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道：“目前还不能说百分之百没问题，主子说还要再观察几日，看白晴小姐身体的恢复情况。”
白首富点头表示了解，道了声谢后便拉着夫人坐下稍加冷静一下，等着女儿从手术室出来后再去看望。
戚素素那边，和南星一起简单清理了一下手术室，白晴则是被找来的丫鬟小心地帮忙重新换上能见人的衣服，放在担架上抬到隔壁提前备好的病房内休息。
姬无天在青黛出来时还没什么反应，直到戚素素拖了手术服洗干净手从里面走出，才走过去给她递了杯茶：“辛苦了。”
戚素素咕嘟咕嘟一口气把一整杯茶都喝了个精光，随意地一抹嘴，笑道：“不辛苦啊，一个小手术而已。”
平时隔三差五虽然找她治病的人不少，但针灸治疗，药物治疗大多能搞定，做手术的机会可不多。
在这个时代，她多用中医解决问题，但这不代表西医她就不在行，只是少有能发挥用处的机会罢了。
手术次数少了，她都怕自己手生了，真到需要用时反而掉链子，有机会多练练手她还求之不得呢。
“不过，虽然是小手术，白晴身上到底开了刀，最近数日最好不要随意挪动，恐怕要在咱们王府的病房里住院几日。”
姬无天：“无妨，随她住着就是。”
戚素素低笑：“我就怕到时候让外界知道了，又有无聊的人脑补些有的没的，以为你要把白晴收入后院呢。”
姬无天眸色一深，“让褚恒或是白夫人陪着，再把你给白晴治病的消息放出去，待日后白晴和褚恒成亲，再怀上褚恒的子嗣，安阳府的所有人都会对你的医术极为推崇，到时候你想治什么疑难杂症都不成问题。”
戚素素噗呲一笑，姬无天这是准备让白晴给她做活广告啊。
不过，确实不失为一个宣传的好机会。
她倒没准备一天到晚都给人看病，但是能够选择的病人多一些，总不会是坏事。
之后的几天，白晴便在王府住了下来，白夫人基本每天都会过来待上小半日，褚恒每隔一天过来一趟，待得时间倒是不太长，毕竟他和白晴还没成亲，身为男子，多少还是要避嫌一点。
好在，这种情况没持续太久，白晴的恢复情况非常好，手术部位也没有感染，没出现其他并发症，在戚素素确定后续可以回家调养后，就拿着她开的几张方子回家了。
临走时，特意过来接人的白首富还将提前准备好的谢礼，并亲手写好的请柬一并交给了戚素素，言明希望她能够来参加白晴和褚恒的喜宴。
白家早就期待白晴嫁人的一天，如今身体好了，女儿年纪也确实不小了，当然要赶紧把喜事办了。
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一个月以后。
白首富对戚素素道：“也不怕王妃笑话，晴儿的亲事我和夫人早几年前就开始准备，一直都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状态。”
这个‘东风’起初是不介意白晴生不出孩子，愿意取她的男人，褚恒的出现算是满足了他和夫人的希望，但真正让这件事变得圆满无暇的，还是戚素素。
第249章 不争气的是男人！
“您是晴儿和我们白家的恩人，这杯喜酒，我们无论如何都希望您能来喝。”白首富这话并不含逼迫之意，反而诚意满满，字里行间都透着浓浓的期待。
戚素素本也没打算拒绝，尤其最后白首富还特意说了一句：“届时喜宴上会来不少与我们白家有合作的商旅，其中不泛一些长乐府或是海宁府的人，还有些小官吏们，家中银钱不少，也有些久病之人，或许和我们家一样，需要王妃的帮助。”
白首富这话说得挺漂亮，让戚素素听得心里熨帖，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了。
“白老板可以和相熟的人提一嘴，本王妃最近比较有空，想多治几个病人，真的有所求的，不必顾虑本王妃的身份尽可以寻来。只是，寻常的一些小毛病就不要其他郎中们束手无策的病症，本王妃大底都能解决。若是万一本王妃治不好，也会一开始就明说，不耽误彼此的时间。”
说实在的，要挑选病人身份的话，比起官吏，她更偏向于给商人看。
因为官吏俸禄不算太高，给不出多少诊金，给的多了，就要怀疑是不是收了什么不义之财。
倒是商人大多出手大方，多得是不差钱的主儿，又不必担心被怀疑银钱的来路，她赚钱赚得舒坦得很。
当然，真要是有病人急等着救命，家属态度也诚心的，诊金就是其次了，救人如救火嘛。
白首富大约从她的态度中明白了什么，露出会意的神色，紧接着便似想起什么了一样欲言又止，只是到底什么都没说就告辞离开了。
戚素素看着白首富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隐约猜到了点东西，但既然对方没提，她就当没看出来好了。
之后的两天，戚素素空闲了下来，开始翻起红莲送给她的雷家珍藏的关于蛊毒还有其他一些毒药方面的孤本典籍。
