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妍儿。”扣住舒妍那不安分的手,太子抑制着说了句。
舒妍却置若罔闻,枕在太子的颈窝蹭了蹭,顺便连腿也给跨到了太子的腰上,打着呵欠说:“这样睡舒服。”感受到太子那不安分的千年老二,心里别提多痛快,让你以前总是对着我为所欲为,现在可不就要让你吃吃苦头。
太子也是被撩拨的难受,又不能真把人给办了,这便连着叹了几声,最后索性抱上被子去外间躲清净去了。
再说那边让重新定下郭络罗氏为嫡福晋的八阿哥,也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竟是又给他绕了回来呢。
七阿哥可不管这些,反正他的福晋是纳喇氏没跑。只不过是在起夜的时候冷不丁的看到廊栏上坐着一个人,也是给吓得够呛,“老八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坐那扮鬼呢你。”一身白衣,乍一看可不就像鬼魅。
八阿哥这才扭头看去,借着浅薄的月色,越发显得他周身泛起幽光。他唤了声七哥,“你也睡不着呢。”
七阿哥这才走近了,发现老八正一脸愁苦的样子,“外头这么冷,进屋里去吧。”以前倒也没跟老八有过什么过节,真要说气他,大概是因为他自己兴风作浪就算了,却还拖累了上下几个弟兄跟着一起倒霉。现在都还是心地纯良的时候,要是能好好引导,还应该把人往正道上引才是。
八阿哥看了看屋里的烛光,“我是怕吵醒了九弟他们。”
七阿哥就拍了拍八阿哥的肩,“他们睡的跟猪一样呢。”也是率先往屋里去了。
等到兄弟俩在碳盆前围坐下的时候,才听七阿哥说:“八弟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妨同哥哥说说,我来给你开解开解。”
八阿哥看了看那边炕上睡着了还在咂嘴的十阿哥,就先笑了声,“我是在想西征的事情。塞外苦寒,上一次汗阿玛亲征就染了重病,此番又要在开春出征,我这也是担心的很。”
骗鬼呢吧。这话七阿哥要是信,那他就是老八的弟弟。不过面上却是道:“八弟你有这份孝心,汗阿玛又岂能不知,要是你实在放心不下,不如就同哥哥换换,去扛镶黄旗吧,我这腿脚不便的,别到时候给拖了后腿才是。”
那边躺在炕上的就传来了噗的一声,这边双双望去,倒是瞧见九阿哥粗重的打起了呼噜。
兄弟俩不疑有他,还在那继续掰扯着,“七哥这可就是说的玩笑话了,真要说去,那也该是弟弟去请旨同往,哪里能有交换的道理。真要那样,汗阿玛的旨令岂不是行同儿戏了。”
七阿哥便啊了声,面上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八弟这话说的很是,是哥哥考虑不周了。既然你有这份心,那便去请旨吧。”你真要敢去,我还敬你是条汉子了。
八阿哥面露难色摆手说道:“这不正是为难所在。汗阿玛原已为我们兄弟安排好了差事去处,我若此时再去相驳岂不是显得别有用心,七哥或许不会这样想,却架不住别个要以为我这是贪功心切,才会急着想要随驾西征。”
七阿哥就让八阿哥那一脸的无可奈何给噎的,差点没劈头盖脸给他秃噜回去,什么叫他不会这样想,傻子都知道他老八就是怀了这样的心思好吗?还说的自己很无辜似的,我呸。就这么一个处处精于算计的人,还引导他个屁,合该让他被老四弄死才干净。
八阿哥哪里没看出来七阿哥没耐心了,这便笑了笑,另说他话,“咱们要娶的嫡福晋已经定下来了,不知七哥对此有什么看法。”
七阿哥就忍不住眯起眼去看八阿哥了,所以这一晚上绕来绕去的,其实是想说这事吧。七阿哥心说,老八啊老八,你这是觉得哥哥我傻好哄骗,想给我挖坑呢吧。面上却仍是笑的无害道:“我能有什么看法,又不能像太子那样自己做主,大家还不是一样,汗阿玛指谁就娶谁呗。”
突然听得一声响,那边十阿哥哇哇叫了起来,“九哥你干嘛呢不好好睡觉。”竟是十阿哥掉到了地上,这会儿正在那儿抱着被子指控坐起来揉眼睛的九阿哥。
九阿哥睡眼朦胧的看了看左右,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怎么了这是,你们怎么都不睡觉。”说着摸下炕,出去解手去了。
屋里的三人可不就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听七阿哥打着呵欠说:“困了困了,都睡觉去吧,明儿还要早起。”出阁前的日子就是这么的苦逼,管你刮风下雨,南熏殿那儿都不准缺席。
所以等九阿哥解手回来的时候,屋子里的灯已经灭了。他摸黑钻进自己的被窝时,还听到十阿哥在旁边小声嘀咕了句,“九哥你方才是故意的吧。”
