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素素对血腥场面不感兴趣，也不擅长，但还是回想着她以前听说过的古代很多残酷的，并且针对女子的刑罚告诉了姬无天，告诉他要是月奴嘴硬不肯说，就把那些刑罚用上。
她不想故意为难一个女人，但事关姬小羊的性命安全，该狠心的时候就得狠心！
姬无天没问她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听着就让人浑身发寒的刑罚，左右是用在该死的人身上，他完全没必要同情。
再说，他还要帮儿子出气呢。
关于姬小羊中蛊且只有一年寿命的事，姬无天并没有瞒着儿子，而是把他当成一个成年人一样坦白相告。
姬小羊的反应没让他失望，不但没像寻常小孩子一样怕得哇哇大哭，还特别有信心地说：“有我母妃在，我肯定没事的！不过你们要是抓到了给我下蛊的坏人，一定要狠狠地帮我出气！连小孩子都不放过，都坏得流脓了！”
此时不正是绝好的机会？
而另一头，皇上得知三王子已经被压入天牢的消息后，立刻紧急召见了朝中几个举足轻重又值得信赖的重臣密谈。
其他人并不知道曼陀罗的使节团中竟然混进来一个王子，还是曼陀罗王属意的储君人选之一。
被叫来密谈的大臣们得知后先是震惊，紧接着便带着兴奋和谨慎商量着要如何处理。
关于三王子让人给煜王世子下蛊的事，皇上没提，只说这个三王子伙同迦纳大王子，派了王族死士去煜王府行刺，煜王在大殷地位仅次于皇上，位高权重，手握兵权，他出了事，引起的乱子不会比皇上出事好到哪里去。
曼陀罗其心可诛，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但具体要如何处置却让人头疼，如果是他们大殷的人，直接杀了了事，连同家人都一并问罪，没什么可置喙的，但曼陀罗的储君人选之一，真把人杀了，说不得真要重启战事。
别看之前傅老将军因为皇上中毒的事一直嚷嚷着要亲自率兵出征，可实际上大殷短时间内并不想再次看到战乱起，劳民伤财没个安生。
再说，他们大殷什么都没干，凭什么要为了曼陀罗的作死还要赔上自己许多人和财？
可不打仗，不处置三王子也不行。
之前的事还没了呢，曼陀罗又一次搞事，他们不拿出强硬的态度来，让曼陀罗以为他们大殷是软柿子怎么办？
割地赔款！必须割地赔款！不但要赔，这回还得让曼陀罗赔个大的！
一个城镇，两个城镇？不，这区区一点零头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了，他们要索要一个规模至少大三倍的，人口更多的府城，还是算不上边城，颇为繁华的府城！
只要将这么一个府城弄到手，中间的那些‘夹心饼干’的归属也会变得模糊，大殷多费些手段，花不了多久，就能将这些夹缝中的城镇一并收入手中，进一步扩大大殷的领土面积。
而这个范围全部加起来，有将近半个州府（半个省）那么大！
除了割地，再就是银子。
曼陀罗成天惦记着大殷，说白了就是吃饱了撑的，太有钱有闲，狠狠坑他们一把银子，最好能让曼陀罗的国库都空上一般，到时候曼陀罗王大概就没心情管大殷怎么样，而是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专注于如何从自己国家的百姓身上把这些银子剥削回来。
嗯？你说曼陀罗不可能同意这么离谱的条件？大不了直接牺牲掉一个，不，两个王子了事？
不不不，他愿意，皇上和姬无天都不会同意。
王子无缘无故为什么会盯上大殷的世子？难道不是曼陀罗王指使的吗？
王子想混入使节团可没那么容易，没有曼陀罗王的同意根本不可能，所以曼陀罗的国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真想为此事负责，他自己就首当其冲，他愿意给自己坑爹的两个儿子买单，对各国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下辈子都不可能！
又不想赔偿，又不想牺牲自己的名声，大殷就只能采取其他措施，先将曼陀罗的斑斑劣行昭告天下，再联合其他国家一起讨伐曼陀罗。
如此，大殷能捞到手地好处或许不如赔偿得那么多，但曼陀罗的总体损失却只会更大。
是想大出血一次，三五年功夫能缓过劲来，还是干脆割一大块肉出去，一个不小心伤筋动骨可能百八十年都不能恢复过来？
只要不蠢，都知道该如何选择吧？
大臣们前前后后仔细商讨过各种可能性，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便由皇上下旨，让他们尽快把事情办妥，将消息传给曼陀罗的国王。
在皇上这头有了初步结论之时，煜王府，姬无天也开始了对月奴的刑讯审问。
