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些讨人喜欢的话,那才好呢。
赵渊归顺了顺她的头发,钳起她的下颌来,迫使抬起头来。
面容精致,那双眸子像是一汪秋水、波光盈盈,好看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挖出来收藏。
他忍不住抬手,一手按住了她的下颌,另手缓缓抵到她的眼前,指尖距离她的眼珠只差毫厘的距离,颤抖的长睫扫过指腹、微微的痒。
察觉到怀中的躯体恐惧轻颤,他唇角又轻轻向上勾——胆子还是这么小,一不小心就会被吓到……
他这么想着,全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赵渊归缓缓松了手,另手轻轻拍了拍萧祁嘉的后背,语气甚至带了些无奈,他轻声哄道:“算了,笨点……也挺好。”
萧祁嘉这才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突然的,又发什么疯?!
不对,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发疯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要是有可能的话,真想叫他找大夫好好看看脑子!
“对了,你想不想知道我最近做了什么?”赵渊归漫不经心地勾起一绺黑发,在自己指尖上缠绕,像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萧祁嘉咬了咬下唇,冷道:“你想做什么,与我无关。”
赵渊归敢这么无所顾忌地跟她这么说,可不是什么好信号。他明显是觉得,这一次她绝对逃不出去了。
关键是……她自己对自己能不能出去,也有点怀疑。
赵渊归笑了一声,却没有因为萧祁嘉的话受到什么影响,仍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文武相得,那可是上古的胜景,大晋立朝百年,似乎都未真正有过。”
“真金尚需火炼。我便为他们添一把火,如何?”
“……祁儿,你说……杀父之仇……怎么样?”
萧祁嘉听着,心里一凛……
赵渊归果然在搞事情,但是“杀父之仇”?周瑕的父亲是死于灾荒,老镇北侯是疆场战死,都谈不上“仇”字啊?
等等!“疆场战死”?按那个游戏策划的尿性,这里面的可做的文章多了,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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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明府今日来了几位客人, 竟是那位一直神出鬼没的“明老爷”亲自接见。
两人屏退左右,在屋内密谈。不过,谈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太久, 日头都在天上转过了半轮, 房门依旧紧闭。
刺目的阳光映到眼中, 聂封仁不由眯了眯眼,这才从过来的怔愣恍惚中回过神来。
——还真是废太子啊?他就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
他这张嘴, 是不是该去路边摆摊算命啊?
不过, 废太子这意思, 是要招揽侯爷?
聂封仁是卫家的家臣, 效忠的主子是卫修慎,他本就对皇椅上的那个小皇帝没什么忠心可言, 又知道自家侯爷和周相那微妙的关系。
这会儿,老侯爷的过世似乎也跟周相有点关系,聂封仁想着,觉得侯爷投奔废太子也没多难接受……
反正不管主子跟着谁, 他们跟着主子就行。
*
屋里两人的谈话也已经告一段落。
赵渊归抬手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微微叹了一声,“真是可惜,朕还是很欣赏侯爷勇武。”
卫修慎冷声, “卫某却看不到明王的诚意。”
赵渊归轻笑了笑,“朕亲身来此,莫不是诚意还不够?只是侯爷未免太不知足……那可是朕的皇后。”
“侯爷的要求, 可称得上一句——大、不、敬!”
后一句,赵渊归声音骤然转冷,手中的茶杯一下子至于地上,清脆的瓷片落地声响起,原本空荡荡的室内一下子涌进来数十人。
卫修慎几乎同时暴起,手中匕首的只取赵渊归面门。
赵渊归随手抓过一人来挡在身前,又趁势后退数步、脱离战圈,然后冲着卫修慎露出一个意味不明地笑来,径直转身离了去。
卫修慎瞳孔一缩,手中的匕首脱手掷去,却又被一人以身挡住。
那边赵渊归似乎笃定了卫修慎伤不了他,听见匕首破空的动静,连脚步的频率都没变一下,仍按着原本的步调,自顾自地往后院走去。
“侯爷!”门口等着的聂封仁等人,听见里面的动静,也连忙破门而入。
卫修慎扫了眼屋内的人数,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转身冲着聂封仁吼了一句,“走!!”
