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素素特意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位败在姬无夜和姬无天兄弟手中的平王。
太后虽然年纪大了，但依稀还是能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否则就不会是当年除了姬无天他们的母亲外最得先皇心意的女人了。
姬无天他们的母亲，她真正的婆婆容貌肯定也不差，而据说他和皇上的样貌和先皇很像，以此推断，先皇长得也不差。
但看看平王，对方的五官却称得上是平庸，说俊秀都有点夸大其词，只能说是五官端正吧。
要不是听见其他官员们问候对方的声音，还有对方身上穿的确实是属于他的身份穿的蟒袍，她都怀疑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了。
难不成是基因突变？
大臣们大多只是出于礼节性地和平王问候过一声就各自回到自己位置，少有人表现出和平王的亲近，唯一敢明着亲近一些的就只有忠义候，论身份，忠义候可是平王的亲舅舅。
有心避嫌也不会有人相信侯府和平王没关系。
等所有人到齐，皇上皇后和太后最后入场，宴席很快就开始了。
殿内乐声奏响，载歌载舞，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
皇上最先对太后说了两句祝词，再送上准备好的贺礼，太后也慈爱地笑着收下礼物，二人说了两句体己话，看起来和乐融融，好似感情很好的母子俩。
不过真实情况如何，在场的人大多心中有数。
皇上送完礼，便是已经跟着皇上接触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政务的半大少年太子，随后才是姬无天，平王，其他宗亲大臣们。
姬无天代表煜王府准备的礼物很中规中矩，是一尊做工精致，慈眉善目的玉佛。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仿佛全天下地太后都很喜欢礼佛，所以送佛经啊，还有佛像什么的肯定错不了。
戚素素其实还挺心疼的，半米高的玉佛，换成银子可值不老少呢。
不过，要是换成其他更有价值也更有用处的东西，她怕是会更心疼，玉佛嘛，换个角度讲，这东西不能补身体，也不能吃，又不方便卖，就是个摆设罢了。
这么一想，戚素素心里就舒坦了。
第297章 护驾受伤了
在场的人没怎么太在意姬无天的礼物，等平王出现后才纷纷睁大眼睛，脸上的兴趣显而易见。
平王也没有卖关子，再者，他送的东西也很大，想藏着掖着也不成。
礼物是一幅长十尺，宽三尺的刺绣图，上面绣着金刚经，最中间是一个硕大的寿字，字体既大气又规整，看起来很是费了一番心思。
在场的人不无通过平王送的寿礼来推测平王在发配的地方是真的过得不怎么样，还是韬光养晦，暗中筹谋的心思，这幅刺绣图一出，看着太后颇为动容地抹眼泪，平王也情真意切地说着贺寿词，众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这么一副刺绣图用来做寿礼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但是，这东西耗时可能比较多，论成本却着实算不得什么。
是真的拿不出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还是礼轻情意重，故意想放松皇上的心，端看各人如何理解。
等平王退下后，其他人的礼物就没什么特别值得提的了，珍贵的东西固然有，但太后这样的身份又有什么宝贝没见过呢，不是亲儿子送的，都不会太放在心上。
宴席中的节目还在继续，众大臣们推杯问盏，其乐融融，正是气氛正好的时候。
平王和太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干咳两声引起皇上的注意后，温声道：“皇上，你看，哀家年纪也不小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头可活，这人老了，就想多享受天伦之乐，希望儿孙能长伴膝下，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晏儿也知错了，日后能不能每年哀家过寿时都让他回来住一段时间再走？”
太后倒是没说要让平王像姬无天那样想在京城待多久就待多久，更没说常住不走，只是希望多陪伴她一些日子，从孝道上来说，这个请求不算过分。
平王也适时站出来真诚地对皇上请求，内容和太后说得一样，母子俩就这点想团聚的要求，若是拒绝，似乎显得不近人情。
但，藩王赐了封地不能随便回京是祖宗规矩，更何况平王姬无晏还是曾经意图谋反的，比寻常的藩王还要矮了一截，在场不少迂腐古板的老臣们，尤其是御史们眉头直接拧了起来。
其中曾经经常找姬无天茬，后来承了情以后就彻底歇下的卓御史第一个就想站出来反对，深怕皇上一时心软真的答应下来。