九阿哥却是答非所问,“刚刚不一起,现在谁还陪你去解手,冷死了好吧。”
十阿哥说:“谁要你陪着去解手了。”
那边七阿哥就开口了,“老十你消停点,要撒尿自己去门口撒去,大晚上的没人会看你。”
十阿哥可不就要坐起来了,“谁不敢去撒尿了。”
八阿哥也来了句,“那你倒是去啊,还想憋着放在被窝里不成。”
十阿哥就给气的,一把掀了被子,去就去谁怕谁。可等到屋外的时候,还是让凛冽的寒风给灌了个激灵,尿了半天愣是没放出水来,还差点没把老二给冻坏。心说这几个兄弟也是蔫坏的,看他回去不闹的他们难眠。
遂第二天上南熏殿的时候,七□□十几位阿哥就都是无精打彩的情状,别说是背书,能把书拿稳了就算不错。还平白让十四看了回笑话。
也是破天荒的,连带着八阿哥跟着一起抄了书,不在话下。
第二七章
临近过年那几天, 雪也是没一日消停的下着,谁心里不跟着犯嘀咕, 太子妃的册封大典选在这种天气里,怕不是皇上故意的,那也就是太子妃自己的八字不好,自打下了明谕, 就没一天好日头。
太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 私下里却是找了两回钦天监的来占卜问吉。不为别的,就怕舒妍在那日繁复的典礼下还要顶着风雪, 人会受不了。
舒妍的骨子里并不是个娇弱的,不过是架不住这个身子骨娇气,但也没有到那么夸张的地步,不过是怀孕之初害喜的厉害, 也是怕在册封典礼上会失礼,倒是一早就让太医开了一副能够止吐的药来吃。
这不太子刚刚在门口侧着身抖雪, 就瞧见舒妍在那儿捧着碗喝什么。撵到跟前来一瞧, “这又是吃的什么药。”端起碗来嗅了嗅, 可不就不放心起来。
舒妍捻起一粒话梅含着, 才说:“止吐的。”
太子便啧了声, “是药三分毒, 害喜那不是人之常情, 非得要去抑制做甚。”心里却想,舒妍大抵也是同他一般是个爱好完美的,便也没有往深了责难, 不过是摸了摸她的脸,“今儿可还能吃得下。”以前都当女人怀孕生子是常事,如今同舒妍朝夕相处下才知道,原来女人害喜起来也是这么折腾人的一件事,这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人竟是又给瘦了一圈。
含玉便在旁边代为说道:“回太子爷的话,福晋今儿一共进了六餐,除了两餐主食少少用了几口,点心果子倒是难得的受用,大抵是服了那止吐的药起了作用。”
一说到药,太子总是难免要担心。只是在人前并没有太过表现出来,人后却是事无巨细的询问了海嬷嬷一回。什么哪个太医开的药,又是谁去配的药,包括煎煮又由何人负责,药渣可有留底等等也是问得海嬷嬷都快跟不上回答。还笑着说:“二爷庶务缠身,却还能对此这般上心,想来这心里也是极在意咱们太子妃的。”说了一通,难免对之前那个药瓶的事耿耿于怀,“不管是咱们宫里人还是宫外人,还把人给捉拿出来才是,没的这样成天提防着,二爷也怪劳累。”
难道还要去把舒妍给捉拿了不成?所以这事太子也是无从说起,不过是想着没几个人知道,就这么不了了知算了,谁知这个忠心的嬷嬷倒是又提起了。这便说道:“这事毕竟不是小事,眼下马上就过年了,提出来也未必能把歹人给揪出来,倒不如还作不知,只等他再露出马脚,那样辩解起来也才有理有据。”
海嬷嬷这才说:“还是二爷设想周到。”因说到这些事上,索性也把四院上的一些事情一并道来,无外乎女人之间的那点事情,但该往上报的,海嬷嬷却是从不隐瞒。
太子听了一回,便说:“还依着往常那样处置。”不过惠妃指使过来的几个,“先别理她们,或掐或闹,只等她们自己惹出事了,就找个由头把人都给遣送回去。若是能安分守己,就都放着,该她们的分例一个也不会少。”
海嬷嬷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尤其是明天就是太子妃的受封典礼,更是不能让东宫里面出半点乱子。
倒是舒妍,看着外面忙碌了这么些天,临到头自己反而紧张的睡不着觉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晚上,惹得太子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可是哪儿不适。”太子便坐起了身。这人这些日子除了不好吃,还是很好睡的。
舒妍就拉着太子的手说:“爷再给妾身讲讲明儿该注意的一些事宜吧。”平时在后宫来来去去的还好,这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免会担心出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