虞兰两家大多研究治病救人的医术，倒是雷家，反而对用毒更感兴趣，难怪会算计兰星辰下毒，还间接地和曼陀罗勾连，谁让这些人根本就是蛇鼠一窝的货色呢。
但是！
正所谓药毒不分家，不少中药本就带着多少的毒性，但该救人照样救，端看怎么用罢了。
这些毒药相关的典籍在雷家手里会成为他们家算计谋害别人的工具，但到了她这里，却能用来救更多受毒药迫害的人。
她一边研究，还一边让古管家帮她弄来了不少有毒性的毒草毒药做研究，为此，还特意叮嘱平时喜欢到处乱窜的姬小羊不要往她的药房跑，更别乱碰什么东西。
就这样研究了两天，还没等研究出什么结果呢，就有下人汇报说，白家人又来了。
青黛和南星不知道白首富之前送了谢礼和诊金时表现出来的异常，还纳闷怎么又来了，担心会不会是白晴回家后身体出现了不适，结果，真等把白首富和白夫人迎进来，对方开口表明来意后，二人才发现，完全猜错了。
白家人不但不是来找麻烦的，还是专程来给戚素素介绍病人的。
戚素素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让下人准备好茶水点心，大家一起坐下来，准备好好听听具体病症。
白首富道：“此人乃是我相交多年的老友，有过命的交情，夫人和我这老友的妻子出嫁之前就是手帕交，也是非常亲近，算起来关系比之俞家可能更亲近信赖一些。”
戚素素第一个反应就是，既然有更亲近的人家，为什么却给白晴定了俞家的公子？
“我这老友一共有两个女儿，都是嫡出。”
戚素素：哦，原来是想定也没得定。
戚素素问：“这家人有人生病了？”
白首富叹息道：“是我那老友，其实说是病可能也不大准确。”
白首富的表情不大自然，似乎是有点难以启齿，或可能是顾虑着友人的面子，不太好开口吧。
戚素素看他这样，下意识地怀疑，对方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好言说的男科疾病。
这种情况她见的多了，没有多催促，等着白首富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再开口。
但她耐心足，白夫人看夫君吞吞吐吐的却是忍不住了，干脆主动解释道：“其实就是尹老弟夫妻俩想要个儿子！”
戚素素：“……”
随着白夫人的解释，戚素素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位尹老爷和其夫人向来夫妻恩爱，成亲二十多年都没怎么红过脸，唯一让他们发愁的就是，尹家到尹老爷这一代就他这么一个独苗，而他和妻子又只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
古代，不，便是现代不少人都觉得女儿早晚要嫁出去，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是泼出去的水，算不上是自家的‘后’。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尹老爷自己是不在意，但尹老娘却无法接受这种想法。
尹家祖上有四十无子才能纳妾的家规，这些年来，便是尹夫人内心压力不小，但尹老爷都不曾纳妾，可眼看着尹老爷的年纪越发接近四十，尹老娘可憋不住了。
从去年开始就时不时地要闹腾一番，为的无非就是提醒尹夫人，真到了必须给尹家留后的时候，别又因为和尹老爷感情深厚，拦着不让他纳妾。
话里话外多少透出来的对尹夫人肚子不争气，自作自受的暗示，就不用多说了。
其实以前尹老娘和尹夫人姚氏的婆媳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老太太本身不是个刻薄性子是一方面，还因为姚氏本身出身海宁府的富商家，论家底比尹家还更厚一些。
姚氏本人不但而且性格好，样貌好，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孝顺婆婆，因为尹老爷本身嘴比较笨，不太擅长应酬，生意方面还通过‘夫人外交’给夫君拉拢不少人脉生意，完全称得上是个完美的贤内助了。
可惜，再如何贤惠，还是抵不住没能生出一个儿子来。
某种程度上说，老太太的做法不是不能理解，就是站在不认同的尹老爷和姚氏的角度的话，就很让人发愁了。
白夫人叹道：“姚氏私底下找我聊过不少次，一直生不出儿子来，她心里也觉得愧对婆婆，愧对夫君，还曾经偷偷哭过好几次，可她是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根本无法忍受丈夫纳妾，跟我说，要是真到了不得不妥协的那一天，她就和尹老弟合离回娘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