第181章 解蛊之法
一如姬无天和戚素素所预料的，月奴根本承受不住多少刑罚，她提议的那些都来不及派上用场，只是用姬无天惯用的刑讯手段折磨了月奴不到半日，在她已经在崩溃边缘时，随口口述了一下那些残酷惩罚的过程，月奴便忍无可忍地松口了。
“冰雾莲！是冰雾莲！煜王世子身上的蛊可以用冰雾莲解，不要再折磨我了，给我一个痛快吧……”月奴强撑着一口气喊出来，之后便奄奄一息地昏迷了过去。
好不容易才套出关键的东西来，姬无天哪里肯让她放松，特别冷酷地让人用水把她泼醒，继续逼问更具体的内容。
又花了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姬无天才从地牢中离开，到药房内寻找依旧没放弃研究缓解药剂的戚素素。
根据月奴所言，姬小羊身上的蛊毒乃是她师门的独家蛊毒，整个曼陀罗除了她师父，就只有她懂，而她师父五年前就死透了，所以真正能帮姬小羊的只有月奴一人。
这种蛊毒制作不易，蛊虫的行程需要很大的运气，月奴手中总共就那么一个成虫，已经用到了姬小羊的身上。
也因为太过稀罕，很难流传开来，至今为止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她师门中只叫它‘无名蛊’。
这种‘无名蛊’的蛊虫很特别，不但体积是所有蛊虫中最小，在其不发作时，便会如一滴寻常的血，藏匿在人的血液当中，让人无法察觉。只有到了发作期才会重新变成虫子，在血液中横冲直撞，污染血液，进而影响到中蛊者全身。
一旦被下蛊，想像其他蛊毒一样将蛊虫引出来是不可能的，蛊虫一旦入体，除非死亡不可能排出体外。
而弄死蛊虫的关键就是这个冰雾莲，服用冰雾莲就能将蛊虫直接冻死在血液当中，再配合服用一些清血的药剂，三五天的功夫后，虫尸就能通过人正常的新陈代谢被排出来，蛊毒就算是解掉了。
但被蛊毒摧残过的身体的损害却需要后期慢慢调养，这个月奴也无能为力。
“这种冰雾莲，生长在什么地方？长什么样？她手里有现成的吗？”戚素素追问。
“冰雾莲是巴掌大的蓝色炼化，花瓣看起来像冰霜一般晶莹剔透，很是奇特，只是……她手里并没有冰雾莲。”姬无天面色发沉，“他们师门最初得知冰雾莲能够解‘无名蛊’不过是偶然得了一株，意外发现的，之后就再没有发现过第二株了。至于最近一次发现行踪的，也是前朝的事，具体从哪里摘取依旧无从知晓。”
月奴的师门给人下这种蛊时就没想过要给人解，自然无所谓有没有冰雾莲。
戚素素的表情难免沉寂下来。
好不容易知道了解毒之法，却只知道草药的名字，不知道栖息地，成熟周期，什么都不了解，不还是等于原地踏步吗！
姬无天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别急，我们不了解，不代表这天底下就没有人了解，说不定就有一些传承百年甚至更久的医药世家或是一些隐士高人手里会有收藏呢，我们发下悬赏，砸重金，不管是成株还是提供线索都可，多费些心思，一定会有收获的，锦阳会没事的。”
戚素素拍了拍脸颊，打起精神来，“你说的没错！咱们又不缺银子，砸上万八千两甚至更多，我就不信普天之下难道就只有月奴和她的师门发现过冰雾莲！？”
那个前朝有关冰雾莲的消息，十有八九就是她翻找到的那本游侠，那个密医手里的冰雾莲，这也是一条线索，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游侠或是密医的后人，问到冰雾莲的来源。
悬赏的事不能马上操作，还得考虑用什么不引起人怀疑的借口，别将目光放到姬小羊身上。
在这之前，尽管觉得几率不大，姬无天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亲自入了一趟宫，想问问皇上，私库里的收藏中有没有冰雾莲的存在。
可惜，事情总不可能那么顺利。
皇宫的藏品当中确实有许多外界不可多得的珍贵药材，莲花形地药材也有不少，光是雪莲地种类就好几种，可就是没有冰雾莲这种奇特物种。
戚素素得知后反应不算太大，她早有预感，宫里不太可能有冰雾莲，真有的话，多少应该都传出过类似的传闻才是。
姬无天又让人找相熟的权贵人家打听他们的家藏，用的理由是戚素素最近在研究新药，需要珍贵的药材。
甭管这个理由值不值得信任，总归和姬无天有私交的人都不会多过问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会帮。
然而，以最快的速度打探了一圈，依旧是空手而归。
戚素素直觉，京城这一亩三分地怕是不太可能弄到冰雾莲了，只能将寻找范围进一步扩大，京城找不到，偌大的大殷总有地方能找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