然而，还没等卓御史有动作，大殿中间翩然起舞的舞姬中为首的那一位却忽然身形一晃，脚下轻点，一个纵身直接冲着皇上飞来，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一直只是旁观的姬无天当即变了脸色，大喝一声：“护驾！”
皇上皇后那边同时吓了一跳，身边的卫总管尖锐的嗓音大喊着，“有刺客——！护驾——！”
殿内有不少女眷，女眷胆子都小，一听有刺客吓得尖叫连连，还有些大臣们胆子也不见打到哪里去，吓得屁滚尿流往外跑的不是没有，场面很快就乱作一团。
皇上第一时间就是将皇后护在身后，自己同样往后退，一直守在不远处的护卫头领也迅速赶过来准备拦截刺客。
刺客不止是那不明身份的舞姬一人，同一时间还有一伙黑衣人忽然冒出来，一半向皇上这边涌来，另一半则是冲着姬无天和其他几个年纪小的皇子而去。
姬无天面色一沉，这些刺客的目的性太明显了，摆明了就是冲着所有有继承权的皇室子弟来的，在护着戚素素不被牵连的同时，冷冽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扫向了嫌疑最大的平王。
结果这一看，姬无天冷静自持的表情不由裂了一下。
只见平王迅速冲向皇上，嘴里大喊着‘护驾！护驾！’表情看起来好像比谁都慌张，比谁都关心皇上一样。
姬无天：“……”当年不知道是哪个智障企图谋反，还想杀了他和皇兄的，这会儿演得是哪一出？
其他正忙着躲避刺客袭击的大臣们听见平王存在感极强的声音后发现他的举动后表情同样很无语。
没人相信平王真的想护驾，巴不得皇上死了自己好有机会上位才是真的吧，叫的那么大声也没见真的弄死一两个刺客，演得太假了啊喂！
偏偏平王对此毫不自知，可能自己还觉得表演得很真实，一边喊一边挡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默默地拉着皇后往后退了两步。
“……”
虽然知道眼前的局面很严肃，但莫名地想笑是怎么回事。
被姬无天护得严严实实的戚素素扭过头，掩饰性地用手遮住了上扬的唇角。
但是戏剧性的还不止这些。
在众人依旧怀疑平王的真正意图，甚至恨不得冲着皇上大喊一声‘小心平王’之时，平王接下来的举动却令人大跌眼镜！
在刺客冲开护卫统领的防护圈，将兵器快速刺向皇上之时，平王既没有装作不敌退开，也不曾故作不小心偷袭皇上，竟是义无反顾地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攻击。
那道‘噗’的一声，利刃刺进皮肉的声音让许多内心疯狂吐槽的人都懵逼了。
“！？”竟然是来真的！？
说好的刺客和平王是一伙的呢？怎么把主子给刺了！？
那可是胸口啊！一个不小心命就直接没了！
就连皇上都愣了一下，皱着眉头似乎看不懂平王的意图。
唯独太后看见姬无晏受伤后惊吓地大叫了一声，然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皇上顾不上冷静下来分析，等护卫统领将那个偷袭的刺客一剑斩杀之后便示意先将平王和太后安顿到一旁护着，看向殿内其他人的情况。
尽管刺客出现得很突然，可到底人数有限，在场的身份重要的人，比如太子和其他皇子公主身边都有不少人护着，刺客轻易无法靠近，所以都没受什么伤，像戚素素，为了给姬无天减轻负担，还从身上摸出来两包强效蒙汗药直接药倒了两个刺客。
其他大臣那里也有护卫陆续将刺客杀掉或是拿下，只可惜那几个被侍卫们抓住的刺客在确定逃脱不了后，直接咬碎了提前含在嘴里的毒药，服毒自尽了。
干净利落的动作看得皇上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等混乱的大殿重新平静下来，时间不过才刚过去一盏茶的功夫，明明混乱没有持续多久，殿内却多了二十几具尸体，其中十几具是刺客的，余下的就是宫中的护卫，还有一部分大臣和家眷受伤，但伤势都不算太严重，只是女眷们受惊不小，需要安抚。
等所有人稍微冷静下来才发现，真正受了重伤命在旦夕的，竟然只有平王一人？
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这和他们预料的完全不一样啊。
难道平王还真的改邪归正了，不再惦记皇上屁股底下的龙椅，拼了命都要护驾？
——骗鬼呢吧。
演戏，肯定是演戏！
不过，想归想，平王受重伤是不争的事实，皇上迅速让太医院的人过来给平王治伤，其他受伤的大臣或家眷也有太医院的医官们帮着处理伤势，姬无天则让侍卫们将那些刺客的尸首先带下去，小心保管，以便事后检查。
闹成这样，宴席自然是直接停止了。
吓晕的太后很快被太医弄醒，发现亲儿子受了重伤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抓着太医的衣领不断追问：“平王怎么样！快救他！他绝对不能出事，要是他有个好歹，哀家要你们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