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知道,你打太极这般厉害,倒是我小看你了。”苏成之偷偷翻了一个白眼,林尚看在眼里,也没在意。
“回去了。再同你多说一句,我都要气的吐血。”
“你下次骑马,带件锦袍,不然容易受凉。”
“都快四月份了,不要你管!”苏成之夹着马肚子,留给林尚一个单薄的背影。
苏成之不解气,又自言自语道:“春天了,你刮刮胡子吧,太过邋遢就算四十了都不会有姑娘看得上你。你不着急,我替陛下着急,真的。”
林尚摸着自己下颏的胡子,他明明是故意打理成这样子的,不觉得很有侠士风范吗?如今的后生对美的理解是愈发狭隘了,估计只有常弘这般纯纯的武生才能理解他了。
蓑帽,长剑,硬胡子,多美啊。
驶到半路,林尚顿悟,千防万防,还是上当了,这回她是故意要他跟着去溜达“谈心”的。
林尚眼尖,还未驶至哨岗处,就看见常弘杵在外头,等谁,一看就知道。
“躲你的人来了。”话音刚落,乍一看隔壁那人还是一副沉着的面容,只是她的马却走得比刚快了些。
“你怎么来了。”苏成之翻身下马,常弘状似不经意间瞥了林尚一眼,牵过苏成之手中握着的马缰绳。
“不打扰二位和好了。”林尚不带停顿,直接把马驶回马棚。
苏成之磨了磨牙,她当然听出了林尚的调侃。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这般斤斤计较!
再一想,倒也奇怪,见不着常弘时又觉得日子少了点意思,明明两人也很熟了,苏成之也是心大的人,她觉得自己可以坦然接受常弘的喜欢,也可以尝试着让他走进来,但是现下一见面,倒是尴尬的紧,好似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
常弘和她同时看着对方伸手擦了下鼻子,又突然都笑了。
“咳。”想到苏成之那天夜里说了什么,常弘又正色了起来,她让他那般尴尬,他是要和她发脾气的!
可常弘酝酿来,酝酿去,觉得这事儿提出来又甚是尴尬,又觉得自己不能同她发脾气的,于是乎,他只听得自己干巴巴的声音:“你下次骑马,可以叫我的。”
不要叫林尚。
“你不是躲我吗,我找不到你。”
常弘不说话了,他为什么躲她,她心里没点数吗!
“总之……我东西都收好了,我明天要和你同个车,我不管,有其他人我就把他们赶下去。”
苏成之低着头,不知道是在看鞋面,还是在看黄沙地,好似认真考虑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回应常弘。“……哦。”
“……你不情愿吗?”
“……情愿的。”她一切都好,就是脑子转得较往常慢了。
“那就好。”常弘狭长的眼睛看着她,突然说,“我真想一直看着你哎。”
——因为你周围的坏家伙太多了,围在你周围的都坏,他们定是想和我抢你。
“你克制一下。”
“克制不来的。”
“可是人多眼杂,你到夜里再看好不好。”
“……好。”常弘红着个脸点点头。
“我不是故意躲你,是我不知道怎么见你。”
“是不是我说什么让你难堪的话了?”
“不难堪……”常弘愣了一下,“你都忘了?”
“……”苏成之下意识又伸手摸了摸鼻子,“喝酒健忘。”
“哦。反正你也记不得了,我就和你说实话吧——想过,没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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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常弘仔仔细细地净了身,他决定穿一身紫袍儒衣,系上他此行唯一带在身上的,抢来的灰色发呆,认真的打理了黑色绸缎靴子的靴面,把腰封围好,挂上他的御用香牌。太完美了。常弘满意地往苏成之的帐篷出走,像极了夜里开屏的雄孔雀。
春天连夜色都比冬日妩媚。
一切都很美好,直到常弘掀开帘子看见苏成之一本正经地坐在书案前头,书案上……应有尽有。
“……教书?”常弘试探的问了一句。
“过来。”苏成之指了指书案对面。
行吧,当他开屏开错了时候。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不觉得遗憾吗?”
