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采萍被他一说,老生气了,她现在是身体疲累外加姨妈期,根本就是一点就炸,脸一下就拉了,举着刀骂他:“白菜还有切得好不好?就算狗啃出来,你也看不出区别吧!”
她舞着刀,屋里人都叫她震了一震,薛啸卿却笑呵呵去接她手里的刀:“那你先去歇一会儿,我替你啃一会儿?”
他可真会说话,又肯不要脸,一下就把人哄住了,常采萍再大的气都没了,把拿刀朝他手里一塞,嗔骂了一句:“无聊!”
两口子这么一来一往的,吵吵闹闹,训来训去,又没闹起来,叫外人看得瞠目结舌的,外面听见声音的几个妇女也过来了,瞧见这架势,也无从反应了,心里边儿还有点儿酸啦吧唧的。
常采萍真回了屋子,就剩薛啸卿和几个娃在厨房里刷锅炒菜。
时不时还传来薛啸卿敲打几个娃的声音:“你们自己的衣裳洗了没?”
“洗了!”
“屋里的东西收拾了没?”
“擦了擦了桌子、板凳儿。”声音怯怯的,简直小可怜儿们一样。
屋外,其它住户的娃趴在门口,看着这群娃,眼里闪过最真诚的同情
单位上的人也下班儿了,都回来吃饭,先听见厨房的声音,想起薛啸卿他们今天才搬来,今天他们在单位见过面,是个俊朗又和气的人,想着他们来得晚,才拿到物资,估计还没收拾好,就在外面吆喝:“薛社长,要不到咱们这儿来吃。”
屋里的女人就喊:“薛社长都开始做饭了,你们先回来吃吧!”
几个男人回到屋里,就看自己女人掰着苞米馍馍,嘴巴里嘀嘀咕咕的:“看看人家男人,又会说话,脾气又好,还做饭,再看看哼!”
恨铁不成钢啊!
男人:?!!!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终于明白了:新来的薛社长是个耙耳朵!
不知道是哪个男人,在床上翻了一翻,秃噜出一句:“听说薛社长是四川来的,原来四川真的出耙耳朵!”
他婆娘冷抽抽一笑:“你管人家哪儿来的!”
这边儿常采萍和薛啸卿也睡在一块儿,薛啸卿不伸手抱她,因为她不大喜欢这种时候有人抱她。
他只偏头看着她:“今天太晚了,没买到热水袋,明天给你买一个。”
常采萍第一次这样痛,难为他处处为她想,或许是到了夜里,人就特别感性,她想了一下,就趴了过去,抱着薛啸卿的脸亲了亲。
薛啸卿这厮,转过脸非要缠她,两人亲了一会儿,直亲到常采萍喘气儿,他才罢休。
接下来两天,常采萍只起床做了两个简单的菜,一般都是薛啸卿忙上忙下的。
机关单位的同事们在单位,又被这位上司在公事上雷厉风行的手段震慑,苦于无处宣泄,只能抓着薛啸卿耙耳朵这点儿,偷偷给他取个外号--薛四川。
有两个没跟他们住在一起的,完全不敢想象薛啸卿对着老婆“三从四德”,就替薛啸卿辩驳:“你们编的吧,薛社长一看就是个熊脾气啊!”
几个同事一商量,诶,那就找个日子去考察考察这个薛社长的私生活,看他是不是个耙耳朵。
薛啸卿对他们那些事儿也门儿清,看破不说破嘛,不过倒是回去给常采萍当笑话说了。
常采萍正坐在凳子上磕瓜子儿,听完之后,就冒出一句:“男人听女人的话,是不是挺没面子?”
薛啸卿那死也不敢说,现在的男人大部分是这样想的,他就冷了冷嗓子,装模作样的说:“这有什么要紧的?”
常采萍被他逗笑了,一丢手里的瓜子,来捧他的脸:“作为贤内助,我会给你面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爸妈相爱,孩子就突然成了爱情的拖油瓶hhhh,真可怕。
四川男人躺枪iehhh
第58章 驴驴他
没过两天常采萍为了肩负起老公“脸面”这个重任, 就开始朝单位送饭去了。
好在他们单位离得也不算远, 她骑自行车,也就二三十来分钟, 不过那看门的不认识她,就把她拦在了大门口。
巧着薛啸卿他们正好到了饭点儿, 都出了办公室,到食堂吃饭去, 走到院子里,瞅见个漂亮的女人捧着个饭桶子站在门口,都朝这边看了一眼。
薛啸卿就在后面那么装模作样遥遥一望,继而走过来问:“你咋来了?”
