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养的大佬暗恋了[民国] 完结+番外 (青砖黛瓦)
索绰罗婉仪低笑,摇了摇头,“你比我透彻。”
“哪有,是你身在其中,才不知其然。”林康苑轻抚她,看她眼神迷蒙,知道酒劲上来了,“嫂嫂,你真的有些醉了,你歇一歇,我去帮你煮壶醒酒茶。”
她扶索绰罗婉仪躺下,给盖上大衣。
……
客厅屏风后,吴黎避在那里。他思索,方才林康苑的神态,绝对有异。若是他可以照常走过去,林康苑不会做出那番姿态,故而,他避到了屏风后。
在屏风后,他隐约听见两人的交谈,关于“婚姻、夫妻”之类,不一会,声音消了。
林康苑找过来,看见吴黎后松口气,解释,“嫂嫂喝醉了,言语失当,故而我让你避一避。”
“如此。”吴黎点头。
“她眉间有郁色,借酒抒郁一番,”林康苑道,接过吴黎手里的火钳,“似乎亦有些疲惫,面带倦容,现下嫂嫂已经睡了。”
吴黎依旧提着煤篓,踱步走出,“的确,大哥最近内宅不宁,大嫂前后打点,不免辛苦。”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无意中信息轰炸而来。
林康苑:“你都听见了什么?!”
“全部。”吴黎坦然。
林康苑:“……”
好吧,其实,世上最尴尬的事不是被听见尴尬,而是被撞破尴尬。只要听见的人不说破,大家都不尴尬。
她如此安慰自己。
“恩,在嫂嫂面前,你就装不知道,好吗?”林康苑暗示。
边说,两人边从屏风后出来。
不料索绰罗婉仪并没有睡着,捂嘴半扑在沙发外,此刻正抬眼着看他们。
林康苑:!
这回真的尴尬了。
她内牛满面,解释,“嫂嫂,对不住……我想着你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必然不愿别人见你失态。所以,既然一开始吴黎没有露面,我便让他干脆不要出现了,始终身处事外。”
吴黎没说话,一点没有被抓包的窘迫。
索绰罗婉仪神色平静地坐起身,按按太阳穴,道,“阿黎原来也在啊,我早该想到的,你们本是比与我更亲近的关系。”
“大嫂。”吴黎打个招呼,坐下。
索绰罗婉仪是徐府大少的妻子,徐府大少又对吴黎有知遇之恩,两人关系理当要好。
林康苑暗暗为他捉急,好歹装个糊涂吧。
索绰罗婉仪一派落落大方,道,“阿黎,我酒后失言,烦请你忘了今日所闻吧。”
吴黎点头。
林康苑:……是她不配。
她低头上前,默默地给暖炉添炭。
但她是主人,不能不说话,于是她道,“嫂嫂,吴黎,晚上留在我这吃顿便饭吧。”
“你的手艺”索绰罗婉仪语含怀疑,故意活跃气氛。
林康苑羞愧,“我一向难登大雅,但我家里的周婶手艺极好,值得嫂嫂一尝。”
“确实。”吴黎点头。
索绰罗婉仪笑着摇头,“不了,我还是回徐府吧,家中一堆琐事。”说着,她拿出了车钥匙。
见此,林康苑脱口道,“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嗯”索绰罗婉仪讶异,“倒还押韵。”
吴黎也看着她。
林康苑:……现代后遗症。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关系简述:
林康苑:收养过少年吴黎
吴黎:曾效命徐府大少,结友杨启明
索绰罗婉仪:徐府大少奶奶
徐泽秀:徐府三小姐,嫁杨启明】
作者君逐一写道。
第6章 体寒
“恩,这句话的意思是,喝酒后反应变慢,手脚失调易出意外,最好别开车。”林康苑拿半文不白的话解释,“而且雪后路滑,应当小心为上。”
她为自个点头。
“不错,到底是个大姑娘了,”索绰罗婉仪不适地抚抚胸口,放下钥匙,笑吟吟道,“比以前懂得生活。”
林康苑谦虚低头。
小洋楼的门被打开,周婶买玫瑰糕回来了,喜道,“徐大奶奶也来了”
她认识索绰罗婉仪,吴公馆和徐府一向相交颇密。
“对,”林康苑应声,道,“周婶,去准备晚饭吧,今晚吴黎和嫂嫂在这吃。”
“好、好。”周婶放下玫瑰糕,进厨房去。
剩下三人便在客厅闲聊,边就着玫瑰糕吃。
