事要问,回的十分敷衍。
祁渊一笑,也不恼,“世子何事寻我?”
沈容张嘴的动作顿了顿,眼睛转了转。
不行,她不能直接这么问,不然祁渊他们不是知道自己和太子殿下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但事实就是祁渊和苏浙已经怀疑沈容和太子殿下的关系有些非比寻常了。
祁渊耐心的等沈容开口。
“我......我有个朋友。”沈容道。
“哦?”祁渊挑了挑眉,等沈容继续道。
“我有个朋友吧,年岁和我差不多大。他今日和我说他幸了个婢子,你觉得是不是挺好笑的?”
沈容这话一问完,祁渊果然也是笑了笑。
众所周知,我有个朋友=我自己。
正是此时苏浙摇着扇子过来了,祁渊便也讲给苏浙听。
苏浙听完后几乎也是忍俊不禁。
但见沈容满脸不解,想起他自幼失了双亲,有些事无人教。
他收了收笑意,却又是在忍不住,便如同太子殿下之前那般憋着笑,“世子,千明的儿郎不成年是行不成房事的。”
沈容从他嘴里听到千明,愣了下,书中这个国家叫千明。
但什么叫不成年行不了房事?是她想的那样?
这是什么神奇的设定?!
沈容不禁回想起自己刚才在马车上说了件多蠢的事儿,难怪太子殿下会笑成那样子了。
亏她还觉得自己想了个绝妙的主意。
原来这个国家的男人不满二十岁就不能睡女人?
祁渊一边笑一边拍了拍沈容的肩膀,“世子的朋友果然有趣。”
沈容红了红脸,咳了咳,“是的是的,那......我先走了。”
她匆忙行了一揖,红着脸掩着面入了殿中。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太恶劣了,明知道不可能还问明德啥时候幸他。
昨天做梦梦到你们都想快点结束第一卷 ,赶紧第二卷。真的吗?感谢在2020-01-04 06:21:58~2020-01-07 02:47: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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