……
萧祁嘉昨晚吃过东西以后,就昏昏沉沉犯着困。她也没多想什么,直接上床睡了。毕竟睡着了,就不用对着赵渊归那张让人看见就头疼的脸了。
等到她今天模模糊糊醒来,浑身无力、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明明眼前一片明亮、按这个时间点应该睡得足够,可眼皮却像是有千钧之重,掀开一条缝隙都难。
外面的吵闹声传了过来,似乎隐隐听见兵戈交接的声音,僵硬迟滞的脑子缓缓转动,第一个想法是——
赵渊归现在不在这里,那她应该可以……
思绪还没转完,就听见一声分外清晰的门响。
努力睁开的眼中,映入一张分外熟悉的脸。
萧祁嘉心道一句“果然”,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
“醒了?”赵渊归笑问了一句,又径直把人抱起来,“咱们走吧。”
萧祁嘉被抱着走了一段,眼皮一直在睁闭着打架,但是还是隐隐约约察觉到,这条路不对,不是往前院走的。
她蹙着眉思索,混沌的大脑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这么想了片刻,就头疼欲裂,走路的那点颠簸感更是让她脑中一阵一阵地发眩、恶心欲吐,原本能看清的东西,都变成了斑驳的色块。
最后,她只得阖上眼睛,蔫蔫地靠在赵渊归胸膛上,放空思绪。
一直到被抱着坐到马背上,她这才“啊”的一下意识到,这是要走。
马蹄扬起,往前走了一段,而两人身后……火光骤然窜起,热浪扑面而来。
萧祁嘉本被赵渊归揽着,侧错在马背上,原本半眯的眼睛隐约看见后面的情形,她霍然睁大了眼,眼前的景象清晰地映照在虹膜之上。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声音亦是清晰可闻:噼啵作响的轻微爆裂声、柱子倒塌的闷响声、还有隐隐兵刃交接的金石之音……
那里面有人……很多人……!
血液直冲大脑,萧祁嘉晃了几晃,险些从马背上栽下去。
“救……救人……啊!”
萧祁嘉以为自己是嘶嚎出声,可出口的却只是微弱的气音。
赵渊归轻轻拍了拍她,语带笑意,“好,我这就去找人去救。”
萧祁嘉却陡然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地转头他,“……你!”
与此同时,那火海之中突然冲出一个人来,萧祁嘉抬眼看去,正和那人四目相对,背身向前的赵渊归却意识到什么,还带着些笑意的脸陡然冷了下来。
他抬手一揽,直接把人摁在了胸前。另只手臂往后,腕上的金扣展开,变成一个小小的金弩,□□离弦而出,尖端上泛着漆黑的光芒。
卫修慎瞳孔一缩,就地一个翻滚躲开,接下来又是第二、第三支……对准的却是一根几乎眼不可见的细线。
旁边的参天古木轰然倒下,粗壮的枝干横亘在整个道路上,将两方人完完全全地隔了开。
*
两月后。
西南,迎州。
原熙康行宫,被赵渊归定都此地之后,又扩建数次,如今宫室殿宇、亭台楼阁,虽不及洛京数百年底蕴,但亦相去不远。
迎州偏南,便是冬日亦只有几日难挨的光景。不过,依照赵渊归的性子,让他忍忍挨过,显然并不可能。
早在最初的那次休整,他的寝殿便铺设的地龙的火道,是以,虽然外面天气尚寒,但他的寝殿之中,却是融融暖春。
一进了寝殿,赵渊归便被一群人围了上来,宽衣的宽衣,端茶的端茶,只片刻功夫,就换了一套薄衫,端茶坐在桌旁。
那小东西娇贵又怕冷,受点寒气就生病,赵渊归也习惯性的先在外间坐一会儿,等身上暖了,再进去,“她今日可吃下去了?”
萧祁嘉从离开庆州开始,不知怎么的,就吃不下东西,就算勉强咽下去,隔了一阵儿也会吐出来。
太医当然也来看过,不是赵渊归希望的那个结果,但身上也确实是没什么毛病。
“回禀陛下,娘娘说她今日稍好了些,说了几样想吃的……酸橘已经找了来,只是这时节实在没有新鲜荔枝,不过,库房里还有夏日做的果脯……”
那人正说着,赵渊归却霍然起身。
那回禀的婢女被吓得脸色惨白,以为是自己擅作主张,让娘娘吃了不新鲜的东西,这才惹得陛下发怒。
颤抖着身往地上叩头,“陛下息怒!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赵渊归却没看她一下,大步往里面走去。
她那个人,会这么折腾人?
大冬天想吃荔枝?就算真的这么想,怕也是只字不提,免得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