索绰罗婉仪道,“阿园,我既答应在你这用一顿饭,那你也要回报我,来徐府吃一顿才是。”
林康苑张了张口,没立刻答应。
“是这样,冬至日,徐府家宴,泽清、泽秀都要回来,呐,阿黎也会去。”索绰罗婉仪抬下巴示意了下,“你或许还不知,泽秀嫁与了驻军团长杨启明,当日他们夫妻二人会一同归府。毕竟是泽秀的丈夫,你就不想见一见”
林康苑:她见了不满意,他们还能离咋滴。
索绰罗婉仪继续道,“阿黎与三妹夫交情甚笃,你现下便可以向阿黎打听一下他的人品。”
林康苑转头看吴黎。
他坐在侧面单人沙发上,沙发容下了他的人,却没容下气势,压迫感扑面打来。吴黎言简意赅,“胆大心细。”
“我相信吴黎的眼光,”林康苑转回身,“不用亲自去看了。”
索绰罗婉仪抿嘴。
七年前,在林康苑离开上海时,徐府与林康苑之间有龌龊,大家心知肚明。今日,林康苑拒绝得如此干脆,在意料之中。
“不过,去徐府参宴还是要的,只是不为了三姑爷。”林康苑眼角弯弯。反正她将入黄泉,无所畏惧。
索绰罗婉仪笑出了声,“淘气。不过,我邀你参宴,不是在为难你,相反,是为你好。徐家是大户,与徐家相交,于你,会带来诸多方便——”
林康苑笑而不语。
一侧,吴黎低咳了声,打断索绰罗婉仪的话。他的声音,夹杂的青年的纯粹和成年的沉稳,独具特点。
索绰罗婉仪立刻领悟,懊恼地点了点眉心,“确实,多说无益。阿园,你看,阿黎在为你抱不平呢。”
“我该感谢他。”林康苑捧哏,“来,我请你吃糕点。”她上身前倾,伸长胳膊递出一块玫瑰糕。
吴黎看着她,伸手接过。
接时,他的动作大张大合,整只手掌伸过来包住林康苑的手,主导地取过玫瑰糕。
他的拇指和食指交缠进林康苑手心,林康苑缩了下,玫瑰糕落到吴黎手上。
她收回手,擦着他的手指往回收,林康苑这时觉得,他的手真大。突然,她的手被一把抓住,有力地抓住。
玫瑰糕落到地上。
林康苑惊诧,看他。
“手怎么这么冰?”吴黎问。
“体、体寒。”林康苑答。
她能感受到吴黎手上脉搏的振动。
慢慢的,吴黎手中的温度侵入林康苑的,她的手跟着暖起来。
吴黎眼神锐利,微眯起。
林康苑抽出手,双手搓几下,又放到暖炉上烤,避开吴黎的眼神。
“怎会,”索绰罗婉仪惊讶,“阿园,你以前不体寒的,不管何时都像个小火炉。”
林康苑对她解释,“就是在上海的最后那年,受了寒,又没及时医治。”
索绰罗婉仪一顿,“原来如此。”
有事在上海的最后一年……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是横亘在许多人心里的伤口。
她低眸,不知想到了什么。
因为这一番交谈,到吃饭时,三人兴致都不高。林康苑提议,把女儿红喝了吧,不尽不归。然后,索绰罗婉仪就喝醉了。
林康苑意外,“嫂嫂酒量并不高”
吴黎:“嗯。”
林康苑艰难地咽下口水。
她与吴黎一起送醉了的索绰罗婉仪回徐府。
此时,夜已漆黑。站在徐府门口,林康苑脱下真皮手套敲门。
一位年纪轻轻的听差打开门,夜色深,看不清眉眼。他正待问敲门者何人,就看到了她身后站着的吴黎,立刻恭恭敬敬,“吴爷。”
吴黎微一颔首。
“你们大少奶奶在我那喝醉了,我送她回来。”林康苑解释,“她在车上。”她指了指十步远处的汽车。
听差点头,“好,我去叫人把大少奶奶扶进去。”
不一会儿,四五个女佣人出来了,向她道过谢,然后,其中一名壮妇直接抱起索绰罗婉仪。
林康苑看了看,不见徐府大少,于是抓着一个佣人问,“通知大少爷了吗,怎么不见他出来?”
佣人摇头,“大少爷在刘姨娘屋里,我们没敢打扰。”说完,跟上众人进府去了。
林康苑面色沉重,看来,那位姨娘确实不是善茬。
一边,吴黎把索绰罗婉仪的车钥匙交还给听差,林康苑看着徐府的门重新关上,猛地想起,他们是开着索绰罗婉仪的车来的!
她抬头问吴黎,“我们要……怎么回去?”
“走路”吴黎道。
“呵,今晚月亮挺圆。”林康苑仰天苦笑,率先迈开步子。
今天十六,挂在天边的月亮正好圆,轮廓散发着莹莹的光。
看,那月光,像不像她脑子进的水。
吴黎拉住她胳膊,“不必,把钥匙再要过来就是了。”