“没什么好遗憾的。”
新帝登基,班底不稳,又接二连三地打掉了德不配位之人,朝中缺少能授以重任的朝臣。文武之道要发生质变尚要许多时日,最快招揽人才的方式,便是科举,李经一定会宣布制举。兵部尚书的位置,李经摆明了要提林尚上位,这次亲派他下来了解军情,回去便会对常家军进行一系列的改革。常弘倒是有把握自己家人的安全能得到保障,但一切都建立在他会回临安的前提上。
常武还在临安,常弘但凡识相些,都要主动回临安的。
常府朝中无人,万不可行。
那便他来吧。
苏成之看破不说破,在常林面前既没有说出常弘不想让他知道的话,还巧妙地维护了常弘一把。
“之之大人。”
“专心点。”教尺落在常弘手臂上。
常弘不说话了,可是没一会儿,苏成之就开始拨撩他了。
“常弘。”
“嗯?”常弘抬起头去看她。
苏成之也慢慢地扬起头,四目相对,两人都紧张的不行,常弘的喉结上下滑动,心跳加快,他先反应了过来,头刚想微微往后仰,就被苏成之伸出来的手截去了后路。
“不要躲,我手上的伤才刚好。”
苏成之歪了歪头找位置,总觉得哪个角度都不对。“你力气惯是大的,不要把我扯出新伤来。”
常弘的小刷子长的睫毛颤了颤,放下手上的小狼豪,“我不躲,你就别后悔。”
话音刚落,常弘就伸手盖住了她星星一样的眼睛,对着苏成之的微微张开的嘴巴,低头贴上去。
覆盖它,叫它老说这些话拨弄他心弦。
常弘试探地含了一下,喘息着分开来,声音低哑。
“怎么办,根本控制不住。”他又覆上去。
贴几下,又分开来,银丝钩出来。
“怎么这么软呢,之之。”
“你的也好软。”
常弘受不了,吮吸了几下,他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把手放开来,犹犹豫豫地问她:“感觉不好吗?”
然后他委屈地说:“明明是你先的,你怎么都没有反应。”
苏成之檀口微张,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皮子,目光大胆又直白:“我在体验这滋味的万般美好,你且继续。”
常弘听不得她说这些话,必须得封住她的嘴!
叫她说!叫她说这些话!
“遵命,苏大人。”
蜡烛烧了半截,苏成之抬手推了推常弘。
推不动。
又推了推,常弘不愿意起身,她只好尝试着用牙齿咬了一下他的。
常弘不情不愿地分开了些。
“今儿差不多了,我的嘴皮子都肿了。”
“不好嘛,能不能再继续呀,就多一盏茶的时间。”常弘低声哄着她。
“我的之之大人,你可怜可怜我!”
苏成之看了他一会儿,似是在做两难的选择,她是欢喜的……
于是她飞快的贴过去啵了一下。
“今夜到此为止,你快些离开吧。”声音娇娇地,好似换了个人。
“我……”常弘可可怜怜的看着她,平复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苏成之送他,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帐篷就那么点大,没什么好送的,可是她就是要送他。
“你快走!”苏成之准备放下油布。
常弘慢吞吞地拖延着时间,他的心在天人交战,实在是,实在是……遭不住。
“你先拨撩我的……”常弘伸手轻轻扣住了苏成之的肩膀,往后推了一下,苏成之被推地倒退了一步。
油布自然而然地落下来。
“你干嘛呀。”苏成之感觉事情有点失控,她不敢看常弘。
“对不起。”
“我听不了你话了。”常弘捧起她的脸,又把它含住。
去他的“快走”,去他的“不可以”,他不走!
情迷意乱,晕头转向,是春天的夜晚。
无意间,常弘又摸索出了新的路子,苏成之突然瞪大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PS:苏成之,你惹了大麻烦勒!
常弘:我被按下了神秘开关。本来我就是打算啵一秒(亿秒?)
区别在于,上一次她是不清醒的,他做不出那种事;上一次她是邀请他上塌,就算她清醒的,他也做不来这事儿。
划个重点,常弘这种只敢尝尝边角料的小男孩哟!不得劲!
第56章 女婴
回临安的路上, 常弘越来越黏腻了,作为幺儿,他的确有着幺儿必备的技能——撒娇。
想要关注了——撒娇。
想要啵嘴了——撒娇。
不想要啵嘴了——暂时还没有那个时候。
马车上常备薄荷膏, 嘴唇亲肿了两人都默默抹上一些, 冰冰凉凉, 求个心理安慰。
太医都道苏大人最近喜薄荷, 人亦如薄荷,寡淡坚韧。
四月十五, 抵临安。
驶过城南门外时,苏成之突然抓住了常弘的手,常弘轻轻捏了两下她手上细腻的软肉,低下头去问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