常采萍就开始扯:“我看你最近胃口不好,不知道你是不是吃不惯这边的伙食, 我今儿特地煮了饭, 还做了红烧肉, 就给你端过来了。”
西北这边儿面食为主, 米饭很少,他们是南方人, 主食就是米饭,很多人刚来的时候,口味都倒不过来。
当然, 薛啸卿并不挑这些, 他一顿能吃五六个馍,还要喝一大碗肉汤,吃一海碗菜, 常采萍这不装体贴嘛,顺口就瞎扯呗,羡慕死那群老吧唧嘴的玩意儿。
薛啸卿这边还在说:“那我晚上回来吃不就成了,难为你跑一趟。”
常采萍就说不说话,装着小矫情、小生气的模样。
后边儿的同事们都听见了这一出戏,登时都丈二的和尚了,你看我,我看你,这恶婆娘咋成了贤良淑德好媳妇了呢?
薛啸卿继而又笑了,哄她道:“你噘嘴做什么,我又不怪你。”
那边儿的门卫一听他俩说话,听出是两口子,早给放行了,两口子笑呵呵进了zf院子,常采萍还给大伙儿点头打招呼。
一边儿的王科长就给薛啸卿招呼:“那社长,咱们就先去吃了?”
薛啸卿直摆手。
他们几个人溜得飞快,转过墙角就开始吧唧:“你说这啥情况,他不是个耙耳朵吗?”
几个人想了一通,王科长说了一句:“他不是驴我们呢吧!”
然后驴人家的那两口子已经上了楼,进了办公室。
其他人都是集中办公,薛啸卿是里面的独占一间,常采萍进去,薛啸卿就把门带上了。
刚关上门,薛啸卿就没忍住哈哈笑了,指着门外说:“你看见他们脸色没?”
常采萍也笑了,不过她偏要逗趣:“我看见了,是羡慕嫉妒恨,你居然有这么好的老婆,他们都没有......”
她这一通,把自己夸上了天,薛啸卿倒是配合她,然后深以为然似的点了个头:“常老师说得有道理。”
这会儿功夫,常采萍已经打开了保温饭桶,递给薛啸卿筷子,说起自己在市场上买了几斤猪肉和羊肉,明儿还能炖羊肉汤,做锅贴子,保准儿薛啸卿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味道。
薛啸卿听了,就定定盯着她看:“羊肉好,羊肉吃了热。”
常采萍听他又冒不正经的话,又气又笑地过来捶他。
两个人就在座位上玩儿了一会儿,常采萍低头又看看他放在最上面的文件,看内容好像是上头要求他们开垦荒地,加大生产量的。
常采萍倒是想起了这个政策,她对开荒不熟悉,不过她熟悉开荒的对立面--“退耕还林”,好像就是因为开垦荒地破坏了环境,而后不得不推出了“退耕还林”的政策。
薛啸卿看她看得认真,总是忍不住逗她,一手就盖住了文件,唬着脸:“你可是偷看机密啊!”
常采萍才不怕他,努嘴道:“那如果有人告发我,我就说,是薛社长故意泄密。”
薛啸卿笑着又低头下去吃饭,他总是满意她这样胆子大,当初喜欢她,还有很重要一个原因,是舒适,她面对他,似乎是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有这种态度的人太少了。
他是官场的人,只最没有自我的人,但偏偏就喜欢上一个自我的人。
常采萍在一边儿坐着,想起这个政策,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句:“这边儿地本来就不多,再开.......”
薛啸卿听她说起这个,倒也不藏着,只冷笑一声:“漠北荒地,种啥啥不长,本来土皮子就浅,一旦开了,就是黄沙滚滚,他们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成天要产能,我看他们靠嘴就能种地。”
他还是毒舌,这话也是藏着藏着就把上面的人一通损了。
常采萍倒是没料到薛啸卿还有这个先见之明,她一面震惊,一面顺势就说了:“我听说种胡杨能防风沙,那玩意儿在这边儿也好长。”
“这你也知道?”薛啸卿似乎有些意外。
不过很快,他想起常采萍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他也就没那么惊讶了,他反而问:“你们那边儿的汽车有我们的快没有?”
常采萍听他问了这些,免不得又要开始得意,伸出五根手指头:“你那个轿车算什么,我家里就有四五辆,换着开。”
“真的?”薛啸卿有些不信。
就算有差距,怎么能差距这么大?
常采萍重重点了一下头:“收音机都淘汰了,不光有轿车,还人手一部电话,不用接线,就能沟通。”
薛啸卿听得一愣一愣的,又听她道:“科技的力量不可小觑。”
她这般说着,似模似样,薛啸卿想怀疑也怀疑不起来,一粒小小的种子,就这么埋下了芽。
两人说完这一通,正好那些同事们都吃了饭回来了,路上还商量着,薛社长两口子这双簧,唱得了一时半会儿,唱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